莫倾澜感受着神力从身体中流逝,头脑变得异常冷静。
他不能变弱。
她现在很虚弱,需要他的保护。
他得夺回自己的内丹。
莫倾澜躺在地面上,双目放空,好似放弃了挣扎。
四根凤羽钉入莫倾澜的四肢。
眠岁缓步走至苏迟云身侧,道:莫倾澜已无力反抗,狐君可要融合?本尊可为你护法。
这个世上只需要有本君便够了,不需要再有什么莫倾澜、黎序。苏迟云手持羽扇,向眠岁借火,不知可否借凤尊的真火一用?
眠岁犹疑道:狐君可知凤凰真火的作用?
自然知晓。苏迟云为即将得偿所愿而笑得欢喜,本君要所有阻碍,都灰飞烟灭!
他看出眠岁在犹豫些什么,执拗地说道:便是遭受反噬,便是永远也恢复不了全部实力也无妨。
只要她身边只有他一个,他的修为高一些与低一些也没有什么差别,他的修为终归是越不过她去。
既然狐君有自己的考量,那本尊便借你一用罢。
一簇簇金焰悬浮于羽扇之上。
苏迟云托着火焰,走近莫倾澜:你放心,你死了她不会伤心的。你我同根同源,本君会用你的鲛人珠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出来,只要这个假冒品离她远一些,她不会发现异样的。
轮回台。
步恬披着魔神的马甲,暂时封禁了夕蘅的灵识,把她变回了无知无觉的夕蘅花,丢入轮回台的花海。
夕蘅花落地生根,成为轮回台一株再普通不过的凡花。
步恬坐上轮回台的主座,瞥了一眼底下举着兵器的神官,道:你们的主司夕蘅已陨,你们是要继续与魔域为敌,与伐天联盟为敌,还是归降本尊,依附魔域?
不等底下人思考,步恬感应到了莫倾澜正在迅速流逝的生命,嚯地站起身。
难道是那个幕后之人终于忍不住第二次动手了?可说不通啊,他为何不直接向虚弱的天道下手,转而从天道身边的莫倾澜入手?
步恬随意从魔将中点了一个,交代道:叱火,剩下的事情交给你来收尾。
啥?俺?尊上,这打架俺在行,旁的俺是啥也不会啊!尊上,尊上,你换个魔啊!
步恬是没办法满足叱火这个要求了。
叱火的诉求传入她的耳中时,她已使出缩地成寸之法,下一瞬便出现在了莫倾澜的身前。
此处好生热闹,是在做什么呢?步恬轻笑了一声,问眼前二人,自相残杀?
多可心的一张脸呐步恬温柔地抚上莫倾澜的脸颊,本尊可不忍心这么一张脸从世上消失了。
莫倾澜想躲开,却浑身无力,只是皱着眉侧过头。
姐姐只看我不够吗?苏迟云收了羽扇,握住步恬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妒意如疯草般滋长。
他刚才要是再快一点,就能结果了这条鱼,怎会再让姐姐碰到他。
莫倾澜趁着二人交谈,突然暴起,向苏迟云攻去。
不消苏迟云动手,步恬便扼住了莫倾澜的咽喉。
她一手按住莫倾澜,一手勾起对方的小巴,道:倒是个有棱角的。本尊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磨平旁人的棱角,把他打磨成顺心的模样。
步恬捏住莫倾澜的两颊,迫使他张开嘴,向他的嘴里塞入一枚黑色的硬糖。
这是疗伤的药,咽下去。
莫倾澜不愿配合。
看来你伤得不轻。罢了,我便来帮一帮你。
步恬的唇慢慢向莫倾澜凑近,莫倾澜只得把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
莫倾澜微微睁大双眸,流露出吃惊之色。他空荡荡的丹田,此时此刻竟然悬浮着一枚小小的神晶。
步恬的手指轻轻放到莫倾澜唇上,阻了他继续问出声。
你能咽下这伤药可多亏了我,不知四海仙帝准备如何报答我?她轻佻地揉搓着莫倾澜的长发。
莫倾澜恢复了些力气,站起身向步恬行了一个大礼:魔神今日之恩情,倾澜铭记于心,日后必定回报。
仙帝若想来本尊的魔宫,本尊随时扫榻相迎。步恬的目光毫不收敛地在莫倾澜的身上上下游移。
苏迟云站到二人之间,向莫倾澜的衣襟中塞入红色的请柬:伐天联盟与魔域即将联姻,仙帝与本君关系不凡,又是伐天联盟的旧盟主,自然是要来喝杯酒的。这是订婚宴的请柬,欢迎仙帝莅临。
他要让莫倾澜知道,他即将与她定下名正言顺的婚约,莫倾澜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第53章 三十个修罗场 还有什么事比讨她欢心更
莫倾澜回到通天殿。
一只纸鸢落到了他的足下。
现如今, 通天殿的神官们纷纷自谋出路,跑得连个影儿都没了。
还会在通天殿放纸鸢的,便只剩下了一位。
莫倾澜捡起纸鸢,挥去尘土, 向前走去, 果不其然遇见了坐在石凳上小憩的步恬。
莫倾澜唤了一声步恬, 把纸鸢放到步恬身前的石桌上,走到步恬身后, 为她整理凌乱的发髻。
你受伤了?步恬握住莫倾澜的手,别过头去看他。
他笑了笑, 轻描淡写道:本想去砸了魔神的道台, 未曾想被苏迟云暗算,受了些伤。师父不必忧心,我无碍的, 回去调息一会儿便好了。
莫倾澜散开步恬的头发, 重新挽了个朝云近香髻,召来水镜, 道:反倒是师父,明明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多在殿内休息会儿?
