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有烟雾的痕迹,我怀疑有人在那里驻扎,而且数量不少。
祭司一听就变了脸色:先是有人暗地里窥视我们部落,现在竟然还光明正大的在我们荒坪部落的地盘上驻扎,简直没把我们荒坪部落放在眼里。
钟塔犹豫道: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看,这几天就该回春了,可今年的寒冬季太冷,说不定是别的部落食物不够所以出来找食来了。
苏曜不接话,看向钟离:你觉得呢?
钟离眼睛扫过钟塔落在苏曜身上:是荒水部落。他的语气很笃定:从发现脚印的时间算起,到现在正好是十五天。
是了,荒坪部落长大的人都知道,从荒水部落到荒坪部落只需要七天的路程,现在大雪路上难走,再加上探子回去的时间,正好够荒水部落的贼子们走到平原上。
而且,荒水部落对荒坪部落的觊觎之心从未减少过,今年的寒冬季这么长,荒水部落缺乏食物想趁机吞并荒坪部落也有可能。
我和钟离一样的想法。苏曜看向众人:来的人就算不是荒水部落,也绝对不是善茬,天气寒冷,食物的来源是最大的问题,这点你们比我更清楚。
祭司等人愣神:是啊,舒坦日子过久了都快忘了部落外面是什么情况了,寒冬季迟迟没有结束,不是所有部落都能像荒坪部落一样得到神明眷顾,吃喝不愁。
食物不够就去别的部落掠夺,这是部落之间常干的事,谁拳头硬谁就有理,蛮荒的生存法则从来都没有变过。
见众人不语,苏曜轻笑一声,微弯的桃花眼闪动着异常明亮的光芒:想那么多干什么,不管是谁只要他敢来直接打就行,荒坪部落的战士何时怕过别人。
是,听从神使命令!
在祭司和族长没反应过来之前,楚山和他率领的小队率先做出了回应,夹杂在其中的女声更是中气十足。
很好。苏曜对他们的表现格外满意:楚山听令,立刻将部落所有战士集合在大场,十分钟后下发命令。
楚山领命!楚山的队伍训练有素的跑了出去。
苏亚听令!
到!
你带着部落里医疗急救队的成员马上整理急救必需品,所有的急救工具必须消毒清理,随时待命。
是,神使!
苏曜的目光落在钟离身上,目光里是对他的全权信任:钟离听令,这次行动所有战士交给你指挥,只许胜不许败!
钟离站直了身体,微微垂下头颅,用行动表示他对苏曜的臣服:是,神使。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山洞里只剩下祭司族长和苏曜三个人。
把钟塔的不自然和祭司的错愕看在眼里,苏曜笑的自信而强大:祭司爷爷,族长大人,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钟塔张了张口,最终只沉默的摇了摇头。祭司倒是想说点什么,思来想去发现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便敲了敲拐杖嘱咐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我还是要说一句话。
苏曜挑眉,眉目舒朗:祭司爷爷请说。
祭司浑浊的眼里满是认真:您是部落的依靠,请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苏曜神色不变,点头承了他的情:我记下了,祭司放心。
十分钟的后的大场里,苏曜并没有说集合的原因,只下达了几条命令:二队到七队,立刻去河岸上捡大小合适的石头。
一队把血藤草绳固定在投石器上,八队和九队负责统一收集箭矢,并削尖磨利,配备整齐。十队负责将所有的投石器推到部落外的空地上,调试好投掷距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荒坪部落五百战士迅速行动起来,留守在部落的妇人在苏亚的组织下自发熬起了驱寒的姜汤,老弱则扎起了照明和取暖的火把。
没有一个人对苏曜的命令提出异议,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学会服从苏曜的一切命令。
部落众人一直忙碌到晚上八点的鼓声响起才接到钟离的命令:八队留下守夜巡逻,其余人立刻回家睡觉。
号令如山,多日的训练让荒坪部落的战士彻底记住这四个大字,就算心有疑惑他们也只按命令行事,决不多问。
从升起烟雾的位置距离部落大约还有四个小时的路程,苏曜知道对方敢露宿在野外肯定有所倚仗,在这样的环境里对方如果要发动偷袭,时间大约会选在天色快亮的时候。
因为天亮时一般是人们睡的最熟戒心最低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偷袭往往能给被偷袭者带去巨大的恐慌,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他们的反抗心理。
更重要的是谁睡觉会带着弓箭长矛呢?没了武器的勇士就好比拔了牙的荒狼,再威武也难逃一死罢了。
苏曜知道这点,他分析着眼前的情况:如果要在清早发动偷袭,那么对方就要在半夜赶路,夜里寒冷黑暗,赶路极其耗费体力,一般情况不会这么做,除非对方有足够保暖的衣服和充足的食物。
食物不是问题,至于保暖的衣服......蛮荒地大物博,形形色色的植物有很多,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苏曜用竹筒装上驱寒的汤,转身走出山洞。
部落里的人都睡了,一眼望去漆黑一片。他如今夜能视物,走在雪中如履平地。
