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仞的回答依旧是:“不行。”
阮莺捂着脸,崩溃的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跳这个楼?!”
她觉得秦仞根本不是诚心诚意跟她谈判的,他故意出一个她做不到的条件,好叫她知难而退,继续当他的床伴。
“因为这样我才甘心。”
秦仞清冷的声线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放过她、放下对她的恨,对他而言并不是简单的事。
爱得越深,就越是恨得深,在他身上,反过来也成立。
“阮莺,我要你突破底线的为我付出一次,这样我才甘心。”
他折磨她,不要她好过,一切都是因为三个字:不甘心。
阮莺说他们新婚的第一个月甜蜜,是的,他承认。这正是他不甘心的源头所在,凭什么他动心了,她却收回了感情?
姚仪被杀之后,他误会她,但再怎么误会憎恶,他从没想过要她去死,对她的感情反而在矛盾中越来越浓烈。
而她不一样,她冷情到直接对他动手了。
秦仞捏紧了拳头,让夜风把他所有的愤怒吹走,最后只留下一个“不甘心”。他就当阮莺是为了他跳下去的,只要她跳,他就放下这份不甘跟她断个干净,井水不犯河水。
阮莺张着水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她不知道他的执着从何而来,但她看明白他不是在说谎。
她蹲了半天,重新站起来,小步朝跳台上走去。这一次,阮莺走得比前面几次都远,屏着呼吸走到了跳台上。
然后她在那里哭了起来,双腿抖得跟面条一样,但是她始终没叫工作人员把自己扶回来。
阮莺睁开眼睛又慌张的闭上,反复尝试到底还是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颀长的身影来到她面前,是穿戴好设备的秦仞。
他脸上的温度早被晚风给带走了,只有那双眼睛留着些许不一样的感情,“阮莺,我退一步,跟你一起跳下去,你敢不敢?”
阮莺张了张口,因为害怕而僵冷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中,她立刻张开手紧紧抱住了他。
秦仞有力的臂膀也抱住了阮莺,给了她充分的安全感。
接着,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来决定跳还是不跳,你说跳,我就带着你跳下去。”
阮莺在他胸口轻轻抬起头,对上他深沉的双眸,目光是那么有力,像漩涡一样迷惑着她。
心“怦怦”跳得好快,这一刻,阮莺突然觉得他还是她最初喜欢的那个男人,冷峻、稳重、成熟。
一滴泪从她眼角落下去,她重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哑声说:“跳!”
身体突然腾空,巨大的失重感将阮莺紧紧包裹,她用力抱住这个喜欢了四年的男人。在急速的下落中、在寒冷的夜风里,这是她唯一的心理支撑。
秦仞,再见!
我要彻底把你放到我的回忆里。
第125章 真的很恨你
长长的绳子在两百多米的高空中迅速下坠、拉直,回弹了几下之后,下坠感终于停止。
阮莺的大脑已经麻木了,什么都思考不了,一片混沌。她感觉有人接住了自己的身体,在解她身上的蹦极装备。
阮莺拽着秦仞的衣服,手指头像是塑形了一样松不开,后来还是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上来,把她的手指一一掰开了,装备得以成功从她身上脱下。
她迷茫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饱满的嘴唇微张着呼吸。惊惧还未过去,她双腿打颤,不过片刻又重新回到那个健壮有力的怀抱里。
工作人员问:“秦总,靠岸还是?”
秦仞看了眼怀里的女人,手扣住她的脑袋轻轻拍了两下,“先在江上开一会。”
珍珠塔是全国最高的蹦极台,下面则是一条横贯大半个城市的江流。在塔下接应蹦极人员的船只都很朴素,比不上那些豪华的观光游轮,但吃惯了豪华大餐,偶尔来个清粥小菜也别有一番体验。
秦仞稳稳的站在船中央,单手搂着阮莺,目光瞥向那座高楼。
楼、江、船,三点一线,这就是他们结束的地方。
忽略这一点,现在晚风轻轻吹着,不如楼顶上那样冷冽,反而带着一点暖心的温度;怀里的女人温驯,不是张牙舞爪的模样……俊男美女相拥,一江一船,是很浪漫的情调。
船只在江上飘荡了十分钟,秦仞的胸膛骤然被夜风包裹,温度迅速冷却——那个原本靠在这里的女人站直了身体,与他拉开了距离。
阮莺已经回过了神,她下意识抬头看那栋楼,好高,高到她仍不敢相信自己从上面跳了下来。
她又看了几眼夜景和不远处的灯光秀,最后视线回到船上,看向对面沉默的男人,“秦仞,我们上去吧。”
秦仞看向工作人员,“靠岸。”
船只停下来,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岸。这处是江城很繁华的所在,没走多久就是宽广的市政道路,人声嘈杂,有本地人晚上遛弯的,也有外地游客来打卡景点的。
秦仞落后阮莺一步走着,他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热闹的街景仿佛成了他们的背景布,他们是唯一安静的存在。
还有一百米就是人行道,阮莺的步伐慢了下来。秦仞预感到她会做什么,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他想,这段路更长一点才合适。
阮莺停下脚步、转身,嘴角微微上扬,脸蛋带着和煦的暖意,“秦仞,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打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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