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雪衣的女人重新迈出了步伐,一路清浅地站到了那扇门外。
大概是想了太多,只记住浅椿走前说得那句,直接进去就可以了,一向被教养极好的洛寒珏忘记母亲常说的,进门前要敲门这句良言。
她轻轻地推开了那扇没有上锁的门。
四目直直地相对上。
洛寒珏的视线不自主地下移,看到了
温言扯着外袍,尴尬地扭着头背对着外屋的那人。
她就不该昨天随手抓起一件外衣穿的,现在才发现这长袍是薄纱制成的,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白色的中衣。又想起昨日柳靛全程低着头不敢直视她,那副欲言又止的犹豫样子。
温言一下想通了,这还能想不到吗?
一个早上就给她累积了这么多的疲惫,即使是她也遭不住了,而且那副样子还被人看到了。余光瞥到那人站如青松的背影,小王爷长长地叹了口气,这都是哪跟哪啊?
温言看着琉璃镜中这外袍规整地挂在身上,但跟披了块布纱没区别,该看得到的还是看得见。
小王爷额角跳了一跳,她现在咋搞,系统像个王八一样缩进龟壳里了,见到洛寒珏都没让它出来,不见平时兴奋的样子,平日里书房存放着重要的资料,除了特意要求浅椿定期清扫,浅椿也不会主动来这里,难不成让她堂堂大梁唯一一个手握实权的王爷现在扯着嗓子,让柳靛去给她找个能见人的衣服吧。
绝对要宰了你,狗系统
再这样耗着也无济于事,外面还站着一个大活人呢。
温言按着太阳穴,安慰自己,算了算了,洛寒珏是自己人,她们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只不过是看到她这样衣衫不整的样子,反正在她面前出糗也不止一两次了。只不是没想到洛寒珏今天回来找她,只要当做一个意外就行了。
小王爷疏通了郁气,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将军老老实实地站在梨花木榻边,倒是挺老实的。
温言有些好笑,走到人背后,伸出手拍在肩上,奇怪地问了一句:怎么不坐下来,一直站着。手下反应的触感却是肌肉独有的坚硬手感,温言倏然想:即使是女人,也确实是个身经百战的武将啊,洛寒珏看起来没什么肉,实际上还是不容小觑的。
虽然很不合时宜,温言也不知道怎么了,感受到手下温热的躯体,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那日,女人怀里的冷香和柔软。
控制不住的隐藏的涩批想法不断生根发芽。
温言无意识地摸索了一下掌心底下的衣物,这层层纱下的是洛寒珏瘦削的肩。
少女想:
看来有些肌肉还是练不出来的。
第29章
温言换了一身得体的服饰坐在洛寒珏的面前。
现在他们不在书房里了,移步到了当初用早茶的梅阁那处。
还是洛寒珏自己提议,小王爷就顺了她的意,正好她也有个借口到偏厢去换了一套外衣。
温言喝着浅椿泡好的新茶,她刚一出门就看见了自己的侍女守在了院子外面,一见面她出来就是一副奇妙的表情,对,奇妙,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但温言又发现一点,这股微妙的情绪是冲着她身边去的。
身边?温言咽下第一口早茶,还能是谁。
浅椿泡的茶一如既往地合心意,但现在温言少有的没什么兴趣。
她现在是举着茶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从坐下到现在,洛寒珏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温言看过去那人就是端正地坐在面前,眼睛的视点却直直落在她的斜方没有移动过。
如果人不就在咫尺之间,温言都以为面前是一块石头杵在她面前,她顺着洛寒珏凝滞的目光看过去,只有一个自家的侍女长站在那处。
温言不知道洛寒珏的意思是什么,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僵持的气氛总归是要打破的,他们三个人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
意图吸引一下小伙伴注意力的小王爷矜持地清了清嗓,没有招来意料之中的关注,温言又嗯哼了一下,比刚才那声稍微放开一点,洛寒珏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处,眼神看上去好不专注和深情。
嗯咳、咳咳咳咳!!!
