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一点,她也觉着奇怪,郑淑慎即便一心算计孟家的爵位,可她膝下空空,难不成她机关算尽半辈子,还能是为了与她没有血缘的继子?
还是说,她依旧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自信满满,想和清黛她三伯再加把劲,再亲自给侯府添个子嗣?
清黛想着就打了个激灵。
这时她乘坐的马车正好从宁国府所在的长街街口经过,她从车窗的缝隙里往外看了一眼,顺理成章的,就想起了柯诗淇。
马车车檐上的铃铛叮铃叮铃地摇荡着,清脆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轻轻漾开,把她那些乱麻般的思虑和愁绪打散。
她诘问着自己的良心,曾经的种种抉择已经间接拆散了一对有缘人,那现在呢?
当时她可以说是手伸不出那么长,力所不能及。
那么现下,她还是要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选择缄默与无所作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清照和方之恒成为下一对殊途陌路的苦命鸳鸯么?
答案当然是不。
在命运面前,同样身为局中人,纵使她自己想着逃、不肯争,她也没有苛求旁人跟她保持一致的权力。
她更不应该仗着自己什么都知道,就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
她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但却不能妄想着去越俎代庖,擅自替别人决定前进的方向。
想到这里,她终于睁开眼睛,灵台一片清明。
回身拍了拍旁边的阿珠,低声吩咐,“你这些日子寻个机会替我悄悄去见见沈家姐姐,将所有的事都跟她说一说,看看她有没有机会去宫里见圣上……”
不过就在一个月以后,事实便向众人证明,在真正的命运面前,一切人为的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哪怕郑淑慎算得再精密,仍旧无法和那月老亲自拴上的红线抗争。
殿试以后,方之恒以会试第二,殿试第三的成绩登科入仕,乃是宋祈御笔钦点的新科探花郎。
“难怪之前大姑太太那样夸赞这位方公子,原先我心里还没谱儿,心想着方公子才多大岁数,能在二甲三甲里得个名次已属不易,没想到人竟直接成了探花老爷了!”
这回连庄妈妈知道了也倍感意外,一双细长的老眼晶亮晶亮的,像是在一堆沙里淘出金子般的意外和喜悦。
阿珠也来凑热闹:“是啊是啊,听闻今年的状元和榜眼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与方公子一到打马游街的时候,沿途那些姑娘们见了,纷纷都只朝着方公子招呼手里的花朵绢帕,谁知方公子从头至尾骑在马上目不斜视,愣是没被眼前的繁花似锦打动半分;谁知一游完街,他却一扭头,直奔着咱们侯府门前去了!”
一去,便直挺挺地跪在了威远侯府门前。
满坡的瑶花琪草映衬着他那一身艳艳红袍,他本又生得面若冠玉,身量闲雅,往那儿一跪便是一幅浑若天成的丹青墨画,让人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侯府内外都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门前的护卫都没了章法,却也不敢自作主张地当做从前谭富贵耍无赖一般处置,连忙就报去给可朱若兰和孟岩。
他二人得知后,连忙便来让把人请进了府上。
之后大概就是一番感人肺腑的贞烈誓言。
清黛虽然没有亲临现场,却也能想象出那定是一篇洋洋洒洒、辞藻诚挚又既负才气的经典名篇,既能打动朱若兰这个岳母的女儿柔肠,又能让孟岩这个岳父为他的才华本事感到满意。
“……堂上侯爷和侯夫人正与方公子说着话,却又让三姑娘拖着病体残躯从闺房里闯出来,听跟去的袭香姐姐说,他二人这一面见的,就仿佛是分别在阿鼻地狱里走了一遭,死而复生,恍若隔世,遥遥相望,竟无语凝噎了半天,真真是让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上述言论,完全是阿珠小姑娘照着袭香姑娘的话原封不动背回来的,就连袭香当时与她说这段时的神色表情也被她惟妙惟肖地模仿了过来。
一对山盟海誓的鸳鸯隔着门相对而跪,一个哭得肝肠寸断,一个把头磕得淤紫流血。
那阵仗是如此轰轰烈烈又触目惊心,被阿珠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演绎出来,便是清黛也被她逗得忍俊不禁,眼泪都笑出来了,捧着瓜子儿只问她后来呢。
阿珠道:“后来,还能有什么后来?慎王府那边自煜大奶奶亲自上门赔礼之后,怨气虽减但说什么也不肯再和咱们家结亲了,其余能入得了侯夫人之眼的人家这一个多月来也慢慢听到了风声,让侯夫人没少吃闭门羹。
“侯夫人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方公子这一来虽算不得雪中送炭,但却也是非常及时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再加上如今人家都成了新科探花了,侯夫人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终不枉姐姐两生两世地爱他。”
清黛不自禁地低声嘀咕,能为她做到这一地步,别说是孟岩和朱若兰,便是清黛也为之深深动容了。
这段姻缘,终是她郑淑慎偷鸡不成蚀把米,算来算去,反而还是让人家佳人才子,喜结良缘。
一直在旁静静做活计的明珠忽地抬头,“对了,还要多亏原本殿试的时候,圣上便曾对着方公子玩笑,惋惜本朝没个正经的公主,要不然一定要招方公子为驸马,方公子当庭便直言心中已有佳人,便是给他十个公主他也只能抗命了,因此还得到了皇上的赞赏。而今细想来,会不会是皇上那时已经从沈家小姐那知道了些什么,是有意试探方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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