步恬端详着水镜里面的发髻, 调侃道:以后有的是躺着睡觉的机会, 还不趁着能出来的时候多活动活动?
莫倾澜收了水镜,走到步恬面前,步恬仍分析着:就以苏迟云起事的势头,他打上天宫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会的。
莫倾澜俯下身,用吻堵住了她的话。
他带着奉上一切的义无反顾,温柔又虔诚地亲吻着对方。
莫倾澜甚至想过让步恬夺舍他。
可是天道再虚弱, 她所代表的法则,也不是他的身体所能够承受的。
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做,才能够帮到主宰自己的神明?
二人分开喘息的间隙,莫倾澜从意乱神迷中抽离。
我在天宫外设下了结界,他们一时半会儿打不上来。莫倾澜拥住步恬,双臂慢慢收紧,生怕怀中的人突然就消失了,在他们打上来之前,我们一定能想到法子。
莫倾澜所谓的法子,要么就是金蝉脱壳,要么就是他们之中一人的实力能够达到尊级,其他势力不再敢轻举妄动,逼上门来。
可步恬不需要逃跑,也不需要获胜。
她唯一想要的,是那个一直在幕后下黑手的家伙,原形毕露。
两人紧紧相拥,心思各异。
啪嗒一声,一张请柬从莫倾澜的前襟暗袋里滑落出来,正正好好掉落在步恬的手上。
步恬对这红帖不要太过熟悉。
苏迟云对他们二人的订婚宴格外上心,连请柬上的一道暗纹、一枚印花都要拉着她反复斟酌。等到他们最终敲定请柬的样式,步恬是一点也不想再见到它了。
而此刻,她不想再见到的烫手山芋砸在她的手里。
步恬握着请柬举起手,在莫倾澜眼前晃了晃,问道: 这是什么?
说罢,步恬收回手,慢慢打开请柬。
莫倾澜眼见着步恬就要瞧见请柬上的文字了,凝聚剑气,绞向请柬,准备来个毁尸灭迹。
没成想,这请柬不知是用材质什么做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他的剑气未能在表面留下丝毫痕迹,更不要说毁掉它了。
这一会儿功夫,步恬也展开了请柬,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莫倾澜只好如实道:是苏迟云的订婚宴请柬。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步恬,步恬靠进莫倾澜的怀里,指腹轻触他的眉心,揉开拧紧的眉头。
你放心,我不会为了他伤神的。苏迟云是我带上天宫用来解闷的玩意儿罢了。一则我不会同个玩意儿计较,二则他与我相处的日子也不算久,我们之间的情谊也远没有深到我会因为他另谋新主而感到气闷。
沉溺在懊悔之中的莫倾澜低低应了一声。
苏迟云是他的情魄。他的情魄背叛了她,理应有他的一份罪过。
当年他初上天宫,对很多事情还看得不够通透。现如今在他看来的小事,对那时的他来说却是天要塌下来的大事,因着一时意气便斩断了自己的情魄,埋下了今日的祸根。
他这些时日也时常在想,若是当年他不斩断自己的情魄,便不会有苏迟云,也不会给她带来这场劫难。
步恬见莫倾澜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随手把请柬丢进池子里,道:不说这个了,改日咱们再去下界溜达溜达吧!
好。
现下这个局面,莫倾澜不会同意步恬离开通天殿。毕竟通天殿外有他设的结界,还算是安全。
可莫倾澜怀揣着心事,凭着本能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提起苏迟云,便不由地让他想起了躺在通天殿犄角旮旯里的魔剑。
若是
他与黎序融合,他们二人实力相加,是不是能够扭转如今的局面?
