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廷没有久留,带着宋挽回了越安侯府。
第二天,曹月蓉发疯大闹尹昭侯的喜宴,还刺伤了尹昭侯的事在瀚京宣扬开来。
不过也有小道消息说,曹月蓉当时本来是想刺尹昭侯的那位续弦,关键时候尹昭侯冲出来护住了她,这才受了伤。
尹昭侯虽然已经四十多岁还伤了腿,但这事一出,很快在众人口中成了英雄救美的美好桥段,许莺莺在这种情形下改嫁给尹昭侯,究竟是靠什么得到尹昭侯如此宠爱的?
众人的关注点都在这上面了,没人关心曹月蓉身为曹家大小姐,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发疯,又为什么会去大闹尹昭侯的喜宴。
这些八卦宋挽是从刺史夫人口中听到的,刺史夫人昨日没被邀请来侯府参加贺南州的生辰宴,今日一早便迫不及待来侯府分享八卦。
“那曹家姑娘真是个不知羞的,听说前些时日老是往国公府跑,想高攀卫恒做世子夫人,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了卫苑,被卫苑羞辱一番便不再去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刺史夫人的语气很是鄙夷,虽然曹夫人的案子已经结了,证明是被人设计陷害的,但对旁人来说,真相究竟如何并不重要,她们只相信自己想要认定的东西。
下人炒了南瓜子来吃,阮氏极有耐心的剥着,没有将曹月蓉昨日在府上的表现说出来给刺史夫人增添新的笑料,温声问:“尹昭侯年岁也不小了,伤得重吗?”
“尹昭侯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曹家那小丫头片子哪能伤到他啊,听说就是用簪子刺伤了他的胳膊,一点儿也不严重。”
刺史夫人用手比了下距离,脸上的表情相当活灵活现,好像她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到曹月蓉是怎么用那簪子刺伤尹昭侯的。
阮氏点点头说:“伤得不重就好。”
阮氏没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刺史夫人这八卦说得就没那么来劲儿了,她的兴头降下去些,注意力放到宋挽身上,上下打量了宋挽一会儿,看着阮氏问:“这就是夫人昨日刚接到京中的侄女?”
阮氏说:“她叫阿挽,是我的侄媳。”
刺史夫人嘴快,当即嘀咕了句:“怎么叫这么个名?”
阮氏掀眸不悦地看向刺史夫人,刺史夫人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赔着笑说:“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孩子不是正好和宋家那位重名了嘛,你也知道那位之前做过什么……”
阮氏直接打断:“重名又如何?昭陵建国百余年,大奸大恶之人不知道有多少,难道与他们重名就不活了?况且宋家满门俱是忠良,宋挽一个弱女子受了无妄之灾,是皇室对不起她,你们凭什么笑话她?”
阮氏相当护短,听不得别人说自家人不好,捎带着连宋挽也一起维护起来。
刺史夫人讪讪,没想到阮氏这么较真,却不敢与阮氏顶嘴,只能歉然的说:“夫人说的是,我方才失言了,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宋挽把剥好的南瓜子放到阮氏面前,柔声说:“阿挽知道刺史夫人没什么恶意的,还请姑母莫要因为阿挽与夫人不和。”
宋挽说完弯眸一笑,刺史夫人本来觉得她容貌平平,穿上华服也没什么贵气,看见她笑了才发现她的眼睛生得相当好看,眸子柔润清亮,似盛着满天星辰。
这姑娘好像也不是那么普通。
刺史夫人愣了下神,而后夸赞道:“夫人好福气,你这个侄媳性子温婉又大气,比京中那些世家大族教导出来的姑娘也差不了多少啊。”
这话阮氏也不太满意。
什么叫差不了多少?她的阿挽比谁都不差好么!
阮氏不想接话,刺史夫人有点尴尬,只能转移话题问:“夫人,你最近进宫了吗?”
阮氏觑了刺史夫人一眼道:“没什么事做,我一个寡妇进宫干嘛?”
没人敢嫌她这个寡妇晦气,是她嫌宫里那些牛鬼蛇神晦气。
刺史夫人不敢接这个话,切入自己要说的八卦:“我听说皇后娘娘好像病重了。”
你一天闲着没事干,连皇家的八卦都敢打探了?
阮氏刚想呵斥,刺史夫人压低声音说:“宫里的人不是都在传那个圣女有神力,能让人返老还童吗,自她住进慈安宫,太后脸上的皱纹都少了许多,但皇后病成这样,太后都不让圣女帮皇后看病,说明太后与皇后是真的不和啊。”
难得听到萨苏的消息,宋挽露出好奇,看着刺史夫人问:“夫人说的圣女是什么人?我之前一直在郴州,未曾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这世上还有圣女,请夫人莫要见笑。”
阮氏极喜欢宋挽,立刻说:“不过是别人道听途说瞎传的,阿挽不知道也很正常。”
刺史夫人应和了两声,随后说:“倒也不算是瞎传,之前睦州出了不少事端,就是这位圣女解决的,睦州州府都能为她作证,多少还是有些可信的,过两日宫宴,阿挽就能见到圣女,到时可以慢慢看。”
宋挽蹙了蹙眉,说:“说到徐州府,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
刺史夫人对这些八卦相当感兴趣,立刻两眼放光的问:“什么事?”
宋挽张嘴想说,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露出犹豫之色,说:“州府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如此在后院议论他怕是不好吧。”
刺史夫人立刻说:“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我是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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