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愣住的那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铁甲硌得他浑身都痛,一个大高个躺在地上都要哭了,对对对不起,剑太重了,我一下没握住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是自己手中的剑不知怎么地重重拍到了宋林居的肩,二则是发脾气的李兆焯是真的吓人。
眉眼压低,双目沉不见底,骇人的戾气在他暴怒的眼中浮现,像头被侵犯的雄狮嘶吼着要将他撕碎。
吴原里发誓他看见李兆焯青筋暴露手中紧握的剑有瞬间对准了他。
这一刻他就像是真正忠于王子的骑士,刀尖对准一切伤害王子的人,迸发的杀气寒流般袭卷全身,血液凝结,吴原里只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是被猎人锁定的猎物。
袁雨桢一见宋林居受伤就慌了,什么都顾不得,拎着蓬起的裙摆就挤开人群,宋同学你怎么样?没事吧?
被袁雨桢急切的声音唤回,李兆焯难得地有些无措。
悬在空中的手想要去确认伤势,却又怕自己手劲太大碰疼了他,最后只能虚虚搭在他受伤的肩膀上,比树叶在大太阳下的影投在过路行人的肩上还要轻。
情绪上涌,李兆焯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声音干涩,你没事吧?
李兆焯的心神全部转移到宋林居身上后,吴原里松了口气,有种劫里逃生的错觉。
所有人都关切地围了过来,宋林居推开了距离过近的李兆焯,没事人一样回答,还行。
离他最近的李兆焯却能听得分明,向来平稳的声线带着丝颤。
紧抿着的苍白唇和平静的神色形成的鲜明对比,形成一种倔强的脆弱感,看得李兆焯莫名生气。
这人就知道逞强。
明明很疼,却非要硬撑,还有刚刚,自己穿着铁甲,就算剑砍下来他也不会怎么样,他一个什么装备都没穿的人来凑什么热闹!
李兆焯非常生气,气对方一点都不爱惜身体,但更多的是气自己。
袁雨桢是握过骑士的剑的,那么重的剑,打在人身上怎么可能没事,性格文静的她在担忧下压下害羞,宋同学,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想说的话被一个轻轻柔柔的女声抢先了,闻言李兆焯侧头看向出声的女生。
纤瘦的女孩穿着华丽的蓬蓬裙,秀丽的眉轻蹙着,盈着水光的眼睛紧紧盯着宋林居,整个人柔软得像一汪泉。
刚刚好像也是她第一个冲过来询问宋林居有没有事。
此刻她担忧地望着宋林居,好像眼中只有他,而宋林居也正好在回看她。
郎才女貌,现实版的王子与公主,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兆焯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像是有盆冰水兜头泼来,淋得他透心凉。
作者有话要说:
焯哥:莫挨老子,现在的我就是一棵柠檬树。
抵触
突然间,他就觉得很没劲,连带着怒火都消减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自嘲。
他在担心个什么劲,人家有的是人关心。
李兆焯在空中悬着的手无力下落。
不用,谢谢。宋林居礼貌道谢,声音却带着痛意的喘。
被拒绝的袁雨桢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尴尬。
这时方姗也说话了,还是把衣服换了,去医院看看吧,那么重的剑,要是伤到骨头就不好了。
虽然是有帮姐妹解围的意思,但方姗的担心也是真的,她非常愧疚,像是那把剑是她亲手砍上去的。
都怪自己,为了逼真非要定制铁剑,还以为只要排练好了就不会出什么事,这下好,把男神给伤到了。
周围的人也你一句我一句地劝着,唯独离他最近的李兆焯没有再开口。
宋林居也说不出此时心里是什么感受,或许有那么点微不可言的委屈,伴随着自我厌恶。
周围人的声音杂乱模糊,像是电视中的背景音,宋林居皱着眉努力辨认,最后只说出了句,我没事。
总是这样,让人心烦的无所谓。
冷淡的回答瞬间重新点燃了李兆焯满腔的怒气。
他抬起久悬后针刺般发酸发涨的手,不容分说地拽过他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拖着他进换衣间,门被他甩得震天响。
被丢在原地的人面面相觑,有个人弱弱地问了句,他们这样应该没事吧?
看他们那样咋像是要打一架的架势?
