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涩不说话了,她也不知如何是好。要么自己死,要么别人死。
顺着人性选,便失了道义。顺着道义选,便失去所有。
难,太难了。
阿涩推开门离开屋子,谢元跟过去,看着她一路走到后院,看着她站在廊下,凝视那些还在嬉笑的同门弟子。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生长的年岁,阿涩的决定,掌管着他们的生死。
谢元跟在阿涩身后,见着她进了自己的屋,思虑一下也跟进去。
阿涩坐在屋里,从白天坐到黑夜,从黑夜坐到黎明,天微微亮的时候,她终于叹息一声,拿出一把红米,撒在了铜盆里。
她嘴里念念有词,那些红米一粒粒抖动,很快摆出谢元看不懂的图形。
谢元看来,就是一团胡乱散开的样子,没有一丝规则,不成图案。
而阿涩看着这个占卜结果,面色已经无比难看。
谢元从她复杂的眼神中,读到了震惊还有后悔。
她在后悔什么?
阿涩愤怒的用力一拍,盆里的红米成了粉末,诡异的风吹来,那些粉末从窗口飘出,散播到空气里去了。
谢元想要触碰阿涩安慰她,可是在接近阿涩的时候,阿涩一个回头,谢元便被一股力道狠狠的摔出去。
再起身,周围一片大火,人们在四散奔逃,妇孺的哭声,男人们的惨叫声,谢元看到一群宣传铠甲手拿武器的士兵,正在屠戮这个村子。
某些记忆开始重合,他想到自己在3号楼时,见到的那个幻境,他在一片焚烧殆尽的残骸中醒来,见到了一个诈尸的少年。
那个人,就是自己吗?
那个谢元,他在哪里?
半透明的谢元开始疯狂地找寻前世的自己,可他毫无方向,什么也找不到。
天旋地转间,大火熄灭了,士兵也消失了,不知是哪里来的人,三三两两开始捡东西。
他们嘴里说着谢元曾经似曾相识,却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然后谢元又一次在废墟之中看到,那个与自己共用一张面孔,却浑身是伤的少年。
谢元跟着他走,不说话,心里的痛苦不断溢出,清晰感受到少年的痛苦。
可是,在悬崖边上,他被一群黑衣人追住,如此熟悉的画面,却没有阿涩。
直到少年坠入河里,阿涩才姗姗来迟,她什么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坠落。
阿涩难过至极,黑衣人早已离开。
谢元眼看她要晕倒,急忙过去想要扶住她,可阿涩穿过他的身体,重重地坐在地上,哭红的双眼里满是悔恨,痛苦,不甘,最后都化作眼泪,坠落如珠。
谢元恍惚明白了什么,这便是他们前世的纠葛吗?
.........
陈艳倒了水给两人,乔梦透过门缝,看见房间里坐在一个头发半百的女人。
她感觉有人看自己,回过头来,眼袋青黑,眼里全是红血丝,显然大哭过。
陈艳忙关上门,歉意道:“家里出了些事,我母亲身体不适,还望见谅。”
阿涩与乔梦都沉默,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陈艳神情古怪看着她们,阿涩才开口道:“我知道你儿子是无辜的。”
陈艳吃惊,诧异万分,“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乔梦刚想开口,阿涩却摁住她的手,阻止她说真话。
乔梦默契的闭上嘴,把话让给阿涩说。
阿涩迎上陈艳怀疑的目光,对她道:“受害人死的那晚,龚明没有出去,我们手里有监控,可以证明龚明是无辜的。”
陈艳半信半疑,却还是惊喜的问:“真的吗,证据在哪里,能不能让我看看。”
乔梦吃惊看着阿涩,没想到他什么都敢说,他们哪里有监控的证据,他们可才刚刚来到禹州,门都还没莫清,就找到证据了?
阿涩却很诚恳,道:“证据不是问题,只是.....”
“你们想要多少钱,只要能证明我儿子是无辜的,我可以把我的所有财产都给你。”
陈艳什么都不管,眼下家里出事,丈夫在外奔走,婆婆受了刺激有些神智不清了。
她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儿子多在警局里待一天,她的心就多煎熬一日。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大夫劝她不要胡思乱想,可牢里关着她的儿子,她怎么能不胡思乱想?
再这样下去,她都担心第二个孩子不能平安降生。
“我们不要你的钱!”阿涩道。
“那你们想要什么?”陈艳现在是惊弓之鸟,若不是刚才这两个人在楼梯口救了她,她是不可能让这两个人进门的,谁知道她们是什么来路。
那些受害者的家属找上门,堵在门口要公道,她多么想理直气壮地说,儿子不是杀人犯。
可她大着肚子,若是冲出去,那帮人指不定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陈艳愁苦,自己该如何是好!
阿涩道:“我想跟你婆婆谈谈。”
陈艳不解:“你们找我婆婆做什么?她年纪大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吓到她。”
乔梦见她这模样,也是叹息。
自己明明是来帮助他们一家的,在她眼中反而全是不信任。
可一想到他们一家的遭遇,乔梦却多了几分宽容。
任何家庭遇到这样的事,忽然有人上门提出这种要求,他们大约都要产生怀疑和不信任,这世道的骗子与坏人的确太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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