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远远胜过疼痛。
苏瓷整个人都要吓疯了。
两只手死死抓着他的锦袍,又拼命地推他。
推他,又抓着他不放。
害怕他,又像是想要在他这儿找到安全感。
像极了哭求着的欲拒还迎。
“皇上,我求求你,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皇上……”
“皇上,求你,别,皇上……”
带着哭腔的嘤嘤哀求,根本不是拒绝,而是纵容,是邀请!
听得萧君楚心里的野火疯了样的漫延,想听,又不知再听下去,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他用唇齿堵住她的嘴!
手掌顺着手臂,摸上她的腕子,一只一只将镣铐扣上。
之后,撕衣裳!
锁链,细碎地哗哗作响。
一声一声,丝帛被不紧不慢,一片一片撕掉!
苏瓷口中,霎时间袭来的,全是他口中的血腥味。
整个人已经被冲得懵了,完全不知道如何挣扎。
难怪他之前过来,身上特意熏了瑞龙脑,难怪他嘴里全是漱口用的茯苓苦味。
难怪她回来后,要在门口等那么久,他才迟迟露面。
原来……,是为了掩盖血腥味!
他是真的吃人喝血啊……啊……啊……!!!
就在苏瓷觉得已经是最恐怖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更恐怖的情形。
一条大蛇!
他身上有条大蛇!
苏瓷生平最怕,就是蛇,尤其是手腕子那么粗的大蛇!
她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噼啪拍她脸蛋儿。
“喂!醒醒!死了没?我哥出去了,别装了!”
苏瓷被打醒,睁开眼,看见琅琊放大的脸。
她手臂有些凉,动了动,听见锁链的哗哗响声。
抬头,就见腕上的镣铐,穿过架子床的雕花柱子,被锁在床上了。
“你哥呢?”
苏瓷坐起来,又嗷的一声躺下,用被子将自己盖住。
被扒得只剩下一只诃子和下身一件小衣。
萧君楚是真的说到做到,将她扒光锁在床上,半点不差!
“我哥城外有事,这几日血疫控制得力,附近两个县镇基本上已不见有人发作,他要亲自去看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苏瓷眼睛亮了,“那你快帮我开锁啊!”
“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了,再开锁?我哥不掐死我?”琅琊坐在床边,白她一眼。
哥哥临走时,瞪了她一眼。
就那一眼,比这么多年骂一万句都狠。
老吓人了。
苏瓷想想也对,人家是亲兄妹。
于是又怂成一团,缩在被子里。
“不过,我有我的办法!”琅琊跟她挤挤眼,“可有件事,你得先乖乖听我说完。”
“嗯嗯嗯嗯!”苏瓷疯狂点头。
现在不要说听,就是说她是小狗,她都“汪”!
琅琊想了想,才道:“我哥他……,可能生了很重的病,要靠吸食人血,才能维持正常。这个,我们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
苏瓷的心,如被人重重砸了一拳。
“你放心,他不会随便乱杀无辜,除非受了刺激无法控制自己。血食,都是郡守从牢中带来的死囚,但是,你刚才气着他了,今天院子里那个丫鬟是个例外,所以,你以后不要随便惹他生气,真的会死人……”
苏瓷感觉喘出来的气都有些薄,不知该接哪句。
“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重华说,大概是胸.前的那道刀伤,早就已经被卫九泠下了蛊,不知什么原因,现在,蛊被激活了,要用人血来养,而且一旦失控,就会发狂。”
苏瓷的声音就更低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有一小团,露出个脑袋,仿佛那被人种了蛊毒的人是她自己。
“所以,除非找到卫九泠,就没办法了吗?”
“也未必,治蛊之法,倒是有很多,只是眼下还不知是什么蛊,所以无从下手。”
琅琊顿了顿,难得地认真,接着道:“还有,重华说,若是轻易动手,惊得蛊虫在体内强行四处游走,一旦入了脑,哥就会成了废人,所以眼下,就只能这么拖着……”
屋里,一阵死一样的静默。
好一会儿,琅琊敲敲苏瓷脑袋,“所以,你暂时忍忍,哄哄他高兴,我哥他……,真的很不容易。”
苏瓷用被子把自己紧了紧,锁链随之响了几下,哼哼唧唧,嘀嘀咕咕:
“我本来是没想跑的,可是,他也太吓人了……他还吃死人头……”
琅琊:……???
“什么吃死人头?”
“我昨天看见咯,他把别人尸体的脑袋砍下来,用嘴啃。”
“……”
琅琊懵了。
用力想了半天,才想明白。
抬手,啪地重重拍苏瓷脑袋。
“笨蛋!你那脑子都在想什么!”
苏瓷被敲得好疼,“本来长得就不高,你还敲我!”
琅琊没好气!
“我哥那是按怒雪川的习俗,送战死的英雄回家。每人额间一吻,是主人对狼奴这一生所有错误的宽恕,还有所做的牺牲最高褒奖!吃什么死人头!!!我看你像个死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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