方姗盯着关得死死的门板,嘴角渐渐上扬。
李兆焯该不会是想亲手给男神换衣服吧?靠,果然是传说中的人狠话不多。
突然意识到男神受伤了自己笑不太合适,她用手挡住嘴掩饰性地清咳两声。
害,没事没事,大家都散了吧散了。
看这样子李兆焯应该会陪男神去医院检查。
无意中瞥见方姗表情的孙文昊心底突然有些发毛,虽说他是不担心焯哥和宋哥会打起来,但
这文娱委员脸上扭曲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似笑似哭,像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孙文昊摇摇头,之前看起来多开朗一女生,可惜了。
想笑不能笑,嘴角在放肆与控制之间疯狂跳跃,导致表情诡异的方姗:
从宽阔明亮到局促昏黄,宋林居背靠门板,李兆焯就脸色难看地挡在他前面,目露威胁。
换衣服,不然我帮你换。
相比于在众人面前的无动于衷,此时的他情绪更加外放。
宋林居沉默着,瞳孔逐渐散大,像是在适应突然昏暗的环境,又像是在看眼前的人。
见宋林居没有任何反应,李兆焯以为他不信,便不再说什么,直接伸手。
宋林居立刻推开他,力道大得让李兆焯退了好几步。
我自己来。
受伤的那侧一动就痛,宋林居只能用一只手脱衣服。
外面散开的外套还好,里面的衬衣就比较难搞了,扣子为了美观不但做成了宝石的模样,上面还盘踞着镂空金属,立体不规则的形状穿过扣缝实在是有难度,更何况宋林居还是一只手去解。
解到第三颗扣子时,不知道是哪里卡住了,一直解不开,李兆焯伸出手想去帮他,却没想到宋林居下意识一侧身躲过了他的触碰。
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了伤处,让宋林居倒吸了口气。
不要再靠近了。
寂静。
一张薄薄的木门隔开出两个世界,外面是喧杂的说话声,而难言的沉默在门内扩散开来。
明明麻胀感已经消失,李兆焯的指尖还是无意识抽搐了两下。
他就这么抵触他?比当初刚认识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他想起了什么?还是他是因为这段时间他没有缘由的疏远而生气?
压下胸膛莫名升起的苦涩与慌乱,他安慰自己这样正好,毕竟表示他这将近两个多星期的努力没白费。
他有些僵硬地解释,我只是想帮你解开扣子。
目光在他悬在半空的手上停留一瞬,光透过睫毛在宋林居眼下打下片疏离的阴影,多谢,我自己可以。
他客气拒绝的模样和方才拒绝那些人的帮助如出一辙。
像是他在他心中,他和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
李兆焯问自己,不知道什么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两人一扣正僵持着,李兆焯脑中突然闪过宋林居帮自己挡剑时坚决的目光,仿佛给自己找到了个非帮他不可的正当理由。
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有义务帮你。
合情合理,再正当不过了,可没想到还是被拒绝了。
举手之劳而已。
这几个字宋林居说得轻飘飘,轻到让李兆焯觉得心烦。
举手之劳?李兆焯在心里重复着这四个字。
如果刚刚那把剑快要砍到的不是他,是别人,他也会这么奋不顾身地去救那个人吗?
不可否认,李兆焯一想到这种情况就极度不爽,几乎是没有缘由地不爽,好像这不是一个假设,而是已经出现这个人了。
李兆焯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想看清宋林居模糊不清的神情,刚刚如果被剑攻击的人不是我,你会出手吗?
李兆焯知道这话很矫情,但他不后悔问出来。
不要再给他错觉。
会。干脆利落的回答,像是要斩断什么。
如果说他皱起眉眼里的不耐是拉满的弓,那随之而来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就是那把搭上弓的利箭。
话音落,箭离弓,利箭直奔心脏。
有人悬崖勒马准备及时止损,有人鲜血淋漓却依旧掩耳盗铃。
随着这个字脱离的还有与扣缝纠缠不清的宝石衣扣。
宋林居一个用力,扣子终于被解开,但白皙的手指也被衣扣上的金属刮了道口子,他像感觉不到痛似地,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解扣子。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他背过身,隔绝李兆焯视线的同时也拒绝了一切可能的交流。
小窗外夜色正浓,动物们以月色为幕召开盛大晚会,可蛙与虫鸣的热闹却传不进房内。
光影分割,李兆焯在明,背对他的宋林居在暗,两人明明离得极近,仅隔了一道极细的暗线,却是咫尺千里。
宋林居破开了困局,只留李兆焯一人与自己僵持。
过了好半晌,李兆焯才出声,那我先出去等你。
许是水分尽数被闷热的空气夺走,他的嗓音干哑得可怕。
听到关门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宋林居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摁在坚硬扣子上指尖的疼痛,可能是十指连心的缘故,小小的划伤居然比肩膀上的伤更痛。
李兆焯一出门,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他,但只有孙文昊开口,焯哥你就出来了,怎么不留在里面帮帮宋哥?
