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举起手中的鞭子,挥了下去。
白钰抬手接住,不顾被倒刺划破的掌心,将那鞭子拽了过来。
赤宛被夺走了法器,怒道:你!
白钰道:送客。
于是一众护卫又将赤宛挡出了门。
白钰见越祎不语,道:你想让我放她进来,我也放了,她对我动手,我也没有还手,祎祎,你莫要如此偏心于她。
你不想让我见旁的生灵,直说就是,何必再走个过场,越祎习惯了他这阳奉阴违的作态,道,法器记得还给宛宛。
你与她一样对我心存怨气,若真想抽几鞭子,白钰笑道,祎祎,别的生灵没有资格,你可以动手。
越祎看了他一眼,抬手握住鞭柄,不留情面地挥了下去。
白钰笑意不减,硬生生地受了,见只两下就停了,道:不愿再动手,可是解气了?
越祎将鞭子丢到桌上,道:若是以后再无瓜葛,才是真的解气。
比起再无瓜葛,我宁愿每日挨这家法。
这话说得暧昧,越祎没有接。
白钰垂眸,瞧见她手上那几点鲜红。
是被鞭子上的倒刺伤到的。
越祎转身要走,就被他攥住了手腕,因力度极大,腕骨微疼。
白钰低头,唇吻过她的手背,及到沾上血迹,舌尖碰到伤口。
越祎抽出自己的手,皱眉看向他,道:白钰,收一收你的本性。
白钰压下骨子里兴奋到颤栗的感觉,道:当年祭天大典,坚今伤你那次,他就想这么做了。
作者有话说:
越祎:我喜
白钰:(打断)我不信。
越祎:不,我是真
白钰:(再次打断)知道了,我不信。
感谢小可爱芥子灌溉的营养液(づ ̄ 第3章 ̄)づ作者会继续努力哒~
第七十九章 断剑 [V]
越祎看了他好一会儿,道:疯子。
既知晓我疯,今后莫要受伤,白钰凝起法力,待伤口愈合,道,如若有伤在身,万不可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以他的执念之深,再加上本性,足以让情感冲破一切理智。
越祎道:堂堂魔帝,难道还会控制不住自己?
别的生灵影响不到我,但在你面前,我向来容易失控,白钰抚过她的侧脸,道,不要忘了,我和我的本性都爱上了你。
说得可怕,越祎状似无意地道,失控又能如何?
或是屠戮生灵,又或是失控未必会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醒后也未必会记得发生过什么,白钰顿了一下,道,祎祎,有时好奇并不是好事,我不想你我之间,再生出难以挽回的错误。
越祎颔首。
未必清楚在做什么,也未必会记得?
是夜。
长亭中,一仙一魔相对而坐。
越祎拿起一旁的酒杯,抿了一口。
白钰落下一子,抬头看向她,道:如何?
好像与之前的不太一样。
是酒魔昨日刚送过来的,与下界的醉思仙味道极像。
越祎饮尽,目露怀念地道:当年你带我初尝那醉思仙时,还是众剑大会,如今算来也有五百多年了。
闻言,白钰不禁柔和了神色,道:你竟还记得。
越祎以手支颔,道:如何不记得?那日也是我初次见到坚今的模样。
白钰提起酒壶满上两杯,垂眸道:当时你在想什么?
新奇,越祎笑道,毕竟他同我的国师生得一模一样。
纵然知晓只是无心之言,白钰还是忍不住心颤,杯中的酒液都险些撒出。
他是她的国师
她的。
越祎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失态,勾起他一缕发缠绕在指上,道:白钰,你这发色因何而来?
生来如此,白钰握住她的手,道,祎祎,你醉了。
是吗?
越祎收回手,刚要去拿酒杯,就被对方收走了。
越祎摇摇晃晃地起身,绕过石桌,抬手要拿。
白钰道:烈酒喝多了伤身。
越祎坐到他身边的软垫上,轻声道:只一杯,可好?
