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干脆,却不知永和帝看着他背影的眼神有多么黯然。
身为皇家子弟,亲身经历过两次夺嫡之乱,没有谁比他更明白高高在上的帝王过得有多孤独,也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华丽的宝座下布满了多少荆棘,洒满了多少鲜血,所以哪怕离皇位再近,他也从未真正对其动过心,可谁想他这儿子却……
罢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盼他日后莫要后悔才好。
永和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即略带烦躁地端起案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乃是武人出身,独爱喝酒,不爱品茶,因此眼下虽是在御书房里,宫人们却还是第一时间为他准备了美酒。
“陛下可要再来一杯?”耳畔突然响起的柔媚嗓音让永和帝愣了一下,他抬头,见是个肤白貌美,身姿窈窕,面容有几分眼熟的宫女,顿时便皱了一下眉,然而呵斥的话还没有出口,心头突然涌起一阵火热的冲动。
“陛下?”
声如黄鹂,清脆灵动,面容桃花,昳丽动人,端得是俏丽无双,永和帝眼神恍惚地盯着这宫女,呼吸渐渐急促,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起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往一旁的小榻走去。
“蓉蓉……”
“嗯?”
看着帝王脸上那个久违的轻快笑容,那宫女红着脸应了一声,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缠了上去。
她不叫蓉蓉,可她会成为这宫里第二个蓉蓉。
***
与此同时,凤起宫。
“秦时来了,如今人就在邱州城里。”
没想到会从章晟嘴里听到这样的消息,阿浓心口猛地一跳,欲迈出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你想见他吗?”
双手一下子握紧,少女稳了稳心神,片刻才抬目问道:“你会让我见他吗?”
“只要你想。”章晟目光温柔,说完轻叹了口气,“我不想看到你郁郁寡欢的样子。”
阿浓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文妍见不得他这副深情模样,皱着鼻子轻哼道:“太子殿下若当真这么喜欢表姐,就应该放她走,这才是真正能让她展演欢笑的事情呢!”
章晟对她恍若未见,只继续看着阿浓道:“他是叛军大将,我为大晋储君,在这种双方势必要有一战的状态下,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放你走,否则无法对臣民们交代。但叫你们见上一面,我还是能做得到的。”
阿浓几乎就要答应下来了,但她看着章晟,看着他眼底那片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阴影,到底还是死死地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
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章晟摇摇头,自嘲一笑:“放心吧,他此番是以奉孟怀之令为父皇贺寿为由前来,我就是再想趁机杀了他,眼下也只能忍着。”
阿浓稍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只是不能杀不代表不可以伤,况这世上有的是让人出了蜀中之后再发作的慢性毒.药……
想到这里,少女心中微顿,然而转念一想,章晟是一定会对秦时出手的,自己如今处境被动,就算不肯配合,他也必定会另寻机会对付秦时。这样算起来,倒还不如趁此机会与秦时见上一面,也好叫他对自己如今的处境大致有个数。幸运的话,也许还能找到脱困的突破口也不一定。至于秦时……
阿浓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双手,他不是那种没有把握随意冒险的人,她相信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明日我会安排他进宫。”
见阿浓最终还是点了头,章晟目光微闪,面上却露出了几分忍耐和叹息,正欲再说点什么,皇后从内殿出来了。
她昨晚没睡好,今日起得晚了些,还是方才听到阿浓和章晟来给她请安了这才叫人伺候着起了身。看见儿子脸上隐忍黯淡的神色,皇后满心无奈又有些不忍。
若是……若是当时没有退婚,若是那个秦时没有出现就好了。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若是。
***
阿浓和文妍给皇后请过安之后便告辞往眼下暂住的偏殿而去。
路上,文妍仰着圆圆的脸蛋,声音极低地问阿浓:“表姐,你说这个姓章的坏蛋到底想做什么呢?他突然变得这样好心,我这心里头有点害怕呀!”
阿浓扫了二人身后不远处的紫霜一眼,同样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含在口中说道:“不管他想做什么,咱们提前做好准备便是。”
“可是怎么准备呢?你那支发簪连同身上稍稍尖利些的东西都被紫霜拿走了。”文妍年纪不大却是个聪慧机灵的,阿浓一说她便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明白归明白,眼下这紫霜一天到晚贴身不离地跟在身后,她们根本没法避开她做点什么。
阿浓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勾出几许锐利的锋芒,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拉过文妍的手,一笔一划地在她的掌心里写下了“树枝”二字,同时面上状似随意地看向路边的花丛,淡淡说道:“这花儿开得倒是不错。”
文妍虽有些诧异,但还是眨了眨眼,放大声音接话道:“确实很好看,要不咱们折几枝回去插花瓶里赏玩吧?”
阿浓无所谓地点点头:“也好。”
“嗯!”文妍眼睛一弯,但随即便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紫霜,撇着嘴巴轻哼道:“别的东西不可以碰,折几枝花儿把玩总无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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