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为父知道你一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只是小时候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很少关心你,连你初蒙也晚别人一步,之前我的好孩儿又被捉到了那暗牢里受了那么的苦楚,为父一点办法都没有,是我的无能啊,无能
陆明德低眉垂眼的蹲守在陆酒正的床头,他苍白的唇角扯了扯,也一幅深情诉讼的模样。
不是的,父亲,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不本分到处寻花问柳,也不会耽误了和曲家娘子的婚事,更不会在那群狐朋狗友的劝诱下天天喝花酒,自然,也不会犯了酒糊涂,被世子捉去牢里是罪有应得的事情。
好孩子,好孩子。陆明知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临行前有正妻的儿子给他送终,他这些天挤压在心里的罪和悔恨也消散了不少。
你这些天要注意多休息些,毕竟不是下周就要公布文试考题了吗,你这些天都在我床前服侍,早点准备下一场吧。
陆明德点点头刚要从这个药味熏人的房间出去,他真的是呆够了,本来他给陆明知喝的东西里掺了毒,虽然要看着这老东西确实一点一点喝下去,但多呆些时候对他心里总是不痛快的。
他就想要这老东西早点猝死,不给他写遗嘱的功夫给他院里那群莺莺燕燕和自己的废物弟弟留家产的,如果不是赶时间但又要一步到位,陆明德哪会和这个老东西天天扮演父慈子孝的本子戏的。
陆明德手还没搭在门栓上呢,门口就有人来报。
老爷!老爷!门口又有一位大夫来了,他还自称是薛神医。
陆明德拉开门,黑沉着脸对外边那个下人呵斥道,你没长眼睛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敢来老爷的院子里吆喝。说着大手一挥就要让人把这个冒犯的下人拖走。然后里屋传来了疲惫的咳嗽声。
既然是大夫,德儿,就快快邀进来看一下,不要怠慢人家了。
陆明德能怎么样呢?他咬肌鼓起,但还是一副文弱书生样的谦卑的称是,然后他亲自到了门房那边,准备看看这个敢深夜拜访的神医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草包最好,反正自从陆家开始寻各路名医开始,陆明知就没想把自己重病的消息隐瞒了,他就连朝堂上的辞呈都准备好了,被人下药暗算开始到现在,找来的那些名医要么就是江湖骗子要么就是悬壶济世功力不够的半吊子。
陆明德倒是乐得自在,他把自己亲生父亲毒死可不只是为了那么点家产,他的断指之仇,他可不会忘记在暗牢那永无天日的日子,而把自己坑惨成这幅模样的人。
徐雷,青年一脚踏进门房里,口里死死咬碎这两个字节,陆明德的眼里全是幽暗的光。
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下一秒,陆家长子的脸被火烛照清,一幅温和的笑脸迎上了屋里一直转圈的老黑。他扫了眼内屋,然后给了这个手脚不干净被驱逐的老仆人一锭银子,把坐在他身后不说话的薛神医邀进了陆父的房间。
一顿诊断之后,这个似乎年轻过头的清秀医师浅浅的说,陆家主的病服下几味药就行了,并非无解之毒。只是这里面的毒有几重叠加,过于复杂,得慢慢调理才行。
陆明德的微笑消失了,他阴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这个在纸上写字的大夫。
真真的吗?大夫,我爹有救的是吗?孝子紧紧捉着薛神医的手臂,面目急切追问着,不对,为什么是毒,我爹不是因为积劳成疾才倒下的吗?之前的大夫都是这样说的。
然后,陆明德就听着这个薛神医和他讲得头头是道的,但他的心是越来越凉了,因为都是对的,这个年轻人把他下毒几月初始以及每次使用的剂量都说准了。
顺着激动的陆明知的意思,这个年轻有为的薛神医就被真正的安置在了家主院的隔壁,占用了陆府里最好的客房了。
陆明德回到自己屋前,他冷着脸色,三长一短的顺序,他的门被里面打开了。进了门他直接拿起书桌上的一壶冷茶,直接灌了一杯下肚降降灶火。但怒火冲击着胸膛,一声低吼,陆家少爷把手里的杯子扔出去砸了个粉碎。
陆兄,何必如此动怒?我好像听到了院落前有什么动静。
从暗色里现脸的庞子意语气淡淡的困问道。
跌坐在位椅上的书生苦笑着摇头,庞兄,你是不知道啊,刚才莫名其妙来了一个薛神医,然后我爹非要让他进来一探一查,如果都是些之前无用的草包也就算了,但那个人,他是有真本事的。
哦?就是说陆兄用的草药也被甄别出来了?
