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益阳自然也看到了,此刻在桥上地面躺着的那小雪。
他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多年的小雪,如果是按照此前,他的意难平和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都得到了释放。
可是如今他看到小雪,却只觉得狰狞又丑陋。
果然不爱了,再无那层美好滤镜,便能一眼看到小雪原本最真实的模样。
小雪此刻半身俯在地上,整个人呈现着一种攻击的状态,的确是张牙舞爪的样子,脖子以一种奇怪又僵硬的姿势扭动着,舌头伸得长长的。
其实她此刻的状态并不算好,刚才撞过去的时候,本来这一切都即将结束,萧益阳绝对死定了,可是没想到自己在靠近的那一瞬间,摩托车四周像是忽然浮出一层看不见的护罩一般,将她跟反弹了回来不说,还带着一种炙痛的灼烧感。
也幸好她退得比较快,不然只怕真会被那该死的东西伤到。
她现在满脸防备地看着两人,见着那囚犯逃走的一瞬间是想追过去的,将其当做突破口先弄死。
没想到萧益阳居然变得这样矫捷,先一把动作了。
而忌惮他们身上的符,小雪也不敢太过于靠近,如今看到萧益阳看自己,便慢慢地伸回做攀爬动作的手脚,慢慢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脸上的血痕也慢慢褪去,舌头也回到口中,想要恢复到从前萧益阳所认识的那个清纯模样。
但是一个人,主要经历了一些事情后,不管怎么掩饰伪装,都不可能回到最初的纯真模样了。
可是小雪不知道,她还意图用原来的样子迷惑萧益阳。
却不晓得此刻的她仿佛是那青楼里假意要从良的女人,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有些恶心。
益阳,我死得好惨啊。她试着挤出了几滴眼泪,熟练地用上从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但其实有那么一瞬间,萧益阳看到她这副样子,像是又回到了从前一样。不过很快,他脑子里又出现了在囚犯记忆里看到的那段画面,那是多么的真实又清晰。
所以他别开了头,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他想,但凡她好好地上学,老老实实在萧家待着,妈妈就算是不会喜欢她,但也会护着她的。
可是她没有,是她自己要自甘堕落的。
而他的话让小雪一愣,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试着慢慢靠近,益阳,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你听了他的话吗?她忽然朝着萧益阳手里按住的囚犯看去,是不是听他胡说了什么?他是害死我的人,当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这囚犯的确没给萧益阳说过什么好话,可是他内心深处的记忆却是没有办法篡改的。
所以,萧益阳被温四月带进去后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也清楚地记住了小雪那些刺痛人心的话。我没有听说什么。他是亲眼看到的。
那你帮帮我,我这些年好难,我想转世投胎了,你知道我的头盖骨在哪里么?快给我。她说着,一面试图朝萧益阳走过去。
她这个样子,像是想去投胎的样子么?萧益阳是不信的,如果刚才他没猜错,小雪刚才忽然出现,是想害他掉到桥下去的。
是想杀死他和这囚犯。
没在我这里,你也不必在我这里白费心机了。他现在已经不想多看小雪一眼了,而且快天亮了,须得把这囚犯送回去,不想与她多浪费时间。
他这话,小雪也是相信的。但是萧益阳想走?可能么?眼睛一红,带着几丝狠意:既然如此,那你留下吧。
头盖骨肯定在白天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手中。那么萧益阳就只能留下来,自己就算不能靠近他,但是将他困住还是绰绰有余。
也是她这话音落下的瞬间,萧益阳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像是被灌铅了一样,根本不由得自己动弹。
他本来还担心囚犯趁机逃跑,没想到囚犯这个时候也和自己一样。
怎么办?她要杀了我们。囚犯还是怕死,尤其是真实地体验过死亡的滋味后,他就更想活着了。
萧益阳心中也焦急,不过很快便想到小雪的意图,而且自己身上有符,她根本就不敢朝自己靠近,也只能用这样的手段困住自己罢了。
所以也冷静了下来,你杀不了我,而且明确地告诉你,头盖骨你也拿不到了。她怎么可能是五奶奶的对手?
