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照进房间的太阳晒的,宋林居白皙的耳尖有些泛红。
如果你不想我来教你,我现在就可以去和方管家说。
又是这样,躲着他,避着他,似乎只要和他有一点点的接触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他这句话说得是好听,怕不是他根本不想教他吧?
带着水汽的李兆焯不知何时靠近了宋林居,听他这么一说,又朝宋林居逼近了一步。
他们靠的太近了,近到他都能闻到压过来人身上清爽沐浴露的味道。
宋林居皱着眉后退,可只退了半步就感到有什么抵住了腿弯。
他忘了,他现在就在飘窗前,无路可退。
大个子李兆焯就这么堵在宋林居面前,结实的蜜色胸膛在阳光下闪着光。
宋林居眼睛本来是微微低垂,看向地面,这下李兆焯一站过来,闪着水光的宽厚胸膛让他的眼睛几乎无处着落。
宋林居只好往上看。
李兆焯本就一直盯着他,只见宋林居眼睫微颤,抬起了眸,开花似的,露出了那被遮挡的黑白分明的眼。
他像是蓄势待发的兽,捕捉到宋林居的视线后,哼笑道,现在终于肯看我了?
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咄咄逼人,健壮的身躯又压过来一点。
李兆焯是桀骜不驯,散漫的,该有一双像狼一样暴戾冷漠的眸。
可他瞳孔的颜色是温暖的琥珀色,像是甜蜜麦芽糖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透亮。
他眼睛极亮,像是块凸面镜,聚集了周围所有的太阳光,在眼中燃了团火。
他透亮的眼中有光,有他,还混入了些许自嘲。
他不该是这种表情,目露讥诮,受伤的右边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
他看过他和那三人在一起的场景,几个人勾肩搭背,偶尔打闹,那时他的表情是放松的,眼睛愉悦地微微眯起,凶悍锋利的眉也会柔和成俊朗的模样。
沉默稍许,宋林居干燥的唇抿了抿,平常冷淡的声音化成清泉,没有讨厌。
李兆焯微愣了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光亮处离宋林居这么近。
第一个想法就是,他的眼睛可真黑啊,像是泡在水里的黑珍珠。
众所周知,中国人几乎都是黑眼睛黑头发,可这个黑只是种大概的颜色描述。
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算不上是真正的黑,有人是深褐,深棕的眼睛,也有人瞳孔是黑色,但虹膜颜色浅些。
宋林居眼睛是纯黑的,平静无波澜,带着让人心静的澄澈,像他手机屏幕上的那片宁静深海。
原以为他会不说话,或者出于礼貌像平常一般简短地说句不是。
可他却是不躲不避地看过来,认真地对他说不讨厌。
李兆焯心中那股郁气悄无声息被风吹动,一哄而散,可他还是想问个清楚。
那你之前怎么几乎不看我。
宋林居看着他眼中因为迎着光而形成的亮点,太刺眼了。
什么?李兆焯有些没听懂。
你眼里的光,太刺眼了,让我有种要被灼伤的错觉。
宋林居眨了下眼睛,没什么,只是太阳光太刺眼了。
李兆焯以为他是在说射进房间中的阳光,眯眼扫过大亮日头,确实。
宋林居没有继续解释,而是问了句,你不冷吗?
李兆焯站在空调风口,身上的水珠都要被吹干了。
空调温度开的很低,别说没穿上衣浑身湿漉漉的李兆焯了,就是穿了衣服的宋林居都觉得有些寒意。
冷,当然冷,刚刚光顾着和你说话了。
李兆焯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抓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关掉空调,从衣柜里翻了件短袖套上。
李兆焯是两只手先钻进衣袖,头还没出来呢,就听见他戏谑的声音,对了宋老师,您是负责教我哪科啊?
宋林居目光落在被平板,电脑,游戏手柄,和各种充电线堆得满满的书桌上,全部。
那正好,虽然他压根就不想补这什么鬼课,但宋林居来上,总比别人来上好。
宋老师可真厉害。
他脸从衣服里钻出来,带着笑意,是他之前偶尔瞥见的俊朗模样。
被他一口一个宋老师叫得有些不自然,叫我宋林居就好。
之前给别人补课,也曾被乖巧的小学生叫过宋老师。
可眼前这人,既谈不上乖巧,更说不上小。
李兆焯就跟没听到似的,对了,宋老师吃饭了吗?
