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司的人来了这里，背后想传达的意思其实很清楚，宋挽便是想瞒也瞒不了多久，还不如像顾岩廷这样直接说出来。
    宋秋瑟问顾岩廷：“姐夫怀疑我是凶手？”
    宋秋瑟的语气谈不上委屈生气，只是平静的陈述自己的想法，顾岩廷沉沉的看着她，说：“如果我怀疑你，会直接动手，而不是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废话。”
    更重要的是，如果从她身上察觉到危险，顾岩廷根本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近宋挽。
    宋挽听得心头一紧，上前抓住宋秋瑟的手说：“瑟瑟，这些日子我们都一直待在一起，你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况且吟娘之前也说了，只要有她的血供养着，宋秋瑟不会因为嗜血而迷失本性。
    宋挽把宋秋瑟的手抓得很紧，无声的传达自己的信任，也希望宋秋瑟不要胡思乱想，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吃过晚饭，大理寺少卿陈侗铭带人来了宋府，他倒不是来府上提审什么人的，而是请顾岩廷帮忙，和他一起侦破这个案子。
    虽然是邀请，陈侗铭手上却拿着赵擎给的金令，顾岩廷不能拒绝。
    这事发生得突然，顾岩廷来不及回校尉营调人，只有巡夜司的人供他调遣。
    陈侗铭把目前掌握的信息大致说了一遍。
    这具无名尸是在城中河道发现的，尸体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浑身上下的皮肤都胀裂开来，尸体上绑了一块巨石，一直没有浮出水面，是去河里游泳的小孩儿无意中发现的，然后上报巡夜司，这才把尸体捞上来。
    尸体损毁得比较严重，仵作验完尸只知道这是个女子，年龄应该不到二十，至于怎么死的，死了多久就无从验证了。
    大理寺当即从巡夜司和京兆尹调了最近的失踪人口卷宗，均未发现有符合的失踪案例。
    没办法确定死者是什么人，就没办法追踪凶手。
    陈侗铭有点心急，他虽然没见过萨苏发狂的样子，但徐影清在大理寺天牢的死相那么诡异，在瀚京加强了巡守的情况下还出现一具无名尸，他肩上的压力相当的大。
    要是案子一直没有进展，他头上的乌纱帽只怕也戴不了多久了。
    陈侗铭跟顾岩廷说完大致的情况，便忍不住问：“顾大人，你觉得这个案子现在应该从哪里入手？”
    第347章 帮人帮己
    陈侗铭看顾岩廷的眼神颇为期待，当时宋府的那几具尸体就是在顾岩廷的指引下挖出来的，陈侗铭自然也期望这次能从顾岩廷这里得到一些指示。
    然而顾岩廷无视了他的眼神，垂着眸子淡淡的说：“我只是个武夫，不懂断案，陛下让我协助调查，应该也只是在大人有需要的时候，带人搜查抓捕，至于案子该怎么破，应该由大人全权处理才是。”
    顾岩廷把责任划分得相当明白，陈侗铭反驳不了，只能好脾气的说：“下官虽然有办案经验，但很多事仅靠自己一个人的想法总是想不到那么全面，不如集思广益，才能尽快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顾岩廷根本不认识死者，无所谓公不公道，他抬眸看着陈侗铭，问：“大人既然想破案，不如先说说，巡夜司的人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陈侗铭就知道他要问这个，尽量镇定地说：“顾大人也知道，宋二姑娘之前跟在那个叫萨苏的圣女身边一段时间过，陛下虽然宽宏大量让宋二姑娘回了家，但大家都知道她与之前是不同的，萨苏在睦州害死数十名少女，此案轰动了整个昭陵，如今死的又是个女子，为了避免城中百姓恐慌，下官派人来此也是无奈之举。”
    顾岩廷也不是傻子，陈侗铭很诚恳的表明意图，没有顾左右而言他。
    顾岩廷的脸沉了下去，带着三分凌厉，叫人不敢直视，他沉沉的说：“宋家为何遭此横祸想必大人已经很清楚了，难道以后只要出了什么命案，都要往一个弱女子身上扣？”
    顾岩廷身上的威压无形的散发出来，陈侗铭感觉到压力，额头冒出汗来，他顺着顾岩廷的话说：“顾大人说的有理，下官也很同情宋二姑娘的遭遇，自然不想冤枉她，所以这才请大人一起查案，好尽快将真相公之于众啊。”
    陈侗铭很巧妙地把自己和顾岩廷绑定在一起，顾岩廷不仅是在帮他，也是在帮宋秋瑟。
    他都和宋挽感情这么好了，难道还能看着宋秋瑟这个妹妹受冤枉？
    顾岩廷捻了捻指尖，不是很喜欢这种受限的感觉，不过陈侗铭的态度和表情都拿捏得很好，不至于让他特别反感。
    顾岩廷压下那丝不满，看着陈侗铭问：“按照大人办案的经验，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这便是愿意帮忙了。
    陈侗铭松了口气，说：“从古至今，所有的无名尸命案最重要的就是要先确定死者的身份，因为凶手大多都是死者熟识的人，只要确定死者身份，再根据她生前的关系网排查，很快就能找出凶手，可是我查了巡夜司和京兆尹最近两个月的记录，并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少女失踪。”
    瀚京这么大，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少女至少有好几万，这还只是户部有记录的，加上外地来投亲的和勾栏院里被买来的，若要一一排查，委实太难了。
    顾岩廷之前做过巡夜司统领，自然知道这个难度有多高，他想了想说：“跟我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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