浅椿告诉自己不能笑出声。她跟在温言身边这么多年,别看现在温言在外人面前冷漠理智,但实际私底下偶尔会有点孩子气的冒失。这也是浅椿愿意这么多年留在安王殿下身边服侍的原因之一。
经历了那么多浮浮沉沉,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即使是陛下也变了那么多,可殿下依然如此
王府的珍宝数不胜数,就连后花园随手摘的一朵娇花都抵得上平民百姓一月的收入,但对于王府内的人而言,内府中央那位大人的容颜,任是品种再名贵娇美的花也无法称量的美丽。
越难以获取的越让人心向往之。
描述的不就是温言,洛寒珏这类人,难以摘下的高岭之花总是引得蜂蝶趋之若鹜。
可浅椿一直认为谁说美丽的花朵非要外人摘下不可。美丽高洁之人的互相倾心爱慕,才是最好的众望所归,不是吗?
她本来只想静静地看着自家王爷开窍就行,可现在这个情况,浅椿也有些无奈了,殿下明明头脑聪颖,人情世故也处的不差,怎么在感情上面就缓不过来了呢。仔细看将军的眼神,明明只是在发呆啊
侍女长上前准备给炸毛的猫崽子顺毛,殿下,茶要慢慢喝的。
温言终于有把茶杯放下来的空隙了,在轻柔的拍打下闭着眼缓气,刚刚没控制好呛住了,浅椿以为是茶水呛的,其实比这还要糗,温言是一口气没换上来,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她很少清嗓子。
隔着衣服温言能感受到不疾不徐的频率在自己的脊背上拍打,来的很及时。
好了,浅椿别拍了,我好了。温言紧紧闭着眼,想把刚刚的生理性眼泪逼回眼眶,她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流泪,哪怕是被呛到的眼泪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
可这拍打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也一直没有等到忠心的回应,温言感受到身后掌心的温度比平时冷一点。
困惑的她睁眼错过脖颈,鼻尖拂过雪色的衣袖,不知何时,浅椿已不再原处了。
洛寒珏低垂着眼眸,对上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些许是刚才那一遭,雾蒙蒙的水汽轻薄地浮现在琥珀色的瞳孔上,瞳色看上去更浅了一些,殷红的眼角还残留着一滴倔强的泪珠迟迟不肯落下。
身材高挑的女人抬起手,扶上那张惹眼的容颜,看见温言下意识的蹙眉,女人微微一笑。
可能连本人都不知道,但洛寒珏清楚得不得了,她自己手心触摸下的这张脸透露出的风情是有多么的,惹人怜爱。
指腹上的薄茧轻擦过眼角的泪痣,粗糙的触感一闪而过,纤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温言从来不会让别人碰她的脸,平日里擦脸都是她自己做的,更不要说,她会让人触碰眼睛这种敏感的部位,放在以前衣袍上沾上污渍,这件衣服就不会出现第二次。
可当下被人这样亲密的碰触,温言却没有任何的不快,她不觉得有什么,之前还和洛寒珏抱了一个满怀,撞进别人的胸膛上,真要论起来也是洛寒珏被她蹭的次数多,范围广,现在只不过是摸摸脸,温言觉得自己还是很慷慨的。而且,洛寒珏的手凉凉的,动作也很细微,如果不是她清醒着,估计也发现不了。
女人小心翼翼地观察怀中人的反应,如果一旦反应不适,洛寒珏就会收手,但现在看来,小孩没有什么抵触情绪。这才,不动声色地划走眼角的泪珠,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洛寒珏立即把怀里的人扶起来。
这边还在享受中的某位安王殿下,一下子被人扶正,失去后面柔软的触感,看到刚才还在贴贴的洛姓女子施施然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桃花眼不自觉地瞪起来,温言不知道自己像极了系统空间里收藏的猫猫表情图,仿佛是一只出卖了自己粉色肉垫浑身都被呼噜了一圈最后被铲屎官恶作剧,只给了一颗猫粮的猫崽子。
