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宝。”
方剑平不禁看过去,这个名字可真喜庆。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出列。
方剑平惊得睁大眼睛,居然不是年轻人??
那老头看到他的表情乐了:“我不能叫张元宝?”
方剑平连忙摇头。
张支书给他两块钱。
张元宝惊得睁大眼睛,不敢置信:“我——不是, 怎么来参加你孙子的满月酒还给钱?”
“想啥好事!”张支书瞪他一眼, “这是卖蜂蜜的钱。零头就不发了, 跟明年一起。这是你和你小儿子的。这四块是你大儿子和二儿子的。让我知道你不给人家,明年就从你这份里扣。”
张元宝下意识点头, 紧接着猛然转向他:“蜂蜜?你你你卖了多少钱?”
全村可是有两百来户。
张支书:“告诉你也没用。明年不可能翻倍,咱们这儿没那么多花,养不起那么多蜂。”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很失望。
张支书见状, 立即说:“年后多种些秋天开的花。春天的花咱们不缺,蜂箱往油菜花地里一放就行了。”
赶到秋天处处没花,即便想出去放蜂也没地儿去。
众人瞬间打起精神。
张小草不敢信,以前可没这一出。
长此以往下去她所在的张庄还是以前的张庄吗?
如果不是,那是不是说明她的命运也彻底改变了?
张小草不由地期待:“大伯,回去我就帮你问问谁家还有菊花。”
张支书道:“别再弄黄的白的。我听小孙说,那都是给人开追悼会上坟用的。我可不想把咱们村弄的跟大坟地似的。”
张小草忍不住笑了:“不找。再说了,你还怕那些?”
“想起来膈应。”张支书摇摇头,继续发钱。
这个钱不多,可是对没钱的人家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也让那些不屑种花,打心底里不认为养蜂可行的人转变态度。
张庄人也因此大人小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是分到钱开心的笑容,也是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的喜悦。
张小草不禁感慨:“真好啊。”
谢兰等人也把钱领到手了,看着这像从天而降的钱,笑意直达眼底,“是呀。没想到那么点蜜蜂能卖这么多钱。可惜,咱们这边不是南方。我听说南方没冬天,一年四季都不愁花。”
张小草点头:“就算有些地方冷,也就冷个把月,都不结冰。一年到头难下一场雪。”
王秋香忍不住说:“真好。”看到她小腹平平,“你和杨斌结婚有一年了吧?”
张小草想也没想就说:“哪有,大半年。”
“那你这肚子,也该有动静了吧。”王秋香说着,忍不住补一句,“千万别学小芳,四个多月显怀了都不知道自己有了。”
张小草不禁说:“我又不是她什么都不懂。”
“那你咋回事?”谢兰忍不住问,“可别说过几年再生。你比小芳还大两岁。过几年生了老大,再生老二没三十多也得有三十岁。”
杨斌忍不住说:“我们就生一个。生多了打架还不好养。”
“那就赶紧生啊。”王秋香闹不明白,“你们又不是我们,还得算春夏秋冬。”
张小草闹不明白,正说蜂蜜怎么就扯到生孩子。
“我们想攒点钱再生。”
王秋香好笑:“你们俩都有工作,一个月剩的也比我们一年赚的多,还攒?”
谢兰赞同:“生孩子又不是今天有明天生,那八九十来个月还不够你们攒的?”
张小草又想反驳,忽然想起小芳之前说的话——你等着吧。
她所谓的“等着”不会就是这些婶子们一起催吧。
王秋香她们这些娘家人不指望她给家里开枝散叶都这么说,那赶明儿过春节杨斌的亲戚聚到一块,岂不是她们的双倍。
思及此,张小草整个人不好了。
杨斌担心:“怎么了?”
张小草挤出一丝笑,道:“我觉得五婶说的有道理。”
杨斌下意识点头,意识到她什么意思,猛然转向她:“你说真的?”
“我再想想。”张小草怕一枝花和她大娘以及别的婶子也加入催生大军,立即表示:“咱们也得算算日子,最好是你不忙我也不忙的时候。”
杨斌点头:“对,也得错开农忙。那时候我们单位也忙。”
谢兰忍不住说:“这就对了。一个孩子还不早生早了。又不是小芳,以前连她自己都照顾不好,剑平想要孩子也不敢让他生。”
张小草下意识看小芳,发现她和方剑平都不在:“她人呢?”
“可能瞳瞳醒了,喂瞳瞳去了。”王秋香猜测。
张小草看向杨斌,带他过去不合适,于是问:“咱们啥时候吃饭?”
张支书道:“钱发完就吃饭。”
要说干活,张支书得满村找人,喉咙能喊破。
要说发钱,在自家大门口一动没动,不过一会儿钱就发完了。
发了钱张支书就把两半桶菜倒锅里分两桌,每桌跟之前一样,九个盆。
吃完了还剩一点,张支书让王秋香他们一家端一碗回去。
不过也不能白吃,这也是村里的潜规则。东西送回家,女人们回来刷碗扫地,男人们把借来的桌椅板凳给人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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