他想自己换,我待会陪他去看看。
说着李兆焯就动手把盔甲一点点脱下来,盔甲里面就是他自己的衣服,已然被汗湿贴在了身上,显露出的好身材让在场的几位女生都不怎么好意思抬头看他。
过了几分钟,宋林居把衣服换好,如同没看见靠在门边的李兆焯,径直越过了他,和方姗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去医院看看。
方姗看了眼衣服都脱好了的李兆焯,那好,让李同学陪你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我自己去就行,你们继续排练吧。宋林居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见宋林居一个人走得利落,方姗一愣,偷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李兆焯。
这就尴尬了,她还以为他们俩是说好了的
换衣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的糖怎么突然变刀了呢呜呜呜
李兆焯双手插兜倚在门边,从始至终都没动过,像是对宋林居的离开无动于衷,反倒是袁雨桢拎着沉重的裙摆匆匆向前追了两步,她蹙着细眉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担心。
宋同学他一个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见李兆焯一出来就脱了盔甲,以为他和宋林居说好会陪他去医院,袁雨桢也就没换下衣服,要不然这会儿就能直接追上宋林居了。
眼瞧着宋哥的背影都快消失在教室了,孙文昊有些着急,反头想问问焯哥,焯哥这
他话都还没说完,余光就见焯哥脸色不善大步擦过他身侧,只留下句,我会陪着他。也走出了教室。
他说不需要他就不去了?笑话。
无论挡剑是不是为了他,宋林居为他受伤是既定的事实,他李兆焯不喜欢欠别人的。
看到宋林居背影后,为了避免无用的争论,李兆焯没急着上前,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宋林居察觉到他在后面,却也没有回头。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一起踏入漆黑夜色中。
一中是百年名校了,环境很好,校园内并不都是冷硬钢筋水泥铸成的建筑,树非常多,还大多是有些年份的树。
宋林居走在小路上,月光被两旁树交横的枝叶遮得差不多了,只有那么几缕携着树的影,跳跃着下来邀请路过的人参加夜的派对。
可惜这个路人似乎心事重重,不管它们怎么在他眼前晃荡,他都没有分出半分心神,只是平视前方,任由眼中情绪和混沌夜色融为一体。
仿佛只有在夜色遮挡下,他才终于不必伪装得滴水不漏。
树下路灯昏暗,将宋林居独行的影子拉得长长,它就像条锁链拖着身后不远处的李兆焯,让李兆焯一分不差地走过他踏过的路,擦过他掠过的光影。
到了校门口,宋林居上了朝他摁按喇叭的出租车,在关上车门之际,有人伸出手咚地一声扣住了车门,大力下整个车子都是一震。
这可把出租车司机吓了一大跳,你你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锵锵!冷知识:听说人在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时,瞳孔会不由自主地变大哟。
分道扬镳
宋林居原本是紧紧握住车门把手的,但想到在别人车上争执拉扯不好,他还是松开了手。
李兆焯轻而易举地拉开车门,长腿一迈坐上车,见司机警惕地看着他,只好回了句,他朋友。
中年司机视线不着痕迹地在他寸头上像是刀疤的划痕上转了圈,看向宋林居求证,小伙子,他是你朋友?
他问着,一边暗中掏出手机,好随时报警。
嗯。为了避免和李兆焯有身体接触,宋林居直接移到了另一边车门。
就算是得到肯定回答,中年司机还是有些不相信。
如果真的是朋友,怎么刚刚都要开车了他都没让他再等等,还有朋友有必要坐这么远?
司机在后视镜中密切关注他们的举动,再次问道:真是你朋友啊?刚刚上车你怎么没说?
宋林居对上后视镜中司机的视线,态度诚恳,抱歉,我手受伤了,可能他追上来想陪我去看看。
意思是他也不知道他会追上来。
司机将信将疑地发动车子,嘴里嘀咕着,坐车就坐车,那么大劲作什么,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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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天下灯火(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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