宋老师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总带着莫名的笑意。
吃了。
李兆焯把快要掉在地上的空调被捞起来,随便晃了晃平铺在床上,那可能需要宋老师稍稍等我一会儿了,我下楼吃个早餐。
本来他洗完澡是要出去一趟的,可今天来的人既然宋林居,他就给他个面子。
宋林居目光在铺得歪歪扭扭的被子上停留,好。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黑眸就那么往下一低,李兆焯却能看出淡淡的嫌弃。
李兆焯:
也是,和他整洁的房间相比,他的房间就是个狗窝。
不过李兆焯也不觉着有什么,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被角,快速将地上和椅子上长的衣服团成一团,塞进脏衣篓,宋老师你随便坐,我马上就回来。
家里不是没有打扫的佣人,而是他不准那些人随意进出他的房间。
李兆焯走后,宋林居在房中站了会儿。
房中最吸引视线的是被塞得满满的书架,里面大多是计算机类的专业书,有些书的书脊甚至有些破损,看来李兆焯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无所事事,吊儿郎当。
宋林居把书桌上杂乱的东西整理在一起,空出一小片桌面,扯了张椅子就做起题来。
有风往大开的窗口里灌,扬起窗帘,风带着温度,隐约可窥见之后的一丝燥。
李兆焯说的马上果然很快,估计还没十分钟就见他拎着另一张椅子进来了。
宋老师准备从哪开始?
走近的李兆焯瞥了眼被写得满满当当的习题册,想着这人还真是认真,他离开也没多久吧,他就做起题目来了。
宋林居夹着笔的手从书下抽出一叠试卷,先做一套测试吧。
李兆焯:
二话不说先做卷子?他突然觉得他又有事要出门了。
李兆焯接过随便翻了翻,卷子是全科的,真要做起来还不知道要做多久呢。
李兆焯难看的表情像是他递过去的不是卷子,而是什么谋财害命的白色毒药。
宋林居难得安抚道,语文作文和英语作文不写,不会的可以空着,别看卷子多,做起来其实蛮快的。
这些卷子是为了摸底他自己出的,题目不算难。
好。李兆焯应得有些勉强。
他慢吞吞地将叠得整齐的电脑平板之类的杂物放在置物架上,书桌上顿时就空了。
把一叠卷子拍在空荡荡的桌子上,他坐在自己搬的椅子上把那几张卷子翻来覆去,良久才抽出了语文卷子。
语文而已,认字就行,应该不会太难吧?
宋林居见李兆焯磨蹭着先抽出了语文卷子,提醒道,语文需要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写完。
李兆焯不以为意,一个半小时?呵,信不信他半个小时就能写完。
目光落在第一篇阅读上,手在桌上摸索着,想摸支笔来写卷子。
笔是摸着了,但好像还碰到了什么微凉柔软的东西,由于触感不错他还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
夹着冰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拿笔,计时开始了。
李兆焯抬头一看。
草,人宋林居给他递笔,他直接把人家手给包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兆焯:这不能怪我吧?天这样热,想摸点冰冰凉凉的东西很正常吧?
宋林居:呵,lsp
开学典礼
见他拿住了笔,宋林居立马将手抽了回去,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让李兆焯觉得自己是个lsp。
李兆焯尴尬地挠挠鼻子,这不能怪他吧?天这样热,想摸点冰冰凉凉的东西很正常吧?而且那时候他又不知道是他的手。
见宋林居低头写题,李兆焯也拔开笔盖在卷子上写写画画。
前面多是选择题,就算再怎么不会,也不至于连个答案都得不出,文言文翻译则凭着直觉翻。
但到后面古诗鉴赏,文本类阅读的简答题,李兆焯就有些想骂人了,这都是个什么跟什么啊,分析这个态度那个形象的,还指定要用什么手法。
草
虽然李兆焯脑子有点蒙,但无论如何,咱笔不能停啊,刷刷刷,洋洋洒洒卷子就填完了。
李兆焯转了转手腕,写完了。
宋林居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还不到一个小时,有些出乎他意料,挺快的,休息一会儿吧。
李兆焯有点渴了,他偏头问道,宋老师有什么想喝的吗?
