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阅历丰富,这个时候也还没有慌张,温声劝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年纪轻轻气性别这么大。”
“放手!”
少年咬牙切齿的命令,方景还想再劝,一群官兵涌进醉仙楼,冲进屋里问:“发生什么事了?”
宋挽说:“是我让人报的官,方才我与这几位小少爷发生了一点儿不快,这件事恐怕不能私了,我愿意回官衙慢慢解决这件事。”
官府都来人了,被这么多人看着,少年人那一巴掌终究没能扇下去,他挣开方父,冷着脸对官府的人喝道:“有眼无珠的东西,跟谁大呼小叫呢?”
领头的人被这么一吼,认出少年来,忙拱手作揖,殷切道:“小的见过世子,方才眼拙未能看清,请世子恕罪。”
见那人认出自己的身份,少年人的脑袋顿时抬高了些,像是有了什么底气。
宋挽也猜到这群少年郎身份不俗,并不意外,看着领头的官差问:“敢问这位郎君是哪家的世子,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
顾岩廷之前在巡夜司任过职,宋挽也和巡夜司的人打过几回交道,因此带头的官差很快也认出了宋挽,连忙说:“回夫人,这位是肃亲王府的小世子。”
肃亲王是先帝的亲弟弟,原本封地在祁州,后来年岁大了,便举家迁回瀚京,眼前这位小世子,应该是他的孙子。
肃亲王逝世多年,府内男丁虽然在朝中任职,但并未有太多拿得出手的建树,因此宋挽对这位小世子并无太多印象。
回话的官差心里却是一阵叫苦,也不知道今天是撞了什么邪,竟然碰上了这么两樽大佛。
那位小世子见官差对宋挽的态度很是恭敬,不满的说:“这个女人故意找茬,这么多人都是看到了的,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
其他少年人听到这话俱是点头应和,表示自己都看到了,要为他作证。
他们分明是认得宋挽和宋秋瑟的,这会儿却装作不知,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还能推脱说是误会。
官差头皮发紧,看着宋挽问:“好端端的,夫人与小世子这是发生什么不快了?”
“涉事的人就在楼里,大人一问便知。”
宋挽仍是气定神闲,并不急着辩驳。
那位小世子也不怕事,指着宋秋瑟说:“她方才也口出狂言辱骂于我,若不好好向我赔礼道歉,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少年人的气性大,在家又是被各种娇宠着的,便觉得任何事都不是问题,所有人都要向他低头。
宋秋瑟微微一笑,说:“我方才骂的都是没有本事,欺软怕硬的鼠辈,并未指名道姓的骂你,你怎么还自己对号入座了?”
“你……”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巡夜司的官差立刻拉架,吩咐人去找醉仙楼的掌柜了解情况。
定远侯府和肃亲王府来头都不小,掌柜的不敢随便站队,一五一十的把情况都说出来。
宋挽在一旁安静听完,只问了一句:“今日楼里大堂原本安排的是哪一出戏?”
这话一出,在场的少年人皆是直勾勾的盯着掌柜,掌柜额头冒出汗来,迟疑片刻如实道:“今天大堂原本安排的是最近很火的《风流债》,但小世子多出了十两银子,点了《娇娘恨》,就换了这一出戏。”
醉仙楼每日的生意都很好,大堂唱的戏也都是瀚京耳熟能详的,巡夜司的官差一听到《娇娘恨》这三个字,立刻面露了然,明白双方的冲突所在了。
那位小世子沉不住气,梗着脖子说:“本世子今日就想听这出戏有什么问题吗?”
第948章 该世子道歉了
堂堂肃亲王府的小世子喜欢听一场戏,还花大价钱点给大家听,这放在平时当然没什么问题,但当着宋挽和宋秋瑟的面就不那么好了。
《娇娘恨》是一个月前才在瀚京风靡的戏,这戏讲的是一个富家千金,家道中落后被人卖进勾栏院,被迫讨好恩客,最后丧失自尊,下贱到离开男人就活不了。
这戏中有不少艳俗的唱词,迎合了许多男人的恶趣味,因此出来没多久,就风靡起来。
这戏是上不得台面的,宋挽之前虽有耳闻却也没有过问,世人大多平庸,闲来无事也就图一乐呵,她和瑟瑟现在的日子很安宁,无须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计较。
但今日这事都送到她眼皮子底下了,她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宋挽看着那位小世子说:“这是醉仙楼,不是肃亲王府,小世子喜欢这出戏当然可以,但我不喜欢听,也有不听的自由,小世子私自扣留我的婢女,还硬逼她喝酒,如此行径,小世子还觉得自己有理?”
“这出戏是眼下瀚京最流行的,好多人想听还听不到,我也是一番好意,夫人为何不喜欢听?”
这话是在故意给宋挽下套,想让宋挽自己主动提起那些不堪的过往。
宋秋瑟在一旁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需要什么道理?若是所有人都要去吃屎,你也要逼着自己喜欢吃屎?”
宋秋瑟这例子举得颇为恶俗,那位小世子皱紧眉头,嫌恶道:“你这女人,说话怎的如此粗鲁不堪?”
哪有姑娘家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的?
宋秋瑟并不觉得不堪,淡淡的说:“话糙理不糙,你不要转移话题,先说说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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