你怎么来了,外面冷。钟离接过苏曜手里的竹筒放在一边,伸手将人笼罩在自己的大氅下面挡去寒风。
给你炖了驱寒的汤。苏曜小声说道:注意天明的时候,他们可能会趁机偷袭。
好,记下了,你快回去。钟离催着苏曜回山洞。
部落外面风太大,其他人都是十个一组挤在投石器后面休息,只有钟离独自一个避风,到底是冷了些。
好。苏曜也和他不客气,只是走的时候顺手往钟离手里放了个火团。
火灵力聚成的小团子在钟离手里跳跃着,瞬间就驱散了寒冷,温温软软的像极了苏曜睡醒时没有防备的笑容,钟离将火团子贴在心口放下。
这些日子天气虽然寒冷但天亮的时间早了许多。在蛮鸟咕噜叫第一声的时候天还完全黑着,部落里响起了蛮牛皮鼓的声音,一共五声。
五点了,快起床。
战士们全都从被窝里爬起来穿上他们最坚硬的木甲,负责早饭的奴隶和妇人已经煮好了香甜的米果菜肉粥和大块大块的熏肉。
每个战士满满一碗菜肉粥、巴掌大的一块肉还有一个烧土豆,足够吃饱。
吃完早饭,楚山带着一队的人去换班,这时候东方的山间启明星才亮了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钟离带着五百战士静静的站在部落外的空地上。
天空还带着黎明前的黑暗,灰蒙蒙的看的不是特别清楚。远处的平原上忽然出现一片灰白的点,和雪色交织在一起快速移动着,如果不仔细看肯定会忽略。
果然是贼子,谁家的客人来的这样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祭司拄着拐杖和苏曜一起站在高台上,他身子前倾紧紧盯着平原上的那些移动的点。
尽管还看不清楚贼人的长相,但祭司已经有九成的把握来的就是荒水部落那群蠢货。
见苏曜不接话,祭司又问道:你不去看看吗,钟离可从来没有指挥过这么多人打仗。
苏曜轻笑,眼神落在下方的钟离身上言语间是十足的肯定:我信他,也信我的眼光,在我看来大荒山脉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不敌钟离一个。
祭司呵呵笑了起来: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有个无话不谈、彼此信任的好朋友,可惜他死的早,已经去了二十年了。
启明星被乌云遮住,原本即将大亮的天空突然昏沉起来,半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视野更加模糊不清。
苏曜对别人的过往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平原上,偷袭者即将走进投石器的攻击范围,意味着战斗即将开始了。
钟离手中黑色大旗连挥三下,各队长便命令手下的队员:投石器做好准备!
投石柄被两人用力拉开,几十斤重的石头放在固定石头的半圆木盘上,一切动作都悄无声息,只等最后的指令。
黑色令旗突然猛地往前挥出,几十架投石器随着他的动作投出了大大小小的石头。
远处哀嚎声惊叫声骤然响起,身穿灰白皮衣的偷袭者开始惊慌躲避起来。
第二轮投石再度飞出,大石落下的地方鲜红的血迹蔓延在白茫茫的雪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偷袭者死伤几十个人。
语调熟悉又有些不同的呵斥声隐约传来,正是荒水部落的首领:都不准退,给我往前冲,距离近了那些石头就砸不到了。
声音传到苏曜耳中,他轻笑一声,荒水部落的首领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 ,但那又如何,他们敢来,苏曜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一连五轮的石头砸完,偷袭的人已经跑出投石范围,钟离的令旗再度变换方向,前排的战士从背上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弓箭单膝跪地做好射击预备,第二排的战士手持木盾挡在自己和队友的头顶,第三排的战士也手握弓箭做好替换的准备。
令旗下,利剑如雨飞出。偷袭的人也在此时弯弓搭箭准备射击,但战场上瞬息万变,快一分钟就意味着抢夺了先机。
荒坪部落的箭矢率先/射/向偷袭者,不少人中箭倒地,偷袭者的箭矢虽然密集但秩序混乱,少了几分凶悍的气势。
敌人的木箭大多被木盾挡住,零散几支落在地上没有造成伤害。随着钟离的指挥,第三排的人代替第一排进行射击,第一排的人后退重新搭箭做准备。
这些练习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做过很多次,现在用在战场上不但没有觉得紧张反而兴奋的很。
一连交换射击十轮,刺耳的惨叫声接连响起,天边的一缕朝阳破开肆虐的雪花落在荒坪部落的战士身上,偷袭者的首领这才看清荒坪部落严阵以待的架势。
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落入荒坪部落的陷阱里了,他大惊,慌忙指挥勇士后退:快退,不要往前跑了,他们有埋伏。
然而这些天的谋划和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荒水部落的勇士早就视荒坪部落为猎物,如今陡然吃了个大亏,心中涌起的愤怒让他们失去了理智,只顾着要上前拼杀泄愤,对首领的话充耳不闻。
快速奔跑之间两方的距离再度拉进,弓箭的射击已经没有多少用处,钟离一声令下,带头冲了上去。
长矛刺杀,拼的是命。蛮荒部落最血腥的场面才刚刚上演。