不,他说的那些不是我所用的,简直是我闻所未闻,这样看来我父亲瞒我不少,他的重病并非他说的为了祭典旧疾复发,而确实是被人下毒了。
这样吗?庞子意也坐下喝着冷茶。
陆明德发泄了一会儿,他看着同席的友人落在他脸上的疤痕,目光复杂,他是在一次购药的途中遇上逃亡中的庞子意。因为他手上用的毒药全是从一个巫医的手上买的,那处山里本来就是个萧索的地方,陆明德途径一块乱葬岗的时候遇上了半昏迷中的好友。
把暗牢的脱逃者和行刺安王凶手之子藏在自己的屋子里,陆明德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但一想他刚才还把掺和了毒药草的汤药一口一口给父亲喂下去,陆明德死死捏住自己的拳头,眼里闪着幽邃的冷光,他早就疯了不是吗?
宫里。
温子薄靠在床头也听着王德福对他昏迷这些天的汇报,疲惫的挥了挥手,让寝宫内的所有侍从全部退下。
冷清的宫殿里,身体刚调休几日的皇帝慢慢从床上坐起,脚踩在冰凉的白玉砖上,温子薄在一处卷宗堆满的书架前摸索了一下。在一块古朴的厚书里抽出一封陈旧的书信。
温子薄拿着它走近火烛,男人的手在那点火光下颤抖了半晌,厚重的叹气声从这位年轻的皇帝口中泄出。
他就着那点光,把自己早就翻阅了数遍的笔迹重新又看了一遍。
见到满行之间熟悉的朱笔批注的时候,温子薄内心的疲惫犹如海涛一样把他对洛将军的愧疚一翻一翻的卷上来。
谁能想到呢?
洛叶冰,这样一位尽忠职守为大梁基业抗了十几年的良将,还是死在了皇族的猜忌和恶毒的背刺中。
还是先帝口口声声说的洛叶冰是他最器重的臣下,洛家出了这样一身孤胆绝艳的勇士,为他大梁的千秋基业的最大功臣。
可事实呢?帝王无心,可温子薄一想到自己小妹和洛寒珏的事情,他大病初愈的脸色简直不能看了。
他手里的这张信,是一封来信,字里行间全是梁文帝的决策,温子薄每次看都觉得心惊,但是这些内容里,只是谋划洛叶冰身死悬疑的平禄之战的部分,而且这些来信绝不仅仅只会有一份。
温子薄目光如沉水,他摸着末尾的那个署名。
阿右。
阿右,要不要来喝一口茶?
于令宜端着一杯清香袅袅的热茶轻轻的挪移到自己的对面,还是子澜手下特意从江南那边摘的新鲜绿尖芽,我觉得不错,你试试看。
一只骨肉均匀的女性的手轻轻捏起杯沿,抬起长袖捂嘴任由那口芬芳下肚。
袖口放下后的秀雅面容对好友笑道,真是好茶呢,我也是少有的喝到如此滋味呢,太子殿下的品味真不错。
于相低声笑着:当年陛下赏给你的好东西可不止这些呢,不过现在就做了个没有诰命的官夫人,委屈了?