小雪本来就厌恶他憎恨他,现在听到这样的话,难免是有些失去理智,想要直接杀了他。
事实上小雪也动手了,心里想着哪怕会被那符纸灼伤,她也要将这个毁掉自己的男人杀了。
你疯了,你看她真动手。囚犯察觉到了这杀意,吓得直朝萧益阳责备。好好的惹这女鬼干什么?现在还连累了他。
萧益阳也没想到,小雪真这样不计后果直接动手,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冲动。
两人几乎都以为会死在这里的时候,忽然小雪的魂魄变得扭曲起来,就像是水面随着水波纹荡漾的影子一样,她挣扎着,表情痛苦,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强行给召唤走一般,反正不由她自己。
萧益阳很快就反应过来,肯定是温四月用了头盖骨,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果然,下一瞬这小雪的魂魄就原地消失了。
他两身上的禁锢也瞬间解除。
而小雪的魂魄,此刻也出现在了萧漠然家中,只不过被锁在了符阵中,她在看到温四月旁边的萧漠然后,扭动着脖子眼里露出贪婪的表情,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大补。
你想不到的更多,比如你马上就灰飞烟灭。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打萧漠然的主意,温四月掐着手诀,那符阵的光芒顿时昼亮,中间的小雪忽然惨叫起来,被那白昼一般的光芒一照耀,整个魂魄开始变成了砂砾模样。
然后,便逐渐消失。
萧漠然看着一旁的温四月,好像也就是个简单的掐诀,可是为什么在她手中威力如此之大?这就没了?他学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力量。
嗯。乱麻得快刀斩,再拖下去,温四月也怕真变成厉害的厉鬼。倒不是她收不了,是到时候麻烦。
不过温四月想起萧益阳,到底是有些担心,她的魂魄倒是消除了,只是十九心里的记忆,怕是没这么容易。这个倒霉孩子,心心念念找回来的旧人,居然是仇人,没个一年半载,怕是走不出来了。
这些事情,外人帮不了忙,得全靠他自己想开。更何况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常想一二便是。更何况萧漠然想,十九这个人,到底还是单纯了些。经历了这件事情,兴许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最起码,他从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里走出来了。
小雪的魂魄解决了,也可以安心睡觉,不用担心在外的萧益阳安危,两人自去休息。
毕竟第二天还有课。
这忙了半宿,第二天也忘记和萧漠然提王卫红找小混子的事情,就匆匆去学校了。
上完早上的课,中午和楚家先她们吃了饭,回到寝室,才到楼下便发现这里围了好多人。
那楼管阿姨一见到她们俩,连忙迎上来喊道:快去看看,是不是你们寝室那个刘美娇的男人。
说着,拉着她俩到被学生围住的墙角去。
只见刘美娇的丈夫抱着一个小棉被坐在地上,整个就像是被霜打过了一般,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一面朝空荡荡的棉被里看去,一边掉眼泪。
这是怎么了?楚家先是室友,整个人也比较具备领导能力,如今遇到事情,率先问。
我也不晓得,他跑来就坐在这里,问啥子也不说,刘美娇也联系不上。宿管阿姨十分焦急,且不说他一个男人在这女生寝室楼下一直待着就不像话,他还这副甚至不轻的状况下。
楚家先听罢,朝温四月看了一眼,商量道:咱们先把人弄走。在这里影响不好,然后再想办法联系刘美娇,今天早上也没见她来上课。
于是两人上前,将人扶起来,打算先往食堂里带,让他吃饭了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刘美娇丈夫被她们俩一扶,像是回过魂来一般,连忙反抓住楚家先的手,刘美娇呢?她哪里呢?叫她把悦悦还给我,我可以离婚。
你先冷静些,孩子是被刘美娇带走了么?楚家先抓住他的话,趁机问。
刘美娇的丈夫虽然着急,但现在见到楚家先和温四月,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恢复了些理智。
原来他早就知道刘美娇上大学后就开始嫌弃自己了,但为了孩子还是忍了下来,可是没想到刘美娇变本加厉,上一次好不容易回去看孩子,却嚷着要离婚。
还要自己不要耽误她。
他也是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当然不愿意做这乌龟老王八,更何况现在的刘美娇已经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女人。
可女儿却一直抱着妈妈舍不得撒手,看着那一幕,他也就没答应。想着没准她会为女儿回心转意。
没想到刘美娇急了,昨晚忽然回去,趁着自己出去给她买猪蹄的时候把女儿带走了。
他找了一宿,没有办法,等到天一亮赶紧来学校,但是没想到刘美娇根本就没在学校。
他又找了上一次见到和刘美娇吃饭的那学生,没想到那学生和刘美娇已经分手了,如今也没线索。
心急如焚的他就只能来这寝室楼下等。
一夜没睡,又不知道女儿现在怎么样了,这样的焦虑疲劳之下,所以整个人不免是有些神志不清起来。
你先别着急,她估计也就是想逼迫你和她离婚而已,悦悦也是她的亲女儿,她不会拿悦悦怎么样的。楚家先安慰着,一面发动认识的同学朋友找刘美娇。
可温四月看着他的面相发生了变化,心里开始着急起来,他女儿八成要出事。
的确,楚家先高看刘美娇了。
此刻的悦悦正被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抱着坐在去黑河的火车上,她正嚷着要找爸爸,哭得撕心裂肺的,惹得中年妇女一旁的男人很是嫌弃,我说大嫂,你能不能让这孩子别哭了,大家也需要休息。
那中年妇女也被吵得烦恼,暗地里掐了悦悦几下,发现不但没制止住,反而哭得越凶了,她一着急,又怕别人发现这孩子不是自己的,情急之下就将那毛毯把孩子给捂住。
这一招果然是有效果的,悦悦在挣扎着哭了几声后,声音就逐渐没有了。
中年妇女见此,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确定她真的没哭了,才小心翼翼地揭开小毛毯,却见此刻的悦悦脸色苍白,嘴唇乌黑,顿时给她吓得一个激灵,险些将怀里抱着的悦悦给抛了出去。
她这一奇怪举动又引得那男人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吓得她连忙拉紧毛毯,背过身去。
你干什么?这样捂着孩子出不得气了。男子皱着眉头,开始有些怀疑这妇女到底会不会带孩子?直接伸手过去拉开毛毯。
中年妇女也没料到他会有如此举动,根本就没有防备,毯子一下就被掀开,如今面色恐怖的悦悦就这样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下。
他整个人一下跳起来,一面大喊,列车员,死人了,捂死孩子了!
