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露嫣态度非常坚决:“不可,母亲的事情我是定要查清楚的。”
为人子女的受了生母的生恩,是一定要还的。
孙嬷嬷抹了抹泪,道:“姑娘,要不咱们就算了吧。想必夫人泉下有知也不会让您这般犯险的。”
盛露嫣知晓孙嬷嬷这是心疼她了,可事情她是一定要做的,所以她也不再与她争辩,而是说道:“嬷嬷,高婆子找着了,她也说出了实情。”
果然,孙嬷嬷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她惊喜地问:“当真?”
盛露嫣点了点头。
孙嬷嬷松了一口气,也不再提刚刚的话,她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拜完,孙嬷嬷问道:“姑娘是如何找着她的?”
盛露嫣便与孙嬷嬷细细说起来整件事情的经过。
听罢,孙嬷嬷道:“看来大人也并非表面上表现的那般冷漠,他定是对姑娘有情。”
听到这话,盛露嫣想到了刚刚在路上发生的事情,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一切不过是互惠互利的交易罢了。”
孙嬷嬷反驳道:“姑娘可不能这么说!坊间都说大人冷面无情,什么人的面子都不给的,他能这么做,定是对姑娘上了心。”
上了心?若真上了心刚刚便不会那般待她了。而且,对于她的亲近,他始终无动于衷,倒是显得她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对于孙嬷嬷的话盛露嫣不置可否,道:“嬷嬷,我有些累了,这些事情改日再说吧,我先睡一觉,晚饭不用叫我了。”
孙嬷嬷这才看到自家姑娘脸上的疲色,忙道:“是老奴的错,不该拉着姑娘说这些话的。姑娘且等一等,我让人烧些热水,洗一洗,舒舒服服地睡。”
盛露嫣觉得自己这会儿躺床上就能睡着,一路行来也没那么讲究了,但也不好反驳孙嬷嬷,便由着她了。
“好。”
“老奴一会儿让厨房做些吃食,吃饱了睡。”
“饭食就不必了,我不饿,只觉得累,想好好睡一觉。”
孙嬷嬷正欲再劝,但盛露嫣坚持,她实在是没胃口,孙嬷嬷也没再说什么。
沐浴完,天色还没黑,盛露嫣闭上眼躺床上睡了。
离京两个月,她终于再次躺到了自己这一张熟悉的床上。她本以为自己一时半刻睡不着,脑子里总要想些什么,没想到却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便睡着了。
盛陵侯得知了北地发生的事,笑了。
虽说事情与他所想的不同,但总算是坏了寻厉的计划,还让杜总督得了一个好名声。
他得意地跟柳氏道:“我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幸亏嫣儿机智,把寻狗的计划提前告知了杜总督,不然这回就要吃大亏了,怕是这总督的位置也保不了。”
听说这一路来他们遇到了不少刺杀,都被寻狗躲了过去,真是可惜了,要是能解决了他就好了。
柳氏对盛露嫣烦不胜烦,听到盛陵侯夸她心里就不舒服。不过,一想到盛露嫣没多少时日了,心里总算是畅快了些。
“嗯,大姑娘是个好姑娘,嫁了人也不忘了咱们侯府。只不过她身子弱,也不知这一路舟车劳顿身子如何了。”
想到女儿的病盛陵侯心里就难受:“哎。我听说他们今日回来了,你这几日找些上好的药材给她送去吧。”
女儿病了多年,大夫找了很多都不见好,他也是无能为力了。
“是,侯爷。”柳氏应下了。
寻厉回来时已经是子时了。从外回来,他便去了护京司,一直在审讯犯人。若是以往,这么晚了他便不回来了,直接睡在护京司。但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终究是不放心,便踏着夜色回了府中。
回了正院后,他先点了蜡烛,看了看盛露嫣的伤口,瞧着伤口处似乎换过药,伤口已经结痂,便放了心。只是瞧着床上的人睡得不安稳的模样,他心头也有些难受。
脱了外套,躺在了床上。
没等盛露嫣过来,他便把人搂入了怀中,闻着发顶熟悉而又混合着药草的味道,他的心总算是平复下来。
白日里瞧着那一幕时,平生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心慌,那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情绪。他只知道,那一刻他不是想将劫持他的人千刀万剐,而是后悔自己的决定。他不该拉着她犯险,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该拉着她。
他恨的是自己。
办了那么多案子,他从未有一刻像今日那般怀疑自己。
好在她足够聪明,好在他们有足够的默契,不然,这一切不知会如何。
想到这里,寻厉手臂收紧了些。
她怪他也是应该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寻厉闭上了眼睛。
熟睡之时,怀中的人却突然颤抖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
盛露嫣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又回到了白日里的场景中。蒙面人要杀了她,寻厉冷笑着让人杀。她非常恐惧,又非常心寒。
“别怕,我在,我在。”寻厉抱紧了盛露嫣,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好在过了一会儿盛露嫣的情绪终于安稳下来。
寻厉却是睁着眼睛久久难以入睡。
都怪他。
她白日里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则都藏在了心里。
盛露嫣是被饿醒的。
前一日只在早上用了些饭,中午和晚上都没吃,算下来已经一日一夜未用饭了。醒过来时外头天刚蒙蒙亮,屋内还有些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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