徐夫人莞尔一笑却也不说话,轻微晃动的袖口银铃发出了诡异的轻吟声。
犹如蛇嘶。
第60章
徐夫人从丞相府出来,一路乘着马车就从熟悉的小道走出去了。
来的时候她是带着自己的女儿一起来的,但现在车厢里另一个备好的软垫却是空落落的。徐夫人和于相交谈完,她估摸着头上的月亮,在心里换算了下时间。
没过十二点,也有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太子也应该和她女儿在一起了。
她轻轻端起小茶炉上的柄,翠绿清淡的茶香倾斜出来,徐清慢慢的品。想比于令宜喜好的茶味,她从小就喜欢清雅些的,以前在徐府当嫡小姐的吃穿用度,她爹都依着她来,所以后来要去学医也给她找了太医院以前德高望重的长老。
就是可惜她看男人的眼光复杂的很,少女时期喜欢上少年将军,她经常借口去武场还不是为了多看洛叶冰一眼,但原本对于洛叶冰的印象,徐清只停留在京中脍炙人口的洛家好儿郎的事迹里。
洛叶冰,英俊多金武力高,家底深厚,而且品性忠良,当年朝局上就有不少人赞少年将军的英勇,徐清的父亲有这样一个女婿更是骄傲,简直把洛叶冰当亲儿子看了,多在徐清面前称赞他的英俊和沉稳。
徐清还一度不屑,一个男人会有多好看呢,无非最高就是前世电视影娱里的明星。
结果,她在神武大道上只依稀一眼,徐清就彻底沦陷进了那一纸婚书上。
啊,对了,她是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几十年前车祸死亡之后睁眼就变成了徐家啼哭落地的嫡长女。因为她不是像洛云娇一样带着记忆来的,她是走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转世的。
直到当洛叶冰一次险战归来之后,从来不亲近女子,少年将军的马鞍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个娇女子。
她是安离,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徐清一下子就像是被时代滚滚而来的洪流推到了中心,她模糊的思绪没有如此清晰过,一直有雾气蒙纱的断层回忆一下就接轨了。
原来这里是个乙女游戏的世界啊。
徐清当时只能发出这一句感叹。
有了这些记忆之后,她也想起了,徐清在游戏中确有其人,但她只是一个出现在前传里的npc角色,不仅是她,洛叶冰,安离,梁文帝他们这一代在正传里的作用就是一笔带过的npc,作为之后可攻略角色的父辈们,单纯为了烘托一下年轻一代的背景实力。
因为这个游戏的剧情线正式开始要在十几年之后,玩家会以一个随机未知的角色来攻略这世界里的可攻略对象,这个游戏在前世的乙游里销量还算不错。
一个是因为立绘精致,人设也很丰满。
二是因为这是一个能攻略所有出场角色的逆后宫,无论男女。
记忆一融合,徐清也找回了前世睚眦必报的性格,她就重新拾起了对洛叶冰和安离的怨恨,只是一次一次实验挑拨的过程中,安离那个奇妙的女人一直想和她交友,然后在诗会上,在一次太子殿下也在的举国诗会上,安离一些高谈论阔和姣好的脸蛋直接把储君那颗的心勾得找不到北了。
但当时谁都知道洛叶冰对安离的钟意。
所以在他上徐家门退婚的时候,徐清就主动找上了当时的太子,早逝的梁文帝一起做了几个决策。
她要洛叶冰死,梁文帝正好能得了那个被洛叶冰从边野带回来的女人,安离。
后来啊,徐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梁文帝混一起,会在醉酒之后就有了洛云娇这个女儿,虽说是圣胎,她当时也借口因被情伤过重,有不少做媒的也应该是忌讳她是被退回来的次货,所以徐父还没有给她找上新的婚约。
梁朝和她时代千百年的封建不同,可未婚女子有孕,还是要浸猪笼的。
徐清就看上了洛叶冰的弟弟,洛文山。
当时正好要过新一年的文试,各族的世家子弟,都会把子嗣送出去讨个功名名次回来。洛叶冰的弟弟洛文山,已经是他落榜的数次了。
梁文帝在最后殿试的时候,特意把洛文山的卷子调离,找人修改了遍,给人按了一个不错的名次,在殿堂上梁文帝直接给几位不错的且尚有婚配的年轻人批了世家的小姐。
