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照托如今许多事得她亲自教导的福,倒是捡起了以前学过的不少知识。
顾月照手上了拿了根铅笔,在纸上画了一个表。“这赊账买房的账若你实在理不清,可以做一个表,表还记得的吧,我以前教过你。”
姚启华同样捏着根笔,眼睛死死的盯在纸上。
东家每日那么忙,他好不容易逮住人,可要好好学。为着谷中赊账买房怎么记账这事,他都愁得好几晚上睡不着觉了,就怕漏记错记搞错了账目!
“以你为例子,你兄弟三人这次也借钱买了房,咱们小院售价是八十两银子,一年需要还二两银子的本钱加二钱银子,还完小院的银钱总需要四十年对吧。”
姚启华连忙点点头,这个账在他和二弟商量买房时就算过,早已烂熟于心。
顾月照尽量用姚启华能听懂的方式给他讲解,“那这般按我所教你的便应该应收你兄弟三人的八十两对吧,而每年你们还了这二两银子时便可冲销这八十两银子,这般它一年后就剩了七十八两,两年后就剩了七十六两,这个可懂?”
姚启华脑子开始有些蒙,但尚在他能在理解范围内,他继续点头。
孺子可教也,顾月照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那每年二钱银子就该是卖房子赚的利润,为了看得更方便,我们还可以做一张表,这列写赊借人的姓名,这列写总金额……”
姚启华晕乎乎的来,更加晕乎乎的回。不过这两种晕的状态又有所不同,来时是不明所以的晕,走时是被塞了太多知识的晕。
姚启华抱紧了顾月照刚刚给他的演示的草稿纸,揉揉发昏的头,他得回去消化一下。
在记账方面,在一开始顾月照就不允许有一丝懈怠,一个团体的账目若都无法做到清明了,那他以后的发展又怎会轨迹清晰?所以她宁愿现在多花些时间,在一开始就定下个好的基调,而不是以后花时间去理谷中的糊涂账。
说到记账,也是时候招些人来帮助姚启华了,现在谷中的发展越来越快,就他一个人确实忙不太过来。
“顾娘子大才!”围观了全程的王师爷大赞,顾娘子所说的记账方式他前所未闻。
但他知道,她并不是在胡乱教学,而是言之有物,从她之言片语中可探寻到这些记账后定有一套完整而全面的规则在里面。
“当不得师爷的赞!这些不过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月照所教全都是别人的成果,不敢居功。”
“对了,我要陪我家小孩去山上摘野花,二位可同去?”
王师爷:“……”不是在说做账的事吗,怎么扯到摘野花上去了?
谭见青从顾月照的豪言壮语后就再未说过话,此刻仿佛才从入定的世界中走出,抱拳道,“顾娘子请自便,不知在下可否在谷中逛逛?”
“谭大人自便即可,陈虎!带谭大人去逛逛。”
谭见青在陈虎带领下,先去看了水坝河堤,又围着桥的两头转了好几圈,最后还去了地里看刚种下的庄稼,不过如今地里只有光秃秃的一片泥土,啥也看不出来。
“陈小哥真的不知那修桥和河堤水坝的材料为何物?”
陈虎当然知道,但没得东家吩咐,他不能说,“小的不识,大人也知,小的年前便一直在余槐城忙活卖镜子之事,少有回谷的时候。”
县衙的尹松倒是知道,但是他此刻早和二牛进山套猎物去了,自然不能给谭见青答惑。
正说着,讨论着题目的村民们从几人身旁走过,他们不知道谭见青身份,只以为是东家普通的客人,点点头便匆匆离去,他们忙着回家问问自己家闺女儿子答案呢。
考完试,对答案这种事,便是换了个时空,一个朝代都是亘古不变的动作,就,很神奇。
还有的妇人端了装满脏衣裳木盆朝河边走去,想是要趁休息的时间洗一洗一家人积下的脏衣裳,稍微靠近她们,她们口中所谈竟然也是早辰的考试之事。
谭见青摩擦着指头,上面仿佛还停留桥梁和堤坝上坚,硬的触感。他沉吟一番,问陈虎,“在下是否耽搁了陈小哥时间,小哥有事尽可以去忙,我等自己逛逛便可。”
“不耽搁,我们商务组的不和谷里的大家一起考试,大人还想去那,山上景色不错,大人要不要去瞧瞧?”
谭见青对山上景色没兴趣,他如今感兴趣的是青鹿谷。
不来不知道,来了才发现这里藏太多令他惊讶的事,只是这陈小哥嘴严得很,半点不肯透露。
他思考一番,不再打听谷中水坝桥梁,转而问起谷中学习的事,“顾娘子竟教了整个谷的人识字?”
“东家说读书明理为修身,她不要求我们饱读诗书,只求我等不做真眼瞎,往后出了谷,能读懂动客栈酒楼菜单子便不枉她的教导。”
王师爷在一旁感叹,“这顾娘子是位妙人。”
“此等大义,令人钦佩!”
见青几人并不留下过夜,直到他是身影彻底消失在谷口,他都没回答顾月照的邀请。
“东家,他这是拒绝你了?”在林诺心中,顾月照万般的好,照她的护犊子心态,该是顾月照一提这话头,谭见青就该答应才是。
“且再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乌四娘倒是个慢性子,阿月这事以朝廷的立场来说,就是举大旗推翻朝廷的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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