尖利的长矛锋利程度比起现代的刀具略有不及,但绝对能穿破兽皮刺入人的脏器。荒水部落的首领见没人听他的命令,只好再度冲杀上来。
他想的很清楚,不论荒坪部落如何诡计多端,他手下还活着的人有四五百之多,打起来绝对不会吃亏。
荒水部落的其他人和他想的一样,他们下手不管不顾,靠着一口蛮力还真和荒坪部落的战士打了个平手。
钟离下手更加狠厉,长矛一扫就能断其臂膀或当胸穿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死在他手下的荒水部落的勇士已经超过十个,个个都是死状凄惨不能瞑目。
这样的场景当真残忍血腥,就算荒水部落的勇士再不怕死,看见这样的钟离也不敢再战,只得匆忙逃窜。
钟离手中的长矛淌着鲜红的血珠,所到之处人人退避,他就这样一步步稳稳的朝荒水部落的首领安大虎走去。
正在和安大虎打斗的楚山见钟离过来,一个闪身便躲开安大虎的袭击,把位置留给钟离。
安大虎一击落空,转身看见不远处向他走来的钟离心底忽然就涌起凉意:这个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死物。
安大虎知道,今天的结局只有一个,不是自己死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亡。
两把长矛同样血迹斑驳,不同的是安大虎的那把似乎有些陈旧了。
矛尖对刺,互不相让。钟离没有用苏曜交给自己的轻身法诀和剑诀,他只凭自己在狩猎中学到的经验和安大虎对峙。
不远处高台上的苏曜和祭司紧紧盯着战场,自然看出了钟离未尽全力。祭司叹了口气语调轻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苏曜挑眉:如果你是想说钟离父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已经告诉你了吗?祭司轻笑:看来你们的关系比我想的还好。
苏曜觉的他话里的意思有些怪异,便没有回答。
祭司继续说道:那他肯定没告诉你后来收养他的养父钟云也是死在荒水部落手里的,这些年钟离从不参加部落狩猎也很少人前出现,就是因为他时常在山里追捕当年的敌人。
沿着平原到荒水部落需要七天时间,可若要穿过密林则只需要三天,只是密林里危险太多,无人敢去罢了。
归根结底,钟离只是想报仇。
战斗愈发激烈,荒坪部落的战士们也出现了受伤的情况,苏亚带着二十个胳膊上扎着白布的女子将受伤的战士安置在一旁,为其上药包扎。
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雪地。
钟离和安大虎两人招招致命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其他战士也互不相让以命相博,拼死也要保护自己的部落和家人。
时光似乎交叠起来,几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几乎一样的长矛和相似的容貌,钟离的父母、养父在护卫部落的战争里死去。
几年后的今天,钟离带着年轻的族人将荒水部落的七百勇士斩杀在部落大门前,以鲜血和头颅祭奠曾经的战士。
钟离手里的长矛猛地向前一刺,尖利的木刃就插/进安大虎的脖子,长矛左右劈斩、鲜血冲向半空,安大虎的头颅掉落在地上。
首领......想奔来相救的人被楚山的长矛穿胸而过,扑倒在地。
荒坪部落的战士训练已久,且彼此之间配合默契,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就不计其数。
眼看着自己部落的首领和最出色的勇士全都死去,剩余为数不多的偷袭者也丧失了攻打的心思想要逃走,结果被荒坪部落的战士通通抓了回来。
至此,荒水部落偷袭事件就此结束,荒水部落七百勇士只余八十七活口,剩余六百一十三人全部死亡。
荒坪部落的战士重伤三十七人,轻伤一百六十四人,无人死亡。
这是第一次,荒坪部落在没有损失一个人的情况下大获全胜。
脚下的雪地一片猩红,战士们高声吆喝着,围着奴隶们跳起了部落里有名的舞蹈庆祝起来,妇人们忙着给战士们准备水和饭,胜利的喜悦笼罩在众人心头。
祭司拄着拐杖得意的摸摸胡子:荒水部落的贼崽子们,死的好,我荒坪部落终于报了多年来的仇了,哈哈哈哈......
高兴吗?血腥气弥散在鼻尖,苏曜背在身后的指尖颤动,可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祭司下意识的点头,忽而又觉得苏曜说话的语气不对,转头问道:怎么这么问,你不高兴?
苏曜看向远方,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平原的另一头就是荒水部落。
还有更高兴的,祭司爷爷要不要听我仔细分析一下?
神使大人,神使大人英明!
他们的对话被众人的欢呼声音打断,荒坪部落所有人都齐声高呼着,跳跃着,争前恐后的朝苏曜行着最高的礼仪,他们心里都明白,如果没有苏曜出现做出这些改变,今天这一战之后大荒山脉恐怕就再也没有荒坪部落的存在了。
神使大人最厉害!我愿意把命献给神使大人!神使...诸如此类的呼喊响彻半空,这一刻在众人眼里,给部落和他们带来种种变化的苏曜就是神明的化身,是他们永远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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