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体温的金稞子被她握在手里,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殷勤:“既如此,那奴婢就当姑娘是心疼奴婢了。不过这园子里冰天雪地的,还起了风,姑娘还是仔细着莫要受了凉。”
“姐姐且放心吧,我裹得厚实着呢。”
清黛说着,还拍了拍自己身上兔绒缠掺着暖缎织就的银红斗篷,一张笑吟吟的小脸被拢在里头,可爱得让人这心里就像是被她的毛毛领轻蹭到了一般,又痒又暖。
待人被打发走了后,清黛环顾四周,这武宁侯府不愧是勋爵世家,整座园子修得那叫一个错综复杂、乱中有序。
不过也是要多谢那异世女,那时她极度敬仰沈家那位以女儿身从戎拜将的庶长女,为了见人家一面,不请自来过沈家许多次。
因此沈侯府的路清黛也算熟,并且对沈猎住的那间院子记忆犹新。
站在门口,看着那两扇布满霉斑和裂痕的掉漆木门,阿珠问了个之前异世女也曾问过的问题:“沈家公子就住这儿?”
清黛表示很疑惑,正常反应难道不该是,堂堂武宁侯府居然还有这么破的院子么?
不过这院子看着虽有些老旧,走进去内里却打理得十分整洁干净。
挡路的积雪都被清理开了,留下一条过人的小道和一小块平坦的空地。
这个清黛有经验,应该是沈猎自己辟出来练武的。
只是院里院外见不着一个下人,紧闭窗门的正屋也没有光亮,唯一把还沾着雪、湿漉漉的笤帚靠着门搁置着。
地上也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出朝里走的鞋印子,大小无差,应该都是一个人留下来的,并且还是个身量未长开的小孩儿。
“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见着,姑娘,沈家公子该不会真不在吧?”阿珠粗心大条,嘴巴也快,想到什么也便直接开口问了。
清黛用食指轻轻压在唇上,无声地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多说,瞧着左右无人,也便凑近门边,沿着门缝尝试往里一看。
虽说不大礼貌,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万一沈猎在里面真有个好歹,她也好及时叫人救命不是。
门缝内的世界光线昏暗,在这样一个没有晴光的冬日,即使没下雪了,屋子里也还是需要点灯的。
清黛努力了一会儿,才慢慢能够看清里面家具摆设的大概轮廓。
正屋也不大,清黛微微偏过头就能看见左间的卧室,再一偏头就能看见右间的旧茶几和暖炕。
说是暖炕,屋子里没有炭火,也没有烧地龙,那基本就是形同虚设的一个台子罢了。
但那里已经算是整间屋子光线最好的地方了,沈猎也就伏在那里,对着本薄册子静静发呆。
他的身上裹着几层厚厚的棉被和冬衣,手脚都缩了进去,恨不得只露出一双眼睛,活像只成了精的粽子。
清黛没忍住,噗嗤一乐。
他旋即又活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警惕地竖起了耳朵:“谁在外头?!”
清黛心虚地朝后退了一步,赶忙对阿珠使眼色。
阿珠临危受命,磕磕巴巴道:“我家姑娘是孟家的四小姐,是,是来给沈家公子拜年的。”
“哪个孟家?”沈猎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
阿珠正要开口,却被清黛又按住了,由她自己来说:“看来是我来得不凑巧,既然沈公子还未起身,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说罢,她又让阿珠把备好的食盒和门边角落里靠着的那把笤帚放在了一起,然后拽着阿珠转身就走。
阿珠不大能看明白她的用意,一出了沈猎的院子便又问:“沈公子人就在里面的啊,姑娘怎么不进去?”
“东西送到就好,何况即便我进去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是惊叹沈少爷您怎么住这样的屋子,还是拍着他的肩膀劝他看开点儿?
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会给那个已经尝遍人心冷暖滋味的小孩儿,徒添尴尬和难堪。
阿珠不懂这些,只有些同情沈猎:“唉,这还是侯府嫡子呢,沈家究竟为何要这样待他?”
“是啊,为什么呢。”清黛轻声喃喃。
事实上,她心里一清二楚。
早在神宗皇帝晚年,武宁侯沈光耀奉命镇守阳州边关,一家老小除了在京给皇太子伴读的庶子沈狂,皆随军驻扎西北数年。
时逢沈侯爷任期将满,没多久就要回京述职,他便想趁着最后这段时间里,为边关百姓再尽些责任——剿除为祸西洲大漠边境多年的沙匪之患。
不想沙匪不讲武德,趁着沈光耀和他的嫡长子沈狩倾巢出动之时,潜入内城掳走了艳名在外的沈柯氏,并作为人质扣在沙匪老巢之中,借此与大乾剿匪军队对峙月余。
最终沙匪虽被尽数剿灭,沈柯氏也被救了回来,但这数月心惊胆战的阶下囚生活,还是给这位深闺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更让人为难的是,在沈柯氏被救回后,她被诊出了身孕。
这个孩子,正是数月后在华都出生的沈猎。
有妊期间,才从匪寨里受了惊吓回来的沈柯氏不仅要面对来自夫家的猜疑,还要忍受外界不怀好意的窥探,胎象几欲不稳。
她也曾为了自证清白,想着一碗落胎药将这孩子拿了,却又不知为何,最终还是生了下来。
更倒霉的是,沈猎偏偏生了一双异于寻常中原人的浅褐色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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