徐清当年进洛家大门也算是轰动了一时,毕竟曾经的嫂子做了现在的妻,也多少有些忌讳。
洛叶冰没有参加他弟弟的大婚,那时候他带着安离早早离京了,有人说是在外游历,有人说是浪迹天涯准备过上江湖客的生活。
徐夫人也不知,她好好在洛府呆着,九月左右,她装作误食补膳导致早产了洛云娇。
后来,后来的事情就是暗中的筹划了。
十年磨一剑,他们选中了和南蛮摩擦最厉害的一年,梁文帝故意在第一次求和时搞出边境动乱,之后的战争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洛叶冰必须年年征战沙场了。
可他们谁都没想到那个在床榻上卧病的女人在得知洛叶冰死讯之后,也马上去了。梁文帝找到她的时候,徐清也纳闷了,毕竟当时她给安离专门抓的草药配方都是极为巧妙的搭配,单拎出来全是有疗效的药材,放一起会出现奇妙的毒性反应。
按理说安离的病也只是产女之后的虚弱,徐清是想让安离体虚更多,下的剂量也没到致死的地步,而且她对煮药一点也没过手,全是她女儿直接自告奋勇接手安离的照顾的。
安离的每一次药都是洛寒珏一点点亲手熬制喂下去的。
只能说安离没那个福分吧,享受不到皇恩浩荡。
不过还是害死了不在她目标里的人选,徐夫人自觉自己这些年皈依拜佛给寺庙投了不少钱,她到了这个年纪就想好好的休息,反正梁文帝早早就因为修炼仙丹猝死去了,来往的书信也被她早几年全部销毁火化了。
徐夫人是真的只想修身养性的。
结果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女儿被替走了,留下了一个愚蠢无用的现代灵魂。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就是第一眼。
虽说多年来她对子嗣都不管不问的,但至少也是自己唯一一个怀胎十月下来的种,洛云娇被徐雷那个混小子欺辱的事情她也一直知晓,徐夫人也微微警告过她这个侄子。
然后没隔多少天,夏荷,那个经常伴在她女儿边上的侍女,竟敢在她拜香求佛的时候闯进来,说洛云娇被徐雷退下冰湖,高烧不退。
徐夫人去过洛云娇床头几次,每一次床上的少女都是满面通红还胡乱的说着呓语,旁人都没有听懂了,但徐夫人一靠近,她就明白了。
现在在她女儿体内的灵魂已经不是原本的洛云娇了。
这样一算的话,也是十几年过去了。
徐夫人问了一下下人最近京中有什么热闹事吗?
那人仔细一想,说:夫人,还真有,我之前去市坊那边就听到过好几嘴说是什么园里要搞一个诗会,对,诗会。
一下就点清了她的记忆。
那一夜,徐夫人常跪在自己后院建起的佛堂前,她冥思苦拜了一天一夜。
终于,洛云娇醒了。
她就放手没让管家多掺手,任由这个洛云娇败坏自己的名声,败坏洛家的名声,虽说偏房的几个男嗣被他们亲娘宠的魂都找不到北了,前两年还干出过大街上强抢民女的昏头事。
好死不死,那个姑娘被路过的世子救下,几个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差点动手,还是被路过的官认出世子爷的脸,急急的把洛家儿郎拉开,洛家躲了被抄家的命。
徐夫人难得用自己当家主母的身份把洛家的烂根一个一个的送到闭塞的江边思过,最近几年还算安分点。后来,她想给那个差点被欺辱的姑娘一点封口。徐清一查,查无此人。
后来派人故意蹲守那个姑娘一直出来买菜的路线,从旁人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名姓和家里早年失孤,只和一个父亲相依为命,直到徐清亲自看见了那个卖糖为生的摊位后的真面目。
她脑子里像是有闪电过去,仿佛一切的事情都重新开始了一样。
那个小姑娘姓曲,曲子的曲,而洛叶冰当年的左膀右臂除了一个庞子意,剩下的也是个曲姓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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