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卖着惨,膝盖冷不丁地被一只手掌重重按住,疼得李轻婵打着挺惨叫了起来。
钟慕期声音依然柔和,仿佛不是他冲着李轻婵伤处按下去的,说出的话却很无情,“疼了?知道疼就好。”
他说完松开了手,将李轻婵衣裳拉扯好,过来想要抱起她,手伸到了她身下,被她推开。
先前的依恋没了,李轻婵现在简直恨死他了,哭着道:“不用你管!我自己疼死算了!”
她再怎么推和挣扎都没用,被强行抱了起来,出了船舱,外面明月照来,将她哭红的双眸和满脸的泪水照得一清二楚。
她正伤心着,还被钟慕期嘲笑,“丑死了。”
李轻婵打不过他,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自暴自弃地抽噎道:“我就是丑,那你不要和我成亲了!我也不嫁你了!我要找别人去!谁都比你好!”
钟慕期只当没听见,吩咐侍卫将船靠岸。
李轻婵被无视,心里憋屈更甚,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侍卫听见了,又道:“你一点儿都不好,回去我就跟梦皎走,再也不见你了!”
钟慕期终于回她了,道:“闭嘴,不然把你扔下去。”
“你扔吧。”李轻婵闭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淹死我好了,我死也不跟你成亲。”
话音才落,身子就腾空了一瞬,李轻婵“啊”地一声惊叫起来,下一瞬重新落回了钟慕期怀中,手忙脚乱地搂上了他脖子。——只是被抛起来一下。
知道是被耍了,李轻婵屈辱万分,狼狈地把脸埋在钟慕期肩上再度抽搭起来。
钟慕期用肩膀推她,道:“不是不怕吗?往河里看看,那底下有东西在和你招手呢,脸那么白,是人还是淹死鬼?”
李轻婵都已经彻底放弃了脸面,趴进了他怀里了,还要被被这么恐吓,气不过地一口咬在了他肩上。
钟慕期没有一丝反应,踩着刚架好的木板往岸上去。
李轻婵不松口,势必要把他方才弄疼自己的仇报了,可从他肩上看见了被月光照得清冽黝黑的河面,又忍不住抓紧了他。
好在很快上岸,河岸边停着几匹健硕的马儿,正踩着皎洁月色打着响鼻。
“我不跟你骑一匹马!”李轻婵嗡嗡说道。
“好。”钟慕期答应了,然后将她像货物一样横在了马背上。
而李轻婵突然被丢上马背,头朝下带来一阵眩晕感,腰腹被马鞍硌着,脚也没有着力点,悬在空中难受得很。
马背又那么高,她根本下不去。
钟慕期站在一旁,冷静地看着她不敢动弹的惧怕模样,问:“要么当麻袋,就这样回去。要么坐在表哥怀里,说几句好听的。”
李轻婵咬着牙不肯屈服。
“好。”钟慕期声音平缓,李轻婵却听出一股咬牙切齿。
泥人还有几分脾性呢,她哼了一声转过脸,道:“摔死了也不用你抱。”
“脾气这么硬,想来还是不怕疼的。”钟慕期缓缓道,“我怕你疼,怕你难过,一直不敢太过分,你倒是好,为不相干的人挡我手中的刀。”
“既然不怕疼,我也不用怜惜你了。”
李轻婵听得糊涂,为了不落下乘不懂装懂,“谁要你怜惜了?才不用你管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李轻婵。”
这是李轻婵第一回 听他喊自己全名,一点儿都不亲密,还有一点凶狠的味道在里面。
她可不觉得钟慕期真能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嘴硬道:“就是我说的,回去我就走,我不跟你成亲了!”
钟慕期没有说话了,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重新坐回去时,又成了李轻婵侧坐着靠在他怀里的姿势。
李轻婵有点得意,心道:“他果然还是舍不得我难受的,就是在故意吓唬我。”
她觉得钟慕期这么做就是在和自己服软了,火气一下子全消了,还反思起了自己。
李轻婵想着他都低头了,自己也不能太过分,得跟他说清楚“不成亲”是胡说的,还有方息庭、那姑娘说的事情,都得一一告诉他才行。
但她难得的占了一会儿上风,想多得意一会儿,算着回府还要好久呢,就先没说那些,得寸进尺地抱怨着:“说了不和你一匹马,谁要你抱着我了?”
钟慕期驾着马目不斜视,根本不看她一眼。
李轻婵再道:“你又凶又不讲理,还喜欢骗人,谁还会喜欢你啊?才没人愿意嫁给你呢。”
她说着声音里多了一点羞涩,虽然表哥有时候是凶了点,但李轻婵还是喜欢的,觉得他怀里安全可靠,被他亲着也舒服,要是以后都这样任打任骂不还手就好了。
“你以后可不能跟今天这样了,不然我真的……真的生气不理你……”
她说完就被按进了怀中,坚硬的胸膛撞得她痛呼了一声,悄悄抬手在身前挡了一挡,又羞又怨道:“你知不知道刚才真的弄得我好痛,还给我咬出血了……表哥,以后不能这样的。”
钟慕期这才低头朝她看了一眼,眼中说不明是什么情绪,之后马鞭一扬,回程的速度更快了。
马上颠簸,李轻婵赶紧搂着他乖乖不说话了。
一路疾驰,到城门口时天已蒙蒙亮,有早起的人家正往城中赶。
李轻婵靠着钟慕期小睡了一会儿,察觉到马儿停了,安心地让他把自己抱下去,迷糊道:“困了,不想走路……”
钟慕期没说话,直接抱着她进了屋。
直到被放到了床上,李轻婵才勉强张了下眼睛,又闭上,困倦地问:“怎么是别院,不是直接回府吗?”