越祎趁着对方怔愣,挡住了他躲避的动作,就着他那只手将酒饮下。
白钰眸色渐深,再度倒上一杯递到她面前,却在她靠过来时,向后收了段距离,将女仙引入了自己怀中。
白钰笑着喂了她一半,在她迷蒙而又不满的视线下,兀自撤回了手,杯口贴到自己的唇边,印上她方才碰过的位置,饮了余下的半杯。
随手丢下酒杯,白钰将她打横抱起,向着卧房而去。
待压着女仙倒在榻上,白钰俯下身,忽然嗅到了几丝血腥味,只见那白皙的颈项上,有两道渗着血的伤口。
想到回来时路过不少古木,也不知是被哪处垂下的枝叶划破的。
白钰的指腹按上伤口,哑声道:祎祎。
白钰
话音未落,颈侧覆上一片温热。
白钰将血珠卷入口中,只觉得远远不够,心下情绪翻涌,一点点冲破了束缚。
剑气划过,颈侧又添伤口,源源不断地涌出鲜红。
白钰拥紧了她,在腥甜与酒气中逐渐迷失。
祎祎,祎祎
想将她拆吃入腹,想将骨血融为一体。
越祎眸中一片清明,感受到对方的不安,抬手抚过他的长发,在他平静下来后,才将其推开。
白钰唇上沾着血迹,瞳中聚起红芒。
越祎思维发散了一下,魔物走火入魔会变成什么?
祎祎,白钰的目光描摹过她的眉眼,道,即便你想要我的命,我大概也会给你。
越祎以为他恢复了神智,对上他的双眸才确信不是。
我不要你的命,越祎安抚着这只失去理智的凶兽,诱哄道,我只想知道,神器碎片在何处,你又是如何操纵轮回镜的?
白钰蹭着她的脖子,道:什么神器?
他脑中一团乱,唯独记得靠近她的本能。
越祎思索片刻,以法力划破手心,探到他眼前,道:好好想想,你会想起来的。
白钰喉结微动,努力从记忆中寻着线索,半响后,贴在她的耳畔,低语几句。
乖,越祎听完,揉着他的脑袋,笑道,你可以休息了。
于是白钰甫一低下头,还未碰到她手心的血迹,就被一记手刃劈晕了过去。
越祎将伤口愈合,起身施了个除尘术,又隐匿了身形,避开重重护卫,向着北方而去。
如若不是时间紧迫,她定会去沐浴一番。
许是觉得放在身边不安全,白钰将神器碎片丢到了偏远之地。
难怪这么多时日,她没有在魔宫中看到踪影。
黎明之际,天光破云。
越祎停在魔崖上,望着下面的万丈深渊,换上一层防御仙袍后,才顺着崖壁飞身下去。
到了崖底,越祎以掌风击开魔兵,进入洞窟。
默念着从白钰处得来的口诀,壁上缓缓裂开个可容一人进入的通道。
越祎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留意着前后。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最里,正疑心为何没有看守,就瞧见碎片被密不透风地裹在半透明的屏障中。
指尖相触时,传来火烧火燎的灼痛感。
苍韶。
利剑应声而出。
越祎握住剑柄,径直劈下。
见只生出几条裂纹,越祎将剑举高,劈下第二剑。
裂纹蔓延,如蜘蛛网般遍布了屏障。
越祎起身飞到高处,脚尖一点石壁,借着冲力向下,劈出第三剑。
光幕乍然破碎,剑气击荡开来,整个洞窟开始震颤,岩块沙石纷纷掉落。
越祎握住碎片轻身离开,洞窟彻底坍塌。
巨大的动静惊散了附近的鸟兽,也引得几个生灵向着崖底飞去。
越祎立在废墟之上,卷轴飘在身前,悬在空中的碎片被法力控制着沉下。
越祎感到有一股力量在与自己同争神器,知晓是白钰来了,手中结印,将控制权抢了过来。
还未松口气,恐怖的威压迎面而来。
墨引仙君连忙道:小心!
越祎心知它的目标是神器碎片,只差临门一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白钰得逞。
于是数道目光下,女仙抓着卷轴身形一偏,竟是以身护住碎片,将后背面向了法力。
祎祎!
白钰本是想让她分心,躲开法力势必会打断手上的动作,谁知她执拗至此,宁可受下一击。
碎片完全沉入卷轴,代表着魔界的光团熄灭,化为白色的标记。
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痛意,越祎转身,见一个身形在她面前缓缓倒下。
玄溯
越祎将他扶住,想要为他疗伤,却因魔气太重,输入的法力如同石沉大海。
血迹在白衣上晕染开来,玄溯恍若不觉地道:还好这次来得及。
这样的情景,与道侣大典那日何曾相似。
我既打算受那一击,就是因为知晓不会有什么大碍,越祎探了一下他的伤,道,你没有仙袍在身,怎么就不管不顾地跑过来了?
有防御仙袍挡住魔气和部分力量,不过是耗些时日养伤。
可玄溯是以本体硬生生受了一击,又恰在魔崖之底,魔气最浓郁的地方,重创之下,魔气趁机侵入了神魂。
你一贯事事安排妥当,少有纰漏,但就怕万一,我不敢冒险,玄溯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道,更何况,这伤比我料想的更疼一些。
寻神器的事也是因天道而起,自己次次赶不上帮她,她因着神器受了不少的伤,终于能代她承受一次,也算公平。
越祎道:所以,只我的伤算伤,换到你自己就能不在乎了?