宋林居凝着眉在批改他刚刚做完的卷子,头都没抬,凉白开就行。
李兆焯下楼拿了瓶冰镇可乐和杯凉白开,正准备上去,不知从哪飘出来的管家就满脸欣慰地给他塞了个果盘。
里面都是刚削好的西瓜哈密瓜芒果桃子之类的,还有一些葡萄和草莓,水灵灵的,泛着清新的果香,让人很有食欲。
不得不说那位小宋还真是有法子啊。
他不但没有像他想象当中的立马被轰出来,还让少爷同意补课这件事了。
看来小宋的工资必须要提上一提,毕竟看着少爷学习可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宋.非常辛苦.林居正接过李兆焯端上来的水喝了一口,让他再休息一会儿就继续做卷子。
李兆焯就这么上下楼一趟,又是一身的燥,吨吨吨灌了两口可乐后,习惯性地打开了空调。
宋林居坐在书桌的侧边,单薄后背正对着风口。
李兆焯拿起手机刷了会儿,就听旁边人打了个喷嚏,他没在意。
又刷了会儿,他又打了个。
李兆焯抬头看了眼宋林居,发觉他抿着的嘴唇好像有点白。
不会吧?
他瞥了眼正在运作的空调,目光又落回宋林居身上,宋老师是觉得冷吗?
有点。清朗的声线带着些哑。
空调开得太低了,而且还正对着他吹。
能听出来已经有点鼻音了。
李兆焯凳子后移,斜着身拿过扔在床上的遥控器,冷就说啊。
他看起来就有那么凶恶不好说话?冷得都快感冒了都一声不吭。
滴的一声,空调指示灯由看起来清凉的萤火虫绿变成了灼热的烧木炭红,导风板渐渐合上。
毕竟是在他家,宋林居不太想让李兆焯迁就他,可以不用关的,温度调高一点就好了。
李兆焯把窗户打开,落地扇开上,吹久了空调我有点冷了。
他这纯属于睁着眼睛说瞎话,空调也就开了10分钟不到吧,要是这屋子再大点,室内温度都可能还没完全降下来。
宋林居不是傻子,知道他这样说是为了什么。
见宋林居沉默了会儿,李兆焯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感谢之语,结果
休息好了吗?
李兆焯脸上的笑微僵。
草
他能说没有吗?
好了。
李兆焯回到桌边,把那叠卷子翻得哗哗作响,然后随便抽了张卷子又看了起来,笔在指尖翻来覆去地转。
房中只剩下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和扇叶间跑出的呼呼声。
直到管家上楼让他们吃午饭,李兆焯才突然意识到,他已经老老实实坐着学习快三个小时了。
别说别人了,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很奇怪,待在宋林居身边似乎能很快让他的心静下来。
直到晚上,李兆焯将所有卷子全写完后,宋林居拿着卷子离开了,说是分析完卷子之后才会开始真正的教学。
又是一周始,崇明一中的学生们还没踏进校门就遥遥听见操场上传来的铿锵激昂的升旗声。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今天早上有开学典礼,要以班级为单位去操场上列队,万一去晚了,班主任领着班上人先走了,那要在挤满人的操场找到属于自己的班级就比较难了。
尤其是在你焦灼地穿梭在人海中时,主席台上还可能会有个拿着话筒的老师大声呵斥你赶紧站在自己的班级中,不要到处乱窜。
操场上那上万双眼睛就看着你一个人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狼狈乱窜,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让你恨不得原地挖个洞钻进去。
双手插兜的李兆焯正懒懒缀在班级队尾,和他们一起去操场,此时楼道里有人下有人上,拥挤非常,密密麻麻的人在楼道涌动,他垂着眸,偏偏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上楼的宋林居。
宋林居微仰着头,似乎也看见了他。
有光打在他白皙的脸上,映出沉静黑眸,像是舞台剧里被光追逐的主角。
二人静默着对视,耳边嘈杂的嬉闹交谈声渐渐模糊,远去。
这一刻,人潮涌动的楼道仿佛突然变得空荡,空荡到只剩下他们二人相向而行。
李兆焯先行扬唇,宋林居也回应似地朝他点点头。
李兆焯笑意更深,这小子终于没再像之前那样避着他了。
有人顶肘拱了他一下,戳破了蒙在耳边的消音泡泡,声音如潮水般涌入耳道。
焯哥?
李兆焯心不在焉,怎么了?
你是不是看见美女了?周围声音嘈杂,怕焯哥又听不见,孙文昊声音嚷得有点大,周围的人差不多都听见了。
旁边的女生们不着痕迹地理头发整衣服。
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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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天下灯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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