(系统os:宿主您不知道的东西可太多了吧。)
洛寒珏喝了一口有些凉的茶,抬眼就看到小孩瞪圆的眼睛,错开眼神的那瞬间,好像听到一声呜咽。别看刚刚主动权是由她引导的,但实际上她也在试探,看看温言现在能接受她触摸的界限在哪里,之前宴会和马车上,也许温言以为是意外,但如果没有她的一些暗地操作,何时何月才能更进一步。
洛寒珏也猜到一些温言那些小动作的用意,估计是自己没和她说话,把人晾在一旁来引她的注意才用这样笨拙的方式。
当然,洛寒珏也不会告诉温言从她去换衣服开始一直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段时间里,其实她一直在发呆,对不上温言的视线,确实是有意为之。
因为怕啊
洛寒珏的脑海悠悠地升起这个字眼。
怕,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去做出一些出格事情,同然也是怕却了,因为洛寒珏怕对上温言的眼神,就会生出莫名的愧意和羞怯。
她的眼力实在太好,在南蛮战场上也算是有名的弓手,细小甚微的细节在她眼中都无所遁形,这也就罢了,洛寒珏的记忆力还很好,两者加在一起,就在温言面前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洛寒珏根本忘不了刚才推门入内看到的一切。
轻飘飘的薄纱随意地搭落地面,根本遮掩不了松散领口那处外露的锁骨,阳光被她带入洒落在细小的绒毛上,给奶白的肤质镀上一层瓷器般的暖彩。更不要说,躺在榻上面若桃花的少女还眼转秋波地望着她,很难让人不想歪。但洛寒珏知道温言不是会做那档事的人,而且场面干净。
和一群糙汉子呆在一起三年多,男人之间的事自然知道不少,甚至偶尔还有几对会私下相互慰藉,其实这在军中也不算少见。
林显以为洛寒珏不知道这些事情,一旦开始男人之间的话题,看到自己路过,都会硬生生被这个男人手舞足蹈地掐成少儿频道,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言语还能流动,更何况绵绵的情谊。洛寒珏知道林显的好意,也从来不细问这些,免得让自己这位副将长辈急得兔子跳墙。
可洛寒珏一见到温言那副模样,脑子里就装不下其它了。
当时洛寒珏的心理道德防线就快顶不住了,她一边平复躁动至极的心绪,一边压着火气想着让小孩去里屋换件衣服,可没想到人出来之后还套着那件薄纱在自己面前晃,洛寒珏难得有些迁怒,也不知道是谁给准备的这件衣服。
所以在理智崩溃前,她先逃了。
大梁是十八岁举行成年,温言是冬天诞生的,刚过十九,现在一切的摸摸抱抱都是洛寒珏一步步的试探,别到时候直接出手她怕把人吓跑。
而且温言从小就喜洁,还不是单纯的不喜脏污,难闻的气味,只要一切带有腐朽气味的人和事物都令温言厌恶。
以前在练武场上他们都是顶着一头大太阳练基本功的,一整套下来,人都被汗沁满了,即使是洛寒珏,也免不了流汗。
温永宁看到树荫底下的看书的温言,悄悄地绕后准备给小温言一个惊喜。
洛寒珏和温子薄就站在远处看着,可少年还没走近就被发现了,小孩绷着一张精雕玉琢的小脸一本正经地劝诫,说让温永宁不要靠近她十里的范围,如果他的屁股不想和定远侯的竹条亲密接触。
洛寒珏听到这句话,正准备自觉去洗澡,小孩亮晶晶的眼睛就飘过来。
温永宁得去洗洗自己,我觉得姐姐没有出什么汗,姐姐刚才好厉害,能把温永宁这个家伙打得满地找头,姐姐要是哪里感觉酸痛,我可以帮你捏捏。
温言乖巧地走到她身边递给她干净的毛巾,洛寒珏一低头就落入了一片透彻清亮的琥珀海中。
依旧是干净,明烈的色彩。
烘得洛寒珏耳根发红,心口发酸。
点滴积累起的无数个瞬间,长久以往平枯的内心又一次被动摇了。