莫倾澜觉得这是眼下值得尝试的法子。
他认真地向步恬承诺道:过几日,不,也许只要再过一日,我们就下界去玩。
莫倾澜把布恬送回寝殿,便急匆匆向外走去。
步恬很清楚莫倾澜想去做什么。
她从芥子袋里取出一张古画,去了装裱,撕碎柔软的宣纸。
等整幅画都被她撕成雪花片儿,她便展开画轴,再一点点把它们拼回去。
这是她这几日在通天殿养病寻思出来的新玩法拼图。
步恬正消遣着时间,忽然感应到了苏迟云的气息。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继续拼拼图。
这是他们三个之间的事情,需要他们自己来做决定。
她插不了手。
嗡
嗡
剑鸣声不止,掀起一道道声波,由近及远荡涤开来。
魔神□□与黎序之间的联系断裂。
步恬施法护住手中拼好的画卷。
看来,黎序输了。
她放出神识,想看一看到底是谁融合了黎序,却见昏暗的室内一片狼藉。
莫倾澜面色惨白,发髻凌乱,扶墙而立,怔忪地望着自毁的魔剑。
苏迟云站在门口,也看着那剑,眼眸里的快意展露无疑。
剑灵消散。
漆黑的长剑哐当一声落下,没了往日的灵性。
步恬惊得掀翻了画卷,方才的成果全部毁于一旦。
为了不让背叛者占于上风,这个傻子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步恬动用自己这具身体里所剩无几的神力,在通天殿内掀起一阵旋风。
轻飘飘的纸片在旋风中不由自己,随着步恬的引导,飞向通天殿的每一个角落,收集黎序溃散的神魂。
纸片盛着点点灵魂之光汇聚到她的掌中,浅淡的光点依恋地绕着她的指尖转圈。
光芒愈来愈盛,完成自己任务的碎片功成身退,飘回画轴。
碎片重新拼凑成古画,光点凝聚成一个玄色光团。
步恬托着光团来到偏殿,从莫倾澜手中接过长剑。
黎序的神魂已回不去剑身。
步恬只觉得火气直冲天灵盖。
苏迟云,再怎么样也该有分寸!
姐姐别气,是我错了。苏吃云自知理亏,认错的话脱口而出。
姐姐?狐君似乎眼神不太好,你的好姐姐此刻不是正在魔宫筹备婚宴吗?狐君可不要叫错了。
步恬的话点醒了苏迟云。
他此刻应该继续披着忘恩负义的背叛者皮子,在旧主面前耀武扬威,摆出小人得志的嘴脸。
但苏迟云哪怕明知这是演戏,也说不出什么伤害步恬的话来。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的他杵在那里,倒是颇有手足无措的楚楚可怜。
你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实在是令我觉得恶心。步恬皱起眉,厌恶地说着,通天殿不欢迎你,滚吧。
苏迟云似霜打的茄子般,恹恹地离开通天殿。
师父,今日的祸事皆因我而起。若非我下界去砸魔神道台,也不会给苏迟云重伤我,在我神魂留下印记的机会。
烛火忽明忽暗,莫倾澜垂着头,半张脸隐入黑暗。
若非我现如今实力不济,也不会想出与黎序融合的法子,正中苏迟云下怀。黎序为了不与苏迟云融合,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步恬一边听在魔剑上头留下咒术,驱使魔剑载着黎序的神魂潜入轮回台。
她目送魔剑远去,淡淡道:他想暗算你,就算没有这次,也还有下次。这不是你的问题。况且,对于黎序而言,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入轮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莫倾澜明白步恬的意思。
黎序当初背叛魔神,结下了仇怨。他要是留在通天殿,少不得要被魔神清算。现在进入轮回,倒也算是避祸了。
倒是你自己,受了重伤?步恬伸出手,查探起莫倾澜的伤势。
没有那么严重,我来之前已经疗过伤了,现下已无大碍。 莫倾澜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张开双臂,放任步恬查看。
步恬当然知晓莫倾澜的伤没什么大问题,这个伤还是她披着另一个马甲亲手给他治的。
她本以为苏迟云暗算了莫倾澜一回就会收手,没成想人家设了个连环套,怀的是赶尽杀绝的心思。
苏迟云蹦跶得太厉害,一个人就承包了所有反派的KPI。
她演这一出戏可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的,而不是让苏迟云总对着莫倾澜、黎序下黑手,搞得幕后之人啥也不需要干,直接坐享苏迟云的劳动果实就成。
她得先让苏迟云消停下来。
魔神与苏迟云吵架了。
自打上回苏迟云从通天殿回来,就被步恬关在寝宫外头,任由他撒娇讨好、卖萌卖惨,也无法踏入寝殿半步,只能抱着自己的枕头被褥在偏殿独守空房。
伐天盟众看着一心扑在邀宠上的盟首,痛心疾首。
狐君,天宫外头有莫倾澜设下的结界,我们若是强攻,损失必定惨重,必须得想法子解开才好。
那就想法子解开。苏迟云在小厨房用狐火煨着汤,小心谨慎,神情专注,好似炉子里是在做什么逆天改命的灵丹妙药。
小的们实在是想不出法子了,这才求助狐君啊!狐君,若是解不开结界,咱们很难顺利攻下天宫。
苏迟云收起凤凰羽扇,站起身,轻飘飘说道:攻不下就不攻。你起开,挡住本君做大事了。
您在忙何事?可有小的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他的视线落到砂锅上。
难不成狐君真是在干正经事?
嗯,此丹药装在平平无奇的砂锅之中,却要用凤凰羽扇为其煽火,由狐君亲自控制火候,定然是超凡脱俗的绝品。
苏迟云掐着步恬回寝宫的时辰,端起小巧精致的砂锅,反问:看不出来本君在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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