玄溯看到她眼中的担忧,道:无妨,莫说是伤,即便哪天我这魂魄散了,天道也还在。
可他不是与我相识数百年的玄溯,我们之间的过往他根本不知,如何能当作是你?越祎稳下心神,护住他的经脉,道,封闭五感,将神魂沉入识海,以免魔气扩散,我带你回去疗伤。
玄溯眸光微动,依言照做。
以往都是她受伤遇险,他被迫等她。
这算不算,她等了自己一次?
越祎将陷入沉睡的玄溯交到墨引仙君手中,提着剑走向白钰,冰冷地审视着他。
他那全力一击显然用尽了力气,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白钰的目光满是悲凉,道:果然,无论何时何处,你能对我说几句软话,皆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越祎不语,收起苍韶,换了另一柄剑。
剑刺过来的时候,白钰没有躲,亲眼看着剑身被拔出去,又被她丢到了地上。
祎祎,我且问你,你这一剑究竟是为了神器,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玄溯?
你觉得呢?
越祎淡声回了一句,转身踩过地上的剑离去。
直到她与两个男仙离开,白钰才回神,盯着地上的断剑。
那是,他当年赠予她的。
她想与他划清界限?
白钰捂住腹部的伤口,低喃道:休想。
即便她有了在乎的生灵又如何?
他要和她纠缠到底,生生世世,至死不休。
作者有话说:
老白日常挨虐第1章/第1章完毕~
第八十章 思仙 [V]
月宫。
越祎送走了几个仙官,又给玄溯输了些法力。
应时进门,就见她坐在榻边,望着昏迷不醒的男仙。
虽说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见她这么专注地守着旁的生灵,他就是觉得不舒服,忍不住出声道:祎祎,药熬好了。
越祎道了声谢,笑道:我来吧。
应时将碗交给她,看着她一勺一勺地喂着玄溯,心中吃味,嘀咕道:早知道我也跟着去了。
能得她这么妥帖的照顾,他简直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越祎将碗轻轻搁在桌上,以法力催发药效,道:从明日起,这药不必再熬了。
嗯啊?应时看了眼榻上的仙,露出个笑容道,他要醒过来了?
可恶的男仙总算要醒了,不用祎祎再守着了。
越祎摇头,道:他还不能醒。
非是醒不了,而是不能。
应时没明白过来,道:为何不能?
他身上的魔气已然散尽,再过些时日,伤也能全好了,可神魂中的魔气还在,越祎轻声道,若非神魂沉入了识海,只怕会继续扩散,直至侵蚀灵智。
要如何才能清去神魂中的魔气?应时想起几日里往来的仙,问道,那些仙官也没有法子?
有,但都算不得良方,越祎道,只能寻来灵草,一点点拔除。
这么麻烦,你还要守他多久?应时气恼地道,干脆就让魔气扩散,大不了变成魔,也没什么。
越祎想象了一番,笃定地道:不可。
怎么就不可了?
越祎垂眸道:如若成魔,就再不是这个玄溯了。
理性尽数泯灭,魔性鸠占鹊巢
他曾说过,她该站在高处。
于她而言,他又何尝不是?
这样的存在,不该被任何东西拉下神坛。
应时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下去了,更不想待在这里,郁闷地走出门,化作龙形跃入清池。
凭什么那么护着他?
分别了数月,好不容易回来,都不看龙一眼。
瞥见又有个仙飞入月宫,在对方经过水边时,应时道:你师妹还在守着他呢,别自讨没趣。
句尘脚步停了一下,继续走向房门。
应时见一个两个的都不搭理龙,一甩龙尾,潜到了水底。
管他们做什么?
有这闲心,还不如睡觉。
越祎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应时去而复返,将伤药涂好才回过头。
看清来者是谁,有些诧异。
他每次寻她都是直接进来,哪有今日这般站在门外踌躇的模样?
句尘收起眸中的情绪,提步跨入门中,一反常态地阖上门。
师兄?
我有些话想与师妹说。
越祎并未多想,道:有什么话是应时听不得的?
句尘不语,走到她身旁,看了眼榻上的玄溯,抬手将帷帐放了下来。
仙纱阻隔出两处空间,里侧是躺着的男仙,外侧是一坐一站的师兄妹。
句尘满意地颔首道:不错,我不是很想看到他这张脸。
越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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