钟慕期回她:“府里人多,太麻烦,在这边让你疼完了再回去。”
第98章 缓缓
李轻婵这一日受了不小的惊吓, 先是被挟持再是亲眼看见杀人,还碰见了个对她意图不轨的老男人,好不容易在钟慕期怀中安定下来,只想让他抱着自己安心睡一觉。
现在听耳边的声音像是铜钟里传出来的, 闷闷的, 入耳不是很清晰。
她没听清, 还以为钟慕期说的是让她好好睡觉, 往里面挪了挪,一只手随意搭在床外侧, 道:“表哥,困。”
这是把床外侧让给他了。
钟慕期垂目看了她一会儿,俯下身给她脱了衣裳、擦了手和脸,又放下了帘子,吩咐侍女取了跌打药酒过来, 然后宽衣跟上去了。
刚一躺下,他还没有动作,李轻婵就凑了过来,晕晕乎乎地搂住他道:“我今天要吓死了……”
“怎么吓死了?”
“嗯……”李轻婵又累又困, 也不知道听见他说话没有, 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合上了眼。
钟慕期等了一会儿, 见她长睫像蝶翅一样静静垂着, 眼眶微红, 想来今日的确是吓着了。
看了片刻,等她呼吸变得沉静绵长, 问道:“真的这么困?”
李轻婵已经睡熟, 再没有任何动静。
他侧着身轻抚着李轻婵的脸颊, 在她额头和鼻尖亲了亲。
人醒着的时候他凶得很,人睡着了他动作轻得像羽毛落地,口中道:“那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为了她不顾自己?”
停顿了会儿,又道:“若是表哥没收住,伤了你可怎么办?你都不为表哥想一想吗?”
他说完这两句,心底的火气又上来了,停在李轻婵脸颊上的手真想狠狠捏下去,把她捏哭了,让她流着眼泪求着自己。
可一看她软绵绵的酣睡样子,又软了心肠。
躺着平复了会儿情绪,他拿开李轻婵搂着他的手臂,坐起来,掀开了被尾。
李轻婵双腿微蜷,被他拉动时哼哼着往里缩。
“别动,表哥给你看看腿伤。”
他按住了李轻婵的腿,把她亵裤往上捋了捋,觉得不大方便,眉头一皱,干脆直接把那雪白绸裤撕碎扯了下来。
莹润如玉的细白小腿映入眼帘,钟慕期手背贴过去,分明指骨沿着柔腻肌理上滑,落在了乌青的膝盖上。
从小腿顶端到圆润膝盖,一大片淤青,被白皙肌肤衬托着格外刺眼。
难怪她站不起来了,还不肯自己走路。
钟慕期坐在床尾,懒得下床去拿巾帕了,脱了中衣垫在李轻婵腿下,然后把药酒倒在掌心,搓热了,缓缓覆上去。
李轻婵小腿一抽,被他眼疾手快抓住,“不痛,表哥轻点。”
“痛……”李轻婵神志不清,说出的话微弱模糊,软声软语,像是撒娇一样。
“闭上眼,过会儿就不痛了。”
他手掌依然停在李轻婵膝上,等她迷迷瞪瞪又睡下了,缓缓在上面抹着药酒。
李轻婵时不时哼唧一两句,一直想把腿缩回去,但是被抓得牢,怎么用力都没用。
把药酒抹开了,钟慕期又抓着她的腿等药酒晾干,最后才去洗了手,重新睡回去。
见李轻婵的头发因为蹬腿在枕上蹭得乱蓬蓬,他偏过身抬起她的脑袋给她理了理,再睡下时道:“等你睡饱了再折腾你。”
从天微亮睡到近午时,李轻婵睡得浑身无力,迷瞪着舒展了下身子,然后就“哎哎”着哭丧起脸。
她身旁的钟慕期也不出声,就撑着下颌侧躺着看她。
等李轻婵因为身上疼痛睁开了眼,先是用甜腻的嗓音冲他撒娇,“表哥,我腿疼,身上也疼。”
说了几句话,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又吐了吐舌头,“这被你咬的,也好痛呢。”
钟慕期道:“让你咬回来。”
李轻婵因为疼痛又起了丝怨气,含沙射影道:“谁要咬你啊?我又不是小狗。”
没见钟慕期与她计较,她往对方身上看了看,脸红了几分,手推上他胸膛,道:“你睡觉怎么又不穿衣裳,不准睡我的床,你下去。”
“你不是也没穿?”钟慕期说着,手往下,李轻婵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他攀住了腿。
他那手掌根本没法和娇嫩的雪肤比,刺得李轻婵又酥又痒,像是有星火从触碰的地方烧起,片刻间传遍全身。
“我、我亵裤呢?”李轻婵惊慌失措地往下缩去掰他的手,“肯定又是你,老是这样!”
她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只手引去,全身力气都用来掰它了,没能掰开,还忽然身上一重,被人覆住。
李轻婵猛地弓起身子,呜呜哭了起来。
被钟慕期这么亲她是习惯了的,可这一回他覆上来时,手掌做了怪,掰开了那两条细腿架在他腰上。
以前看过的那图册上可怕景象出现在脑海,李轻婵想着就害怕,直接吓哭出来。
但现在钟慕期还没进一步做什么,她也不敢说,只能颤巍巍道:“腿疼……我腿疼,表哥……”
“没事,过会儿你就忘了它还疼了。”他手掌收紧,俯下来与李轻婵亲吻着,身子也往下压。
表妹每天都病怏怏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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