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艾琳理都不理会,擦着他的肩膀离开了。
杨康宇瞧瞧她的背影,再看看身边的孟文君,欲言又止。
总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奇怪,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怎么奇怪。
就好像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孟文君又突然改变主意,决定帮他了一样。
数学英语还有文综,三场考试已经结束了,只剩下一门语文。有了孟文君的帮忙,小狼是挂科也难。
杨康宇忙着招呼着孟文君去喝庆功酒。
孟文君拒绝道:别太高兴了。下一场是莫畅监考语文,本身语文答案就不好写,又是他监考,肯定困难。
三场考试考下来,在小狼眼里,孟文君已经是能成为神仙的人物了。
他个子矮,伸长手臂,努力搭在孟文君的肩膀上,欢快地说道:有文君哥在。
孟文君转了转脖子,脖颈处的骨节响起声音来。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身边两个人。
让这两个人心里有数,那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下午两点半,每个人脸上的困倦还没有完全地消退,就要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最后一场语文考试的考场上。
杨康宇瞥见孟文君的脸,比之前严肃地多,开玩笑地说道:都已经过来三门了,怎么脸崩得这么紧?说着,伸出两根指头,弹了弹孟文君的侧脸。
孟文君嫌弃地推开他的手:杨康宇,要是被抓住了,你和小狼一句话不说就好。
什么?
你也告诉小狼一声。语罢,便走向莫畅的方向。
一个人担着责任,简单,干净,利落。
原本一开始决定帮忙的时候就是头脑一热,现在孟文君不想更多地扯上所谓的朋友情谊,显得多余。
看着孟文君的背影,杨康宇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担责任,肯定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扛啊。
开考的铃声准时响起,孟文君脑子里紧紧地崩起一根弦。
莫畅痛恨考场作弊,是出了名的。监考的时候严格的程度,一般老师是比不上。从他眼皮子底下能成功作弊的,还没有几个。
孟文君手底下答着题,用眼角的余光估量着小狼做题的情况。
他还是像前几门考试时候一样,手指指着试卷,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阅读。
只要他能完成孟文君先前告诉他的内容,这场语文考试,几乎就没有什么问题。
莫畅走路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为的是减轻脚步声。一来是避免打扰同学,二来则是减少给舞弊者传递信号。
莫畅来来回回在考场里走动,另外一个监考员始终坐在教室的讲台上昏昏欲睡,孟文君三人的位置坐在考场中间的位置,相当于中线的位置。
孟文君假装抬头看了一眼教室前面的钟表,这个动作立马引来了莫畅的目光。
莫畅在前面走的时候,身子总是面对着后方;走在后面的时候,会转过来,面对着前方。而转身的位置,正巧就是孟文君三人坐的位置。
唯有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才能完成答案的传递。否则在任何时间,任何动作都会引来莫畅的注意。
正当孟文君从试卷底下抽出纸条,准备誊抄答案的时候,莫畅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手里拿的是什么?
莫畅站在教室前门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考生,眼睛盯着他紧握的左手,严肃地说道。
那考生手里的橡皮上,抄着两句古诗。填写古诗题型的时候,拿起橡皮。看见他的动作,莫畅连忙走到他的身旁,走过来的时候,他倒是显得慌了神。
那橡皮上有字,莫畅早就看见了,一直静心等到现在。
在这考场上,不只是每位考生的小动作,甚至是每个人的答题情况,桌面上的文具摆设,莫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考场上所有的目光几乎都被莫畅引了过去,包括小狼和杨康宇。
孟文君奋笔疾书,努力抄写着卷子上的答案,偶尔抬起眼来,看向莫畅和另外一位监考员。
那坐在前排的考生完完全全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在莫畅强硬的态度下,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橡皮交到了莫畅的手里。
莫畅接过那橡皮,低头看了一眼考生答题纸上的班级姓名,没别的话,转身走向讲台,将收缴的橡皮放置在讲台上。
坐在讲台上的监考员被莫畅这一出引得清醒了,对着莫畅,脸上挂起干笑。
就在此时,孟文君抓住机会,写完最后一个字,立马收了笔,接着考场上的声音作为掩盖,将纸片攥成一团,眼疾手快地扔到小狼的桌子上。
小狼看见纸团,连忙攥在手里,吞在袖子里。
看见答案传递到了小狼的手里,孟文君松了口气。
抬头看了眼时间,还剩四十分钟,足够他去抄了。
安静!莫畅的声音响起来。
孟文君双手环抱于胸前,低头检查自己的试卷。
总算是了却的一件心事。
帮助笨蛋,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就算写答题纸上的个人信息,都要一一地教。不过即使如此,依旧磨灭不了他身上那闪光的东西。
小狼的身影落在孟文君的余光里。得到了答案,他却显得更急了。努力地抄写,使用孟文君教授的方法扩写着答案。额头上都滴出了汗珠。
孟文君舌尖舔舐着嘴唇,顺势用牙齿撕下嘴上一小块死皮,唇上破了道口子,鲜血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进考场前忘了饮水,现在口干舌燥的感觉才后知后觉地扑上来。
还有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小狼终于抬起身子来,将笔重重地放下,长舒了一口气。
其他两人看见他的动作,也宽了心。
小狼一转头,看见孟文君对着他笑了笑。
格外引起他注意的,是孟文君嘴唇上的伤口。
由于他反复地舔舐,还没有结痂,不断有血花从伤口处涌出来。
注意力一转移,又临近考试结束,就忘了考场上的严肃。
孟文君皱着眉头看小狼兴高采烈地拿起写满答案的那张纸片,翻到纸片的反面,重新拿起笔,在写什么。
纸上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文君哥,考完试一起去吃冰吧!