洛寒珏有些大言不惭地觉得自己混蛋,异想天开,对一个小姑娘乱想什么,可是年少的她阻挡不住那孩子真挚的眼神,自然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察觉到自己奇怪的情绪之后,洛寒珏很羞愧,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去想,或许,她可以成为温言心中特别的存在。
而温永宁这个冲枪口的,也咽不下这气。正值青春的少年听到了这话,自然是恼羞成怒的,可对视的两人都没有理后面那个大声嚷嚷到气得跳脚的红衣少年郎,最后还是温子薄看不下去,温永宁就被拉走一起洗澡去了。
每当看着温言会浮现一些当年的回忆,洛寒珏不会伤感也不会沉沦,双亲的离世和三年的苦难无法挫折她的意志,当年上战场前她就不抱希望,因为她知道战场瞬息万变,就连她的父亲也是陨落在战场上。
洛寒珏是没想到自己会全须全尾地坐在这里,咫尺之间,友人,旧识,梦中人都触手可及,她比很多人幸运,既然异乡冰冷的土壤没有留下她,那洛寒珏就不会让她的余生再留下遗憾。
日子里许多事都很苦,言语都无法形容的苦楚,洛寒珏少年时期品味,二十二岁的如今,她想让涩苦变得不那么苦。
世俗对奇迹总是有所期盼的,即使温言这辈子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一个优秀的战士的耐心是无法估量的。
她洛寒珏愿意这样守着,也自然等得起。
但洛寒珏万万没想到奇迹这么快就发生了。
第30章
不疾不徐的马蹄声点踏在闹市之间,大街两侧的行人看了眼马车上方,纷纷变了脸色往里道走。
道上有人驾着一乘马车。
是寻常事,无非使用者非富即贵,况且只看这马车黑漆朴素,更多是商人或一些小官小贵的出行,京中出行车马者也不少见。
可是,让那好端端坐落在街角的包子铺大娘吆喝声瞬间消音的,是一块迎风招摇的旗帜。
也是那个用金线勾画出来的字。
自古皇室忌讳数不胜数,其中一条民间皆知,民间姓氏中不能和皇室同名。此为国讳,犯了这条戒律的会招来杀身之祸。
行人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喧嚣热闹的气氛冷淡的非常迅速。
他们心知肚明的都明白要是惹到那位的不快,说不定就会像传言那样被责罚,虽然很多人有些好奇对安王是否和传言一样暴虐,但现实中谁也不敢冒着株连九族的可能性去招惹这样一个人。
皇权至上,千百年的思想根深蒂固地扎根在这块土地上所有阶级的人。
洛寒珏从车帘的缝隙间看到百姓的神情,心中了然,偏过身目光看向靠在角落的闭目养神的那个人。
温言察觉到有一股凝聚感在她的脸上滑动,她静静等待了一会儿,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力度变得更强烈,她都有些无奈了。
洛寒珏看她这么久干什么?
温言这才无奈地张开眼睛,怎么,你是有多无聊,是准备在本王脸上看出一朵花吗?
洛寒珏没有丝毫被当事人抓包的羞耻,脸上端着那副正派的表情,居然说:
殿下的脸自然是比臣看过的所有花都要好看的。若是有长得像殿下这样的花朵,臣一定放在身旁,日日夜夜地侍弄,用最好的花肥,吸足日月精华。
温言眼皮跳了跳,不知道洛寒珏怎么开始嘴甜起来了,可是她现在心里却没有听到甜言蜜语的好心情,温言凝视着这个女人,这张美人脸上冷淡的神色和顺畅脱口的词组,有一股火气上来得突兀极了,但确实烧得她心口燎。
温言压着气,对洛寒珏有了新的印象。
这家伙,对调情倒是手到擒来的很。
呵,世人都说本王凶残至极,将军这个说法倒是与众不同,人比作花娇,这么久了,都没想到洛将军也能如此健谈,少女轻笑一声,虚虚指着对洛寒珏说:敢在本王面前这么说的,你,也是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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