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步出屋子,到了阿涩眼前。
他很高,足以居高临下的,看面前矮小瘦弱的老头。
他心中有疑惑,这个人出现的真是巧妙,居然能治他的脸,真有这本事,怎么会还只是个游医?
“老先生从何处来?”
阿涩沉默一下,摇了摇手里的铃铛:“从来出来,往去处去,小郎不必戒备。老朽今日见你,也不过是个偶然。这偶然是上天给的缘分,想让我治你的病,你若不愿,老朽自当自离去,你若愿,老朽便拼并尽力全力一试。”
少年细细打量他的反应,见她态度诚恳,言语轻快,心中便收了几分戒备。
只是他并不想连累他人,这脸毁了,或许还是好事,于是道:“脸不脸的,男子汉大丈夫不在意这皮相,只是吾的腿,若能治好,总好过行动不便。”
比起好看的皮囊,健康健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阿涩低头,看着他那条瘸着的腿,陷入犹豫。
少年见他这模样,以为他没有这个本事,便道:“老先生若是不能治也无妨,我已经做好一辈子残疾的准备。”
阿涩眼里闪过苦痛,低头压抑了好一会,将心里的情绪都压回去,再慢慢抬起头来,平静的告诉他,“这倒是能治,只不过小郎是要吃些苦头了。”
“怎么说?”
“小郎的腿要想治,便只能重新将骨头打断,再连接起来,这份苦小郎若是受得,老朽便尽力医治,若不能.....”
“我受得!”少年目光坚定,毫无犹豫的告诉他。“请先生一定要治好我的腿。”
他郑重地行了一礼,阿涩看在眼里,什么也没有多言,只道自己要回去准备一些特殊的药材,两三日之后再登门拜访。
少年目送他离去,神色不明。
谢元想跟着阿涩去,却怎么也移不开脚步。
他已渐渐明白,自己存在某段记忆之中。不是他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而是有人愿意给他看什么,他才能够看到什么。
几天之后,假扮成老头的阿涩如约归来,谢元眼看着她敲断了少年的腿骨,重新为他上药。
看着范思瑶,忙前忙后,仔细的照料少年。
又看着少年终于能够正常下地行走,看着阿涩落寞的站在一旁,静静注视范思瑶抱住少年欢喜。
谢元说不出什么感觉,他看不清阿涩的心。这个女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把他当朋友,当爱慕之人,还是单纯的愧疚?
眨眼的功夫,一月过去,少年的腿痊愈了。
阿涩见他的腿已经痊愈,便悄然离去,再没有归来。
谢元没有跟着阿涩离开,而是看着少年跟范思瑶。
日日相处,少女眼中的爱慕溢于言表,少年怎么会看不见?
只是少年似乎有意回避,并不愿回应她的感情,直到有一天,外面传来消息,说大王又要选秀了,为了庆祝他五十大寿,决定广施恩德,这可笑的旨意传遍天下。
明知是荒唐的事,下面那些人,趋炎附势,一个接一个的追捧。
为了讨好上面,凡是长得好看的女子,都被抓走了。
为了避开灾祸,能嫁人的早早的嫁人,一夜之间,村里的未婚的都在找婆家。
大家也不嫌匆忙,只想躲开这无妄之灾。
范思瑶慌了,她是个孤女,无人为她筹谋,她目光哀求地看着少年,少年不能自私的视而不见,他终于点头同意成婚。
两人欢喜的准备婚礼,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成亲那天,朝廷的军队闯进来,要带走所有的女人,哪怕已经成婚的,只要稍有颜色,都不放过。
范思瑶惊恐万分,少年带着她逃亡。谁知很快被人发现,朝廷的军队追着他们跑,大有追不到人不罢休的架势。
谢元跟过去,随着他们一路奔跑,还是追丢了,他连村子都出不了。
朝廷的兵马不仅抢了人,还抢走了不少粮食,村里死伤惨重,侥幸躲过一劫的人家,呜呜大哭,咒骂大王不是东西,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等阿涩赶来,看到的便是满地狼藉,哭丧不止的人。
她着急万分,要去寻找少年。谢元跟着她,终于离开了村子。
阿涩靠着占卜,一路找寻,总算在路边杂草深处见到了少年。
可范思瑶,已经下落不明。
少年浑身是伤,倒在路边。
阿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人带到一处荒废的茅草屋,尽心救治。
可醒过来的少年,看着忙忙碌碌的老者,张口绝望问:“阿涩姑娘,你是巫,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尊贵,却偏偏为所欲为,肆意践踏旁人的尊严。他明明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还要不断掠夺人们仅有的。而有些人生来良善,只想求一份安稳的生活,却连糊口都满足不了。”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报应在哪里呢?
正在捣药的阿涩停下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仰躺在床上的少年,原来他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未曾拆穿罢了。
她沉默了许久,只回答他:“人各有命,这一切不过都是命数罢了。”
少年抬起手来,看着手中的掌纹,问她:“听说人的命运,都在这掌纹之中。我记得,从前我的手掌纹路清晰,到如今,却变得模糊繁杂起来,多出许多细线。如果这些纹路便是我的命,可见这命是会变化的。所以,阿涩姑娘,人的命,是可以改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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