直到小狼又抬起头来,将纸片重新攥成一团,用狗狗一样的眼神望着孟文君的时候,他才明白大事不好。
强压抑着心里的震惊,努力示意小狼信号。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狼兴奋地抬手一扔,纸团擦着孟文君的桌子,掉落在水泥地板上,发出雨点打在玻璃上一般的声音。
啪嗒。
莫畅闻声走过来,站在孟文君和杨康宇的中间。
当他展开纸条的时候,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两分钟。
莫畅把纸条拿在手里,将手背在身后,脸拉的老长,凝视着孟文君,问道:另外一个是谁?
孟文君站起来,低着头,保持着歉意的姿势:对不起,莫畅老师。不肯将另外两个人说出来。
看到此情此景,小狼的屁股已经要抬起来的时候,杨康宇更快一步抢先站起来,声音洪亮:对不起,莫畅老师,是我强行要求孟文君给我传。主谋是我,不关他的事。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在考场中。
你们两个跟我来。
第54章
两个人被莫畅叫到办公室里,训斥了好一番。
单论骂人的话,眼前的莫畅相较于从小到大见过的教练来说,骂在耳朵里,简直是不痛不痒。
再者,除了对于孟文君的愧疚之外,杨康宇从不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有什么不对。装着低眉顺眼,点头附和,左耳朵听,右耳朵流出去。
该有的处罚都说得清清楚楚了,莫畅对杨康宇说道:你可以走了。
杨康宇用拇指指了指孟文君,问道:他呢?
莫畅瞪着杨康宇,看见他那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你先出去吧。孟文君勉强挤出笑容,用眼神示意门的方向。
尽管心里还有不甘,可是此情此景也不好说什么。
一出门,就看见趴在门口的小狼,竖着耳朵,听里面的话。
杨康宇揉揉他的脑袋:回去吧。
小狼顺从听了话,跟在杨康宇身后,走得时候还忍不住地回头看。
宇哥,宇哥。怎么样,那个老头说什么?小狼快跑两步,跟在杨康宇的身边。
杨康宇顺势弯下腰身,搂过他的肩膀:没什么。你文君哥为了帮你,可挨了不少骂,别忘了谢谢人家。
那是当然的!除了挨骂,没别的了吧?
犹豫片刻,杨康宇还是撒下了谎:还能有什么?
小狼舒了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一同走到校门口才分别,杨康宇目送着小狼走进转弯的小巷里,自己独自站在校门口不愿离去,打算在这里等候孟文君。
本次考试所有成绩作废,零分处理,下个学期重新补考,全校通报,检讨书五千字,留校察看半年。
回想着莫畅的话,杨康宇心里不舒服。
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孟文君平白无故也跟着被牵连。
突然,有个声音传来。
大宇!
杨康宇循着声音望过去,李叔站在路对面,正向自己的方向挥着手臂。他连忙跑过去,唤了一声:李叔,今天你怎么来了?
李叔原本是公司的司机,跟着杨青山时间久了,慢慢变成了负责接送家里人的。十几年的时光,李叔是看着杨康宇长大的。
今天是你舅舅生日,杨哥叫我来接你过去。
杨康宇满脸的拒绝:非去不可吗?