44. 第 44 章 二合一
因为他这路见不平一声吼, 原本还算是有秩序的车厢里一下骚乱起来,大家都纷纷聚集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中年妇女见此, 惊慌失措地将被子往上又拉了一下, 想要将孩子给彻底盖住,她这个时候心里是慌的,甚至想要抱着孩子赶紧逃离。
但是此举引得旁边的男人一把将孩子强硬抢过去,你是后娘吧?孩子都憋成这样了, 你还往她身上盖被子。
说着, 在众人的目光聚集下,一把扯开被子, 那被憋得没气了, 脸色难看的悦悦一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完了,孩子怕是没了?有人惊呼, 毕竟孩子的身体看起来都已经僵硬了。
男子一听,慌了神,那咋办?话说这男子,穿着貂皮大衣,刷着大背头,脖子上挂着大链子,一瞧就是个混社会的, 怎么也不像是个好人。
可如今听孩子怕是不行了, 他急得跟个孩子一样, 朝旁边的众人四处求问,这,这之前还听她哭呢,咋就能没了呢?还能救的吧?有没有医生?
他这一着急, 众人也跟着接龙一般,一个车厢一个车厢找医生。
至于那个中年妇女,已经被赶到的列车员挟住了,这会儿她见着惹了大事,也害怕得急哭了,不等众人问就连忙解释,不是我的娃,是我一个老侄女不会生,我给她抱一个回去。
哪个娃儿不是亲妈十月怀胎才辛苦生下来的?平白无故怎么可能给她抱走?八成就是人贩子了。
少不得是遭人唾弃打骂的,列车员只将她先给关起来,然后都想着这男人不是说此前还听着孩子哭,都希望能救回来,这会儿也在其他车厢在好到了两个医生。
这会儿人到了,只赶紧招呼他们俩,快些看看这孩子,还有救么?刚才这位乘客说还听到哭。
哪里晓得两位医生却是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不肯动手,可把旁边的人急得不行了,那抱着悦悦的大汉子更是急得哭起来,这可咋办啊医生,您俩别愣着了,快给看看吧?
一面又自责,都怨俺,要不是俺说这女娃儿哭声吵人,那人贩子肯定不会把她捂着的。然后今日大声嚎嚎大哭起来。
两位医生还是无动于衷,急得列车员也赶紧催促,两位,救命啊。
这俩医生才一脸难色道:刚才就喊医生,也没说要啥医生,我俩就是屯里给猪羊牛马割蛋蛋配配种的。
感情是两个兽医,而且还只会扇猪配种。
那哪里能救人?
听到这话,大家不免是一阵绝望,抱着悦悦哭的这男子不甘心,只将孩子放平在座椅上,只想着他们屯里打群架的时候,岔了气时都是按胸口,对着嘴巴吹气。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会儿只想把孩子救活,要是救不活,自己这条命就得赔给这女娃。
众人见他这操作,也跟着口头指导。
可是五分钟了都没见什么效果,孩子的身体反而是越来越僵硬了,那手臂竟然都没办法弯曲了。
众人见此,晓得是救不了,都在一旁劝这嚎嚎大哭的男子,说是不怨他,都是那人贩子的错,他又不晓得人贩子会在惊慌之下把孩子捂没气儿了。
更何况耽搁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救得回来?
很快,车到了一个小站,人贩子被揪下了车,这边的车站打电话报了案,很快公安局就派人来。
男子也一起下车了,一直将悦悦的尸体给抱着不撒手,一边自责地哭着。
而这中年妇女,也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如今刚见到带着大帽檐的公安,就吓得腿软,连忙主动交代着,俺老侄女结婚好几年了也没个音讯,家里着急,就说这大城市里的人家,都只生一两个娃,多的都直接送人,正巧俺在这京城给人家打扫卫生,就叫俺打听。
之前她是觉得自己运气好,才放出风声不过两三天,就抱到了一个两岁多的娃儿,虽然是个女娃儿不带把,但这个年纪刚好,断了奶,养几天就记不住亲爹亲妈是谁。
所以她赶紧找主家辞了,给了对方一百二十块钱,就把娃儿抱来了,连忙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给老侄女把娃儿送去。
心里原本还想,自己为了她这事儿,工作都不干了,还有这女娃儿生得水灵灵白胖胖的,少说也要管她拿五百块钱才划算。
可哪里晓得,这娃儿是个短命鬼,一上火车醒来后,那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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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且中路(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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