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住口!你就算是想跟你姐姐开玩笑,也该知道你姐姐身子弱,跟一般姑娘不一样,受不得。还不快点跟你姐姐道歉!”
柳氏一番话把事情推在了盛露嫣身子不好这一点上。
“母亲,不怪妹妹的,都怪我……怪我……”说着话,盛露嫣眼角流出来一行清泪,看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妹妹骂我打我我也不该……不该……”
说着说着,盛露嫣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
柳氏刚刚那一番话也全然没了什么说服力。
柳氏虽然一直都想让盛露嫣死,好给她女儿让路。但,她从来没想过要把女儿牵扯进去。盛露嫣可以死,但绝不是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她现在死了。若是让她现在死了,那么她的女儿这辈子都无法洗去身上的这个名声了。
“快去请……”
柳氏的话很快被春桃恸哭声掩盖住了。
“姑娘,姑娘!您快醒醒啊,快醒醒。”春桃哭着道。
柳氏正欲再说,却被人一把推开了。
吴氏推开众人,冷着脸对身侧的嬷嬷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春桃抹了一把眼泪,道:“我家姑娘的病一直是太医院院使邵大人给看的,得找他才行。”
戏台子上唱戏的早已经停了。
府中唱戏的却没停,甚至更加精彩。
吴氏没让柳氏近身,也没让她进厢房中,把她安排在了外间,和诸位宾客一起。听着耳边的议论声及隐晦的指指点点,柳氏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难熬。而这一切,都是盛露嫣带来的。早知她会给她带来这样大的麻烦,柳氏当真是后悔没早早弄死她。
消息传到太医院时,邵院使正在研究医书。
“邵大人,不好了,盛陵侯府的大姑娘咳出血来了。”
听到这话,太医院的诸位太医看向他们院使的眼神都有些同情。谁不知道盛陵侯府的这位大姑娘病了多年了,而且病症颇为奇怪,药石无医,估摸着不知何时就没了。
盛陵侯府历经数百年,是世家中的世家,这位大姑娘还与承恩侯府的世子定了亲,皇后娘娘也很喜欢这位姑娘。若是哪一日真的没了,不知这两个世家会有什么样的怒火。
也不知邵大人这院使位置还能否坐得稳。
邵院使微微蹙眉,摸了摸短须,问道:“大姑娘最近病情一直很稳定,今日为何会这般?”
那承恩侯府来的人是吴氏的心腹,自是不喜欢盛晨曦,没什么顾及,便说了出来:“她那个妹妹骂了她几句不说,还推了她。盛大姑娘便摔倒在地,吐出来血。”
听到这话,邵院使眉头舒展了些,但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些:“竟有这样的事,你快带老夫去看看。”
两刻钟后,邵院使一脸严肃地到了承恩侯府,见着盛陵侯和柳氏便厉声指责:“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盛大姑娘这病得静养,你们倒好,不光不让她安心养着,还让她心烦。你们是嫌她命太长吗?”
大夫骂人是常有的事,贵如盛陵侯,这会儿也没觉得邵院使说话难听。他只想着,赶紧治好长女的病,千万不能因为今日的事没了性命。若真没了性命,他两个女儿就都毁了。
“邵大人说的是。”
不过,这番话说得柳氏好生没脸,脸上也火辣辣的。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敢辩驳什么,只道:“来的时候好好的,只是不知大姑娘她……”
“闭嘴!”盛陵侯呵斥了一声。
邵院使看了盛陵侯一眼,又看向了柳氏:“你为人父母的不知道孩子们的事吗?我上回不是跟夫人说过吗?”
看着众人看过来的目光,柳氏这回真的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盛陵侯看了看柳氏,又看向了邵院使:“邵太医,救人要紧,夫人的错稍后再说。”
这句话一下子就给今日的事情定了性,是柳氏的错!柳氏更觉憋屈。
进了里间,邵院使把了一会儿脉,便以人太多为由,让人出去了,只留下了春桃。
待众人散去,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姑娘,板着脸问:“你还有多长寿命?”
盛露嫣轻咳一声,道:“大人这话问得好生奇怪。小女子又不通医术,哪里懂这些,还得问邵大人才是。”
“呵。”邵院使冷笑一声,“老夫可没这个本事。”
盛露嫣眼睛转了转,试探问:“要不……半年?”
“行,盛大姑娘说多少便是多少。”说罢,邵院使叹了叹气,“老夫的医术迟早要毁在你的手里。”
盛露嫣笑着道:“怕什么?虽然您治了我两年没治好,但很快我就能好了,到时候众人便会夸您是神医了。”
盛露嫣之所以能瞒着众人装病,靠的就是面前这位太医,她今日吃的让人虚弱的药也是他给配的。而他之所以愿意帮她,是因为与她母亲交情颇深。
“什么神医不神医的,老夫不在乎那些,赶紧解决了你的事才是要紧。我瞧着你爹最近对你颇为关心,刚刚的态度也很奇怪,神色很难看,看起来很是为你着想。不如你把实情告知于他,也免得日日装病装得辛苦,让那蛇蝎女人耀武扬威。”邵院使正色道。
盛露嫣想也不想,立马压低声音道:“不可!”
邵院使皱了皱眉。
“您忘了李太医的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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