其他时候不去也就算了,这次可是许多人都来,你父亲和你母亲也没办法。李叔叹了口气。
杨康宇回头望向校门口,还未看见孟文君的身影。
怎么了?李叔顺着杨康宇的目光看过去,不解地问道。
杨康宇连忙笑着说道:没事,没事。
李叔上前一步,替杨康宇将车门打开,说道:大宇,上车吧。
李叔别总这样,我自己开门就好。扶着车门,一屁股坐在车厢的后座上,自己顺手带上了车门。
汽车已经发动了许久,驶入了城市繁华的街道,杨康宇的心思还是寄挂在孟文君身上,放心不下。
他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屏幕上是与孟文君的对话框。他还没有回消息。时间被拉得越长,他心里就越感到煎熬。
李叔从后视镜里瞥见杨康宇的脸色,说道:大宇,这样的关卡,总是要过的。
杨康宇回过神来,心里知道李叔误会了,笑了一声:他们这些人,我不怕。
那就好。
没多久,车子驶入市中心,停在酒店的道闸前。
李叔摇下驾驶座的车窗,站在门口的人看见是李叔,笑容堆在脸上,忙着替他抬起栏杆。
待到发动机熄了火,李叔说道:走吧。
杨康宇一推开车门,酒店金碧辉煌的轮廓映入眼帘。
酒店的主楼建筑上铺满了金黄色的彩灯,正门对着一座巨型喷泉,喷泉有八孔泉眼,每个泉眼处安放着神态各异的天使,与喷泉正中心的维纳斯的雕像遥相呼应。
沿着喷泉外围走,杨康宇踏上那从酒店正门顺着阶梯铺下来的红毯,李叔紧随其后。
接待生引着两人向正厅处,没走两步,一个男人走了上来。
他手里捧着酒杯,热情招呼杨康宇:哟,阿礼来了。怎么这才来?
杨康宇嘴角勉强挂起笑容,向他问好:您贵人多忘事,得叫我大宇,怎么又忘了?
眼前这个满脸横肉,嘴里镶着金牙,一头卷发的矮胖男人,是杨康宇母亲邵容光的亲哥哥,他的舅舅,这场生日宴的主角,邵大牙。
邵家兄妹一向面和心不和,邵大牙为人鄙琐,最乐意于提及妹妹邵容光无法生育的事情,总是喜欢拿杨康宇开刀。
他故意称呼杨康宇为张允礼,明里暗里地说,这孩子,可不是亲生的。
这时,邵容光走了上来,将杨康宇拉到自己的身边来,说道:大宇来了。
旁边邵大牙嗤笑一声,从嘴里喷溅出零星的口水:母子情深,母子情深。
邵容光装作没有听见,搭在儿子的胳膊上,与他一同走进了正厅。
杨康宇低声说道:妈,怎么就今天非得来?
等会你就知道了。
爸呢?
邵容光指了指楼上:陪着老爷子说话呢,随后又说道,你先自己在正厅转着,我去应酬客人。
好。杨康宇点了点头。
刚找了个座位坐下,邵大牙刺耳的笑声就钻进杨康宇的脑子里,扰得他头晕。
他随手拿了个旁边果盘上的果子,瞪着邵大牙,用力咬了一口,再怎么香甜的汁水,在这样一场宴席上,也显得腥臭不堪。
没一会儿,不断有周围不眼熟的面孔三三两两的围上来,与杨康宇笑着打招呼。
杨康宇的屁股抬起又坐下,坐下又抬起,脸上的肌肉笑得僵硬,扯东扯西地聊着自己根本不清楚的家长里短,还要装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大生,都长这么高啦,以前我见到你的时候,才这么一点儿。一位衣着精致的阿姨,用手比划着高矮。
大生?叫他大生,他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记错了?不能呀。不会是小生吧?
明白她记错了名字,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唯有顺着她的话:是、是、是,是大生。
杨康宇挠挠脑袋,满面愁容地望着四周来来往往的宾客,心里暗骂邵大牙:这个孙子把自己生日过得跟个化装舞会似的,这不有病吗。
突然,有人拍了两下杨康宇的肩膀,倒是将他吓了一跳。
这么巧啊?
杨康宇转过身来,惊喜地看着来人,几乎用喊的:孟儿,你怎么来了?
孟文君指了指不远处与别人交谈的孟凡:陪我爸来的。
孟凡执意要来这聚会,孟文君没办法,担心他醉酒生事,只能无奈跟在身后。
哦,叔叔也在啊,我去打个招呼。杨康宇莽撞地走上前去。
被孟文君及时拉住:他们在说话呢,等会儿吧。
莫畅没对你怎么样吧?突然想起这回事,杨康宇连忙问道。
孟文君笑了笑:能怎么样啊?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我对不住你。这次的事儿,我记在心里。
孟文君不愿再与他拉扯,伸出拳头,玩笑般地捶打在杨康宇的胸膛上:那就记好了。
没想到杨康宇反而十分认真,下意识地攥住孟文君的拳头,笃定地点了点头。
干嘛呢你这是?孟文君扭着手腕,从他的手掌中挣脱。
你相信我。
我开玩笑的?
我没有。
孟文君拿手背拍拍他的脸:喝多了吧?
杨康宇才意识到自己面颊发烫。
不只是因为酒精,更多是因为陌生阿姨的盘问,他总是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只好陪着干笑,站在旁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大傻个。
出去走走?杨康宇提议道。
哪儿?
杨康宇神秘一笑:跟着我就行,其他的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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