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见小姐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急的坐立难安,“小姐可是病糊涂了,都怪老奴无能!老奴这就去求老爷和夫人,就算搭上我这条老命也不能让小姐进宫去。”
许妈妈刚站起来,就被李笙笙抓住了衣角。
她呆呆的想着什么,然后才在有些混乱的记忆里拼凑出一些事情,这些话她好像听过,熟悉的紧……
“许妈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这睡的有些懵了……”
“我们可怜的小姐呦~”许妈妈抱着李笙笙又哭,接着才叨咕道:“还不是宫里要选秀女一事,说好了一家只出一个适龄的姑娘就好了,这就轮到小姐头上了,妈妈知道小姐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嫁到普通人家,宫里那是什么地方,吃人都不吐骨头!小姐这性子还不被欺负死!
明明二小姐也够了年纪,她那性子吃不得亏,进宫才最合适,就……就是夫人不在,不然……哪里要这般委屈小姐……”
李笙笙思索着点点头,她记起来了,这应该是进宫之前的在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可是自己不是已经在冷宫里病死了吗……这是重活了?
还是……那些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正恍惚着,门外一声尖利的声音喊道:“我们顶着大太阳过来送药,就这么不懂规矩,也不知道出来迎一迎!真当这府是你们当家的了!”
那丫鬟明面上是在骂下人,可话里的意思却指向李笙笙,好一个指桑骂槐啊。
李笙笙冷嗤一声,自从母亲去世,她在家里过的算是如履薄冰,奶娘胆小懦弱,时常告诫她要老实懂事,不能惹恼父亲,不能令继母和妹妹生气,不然她难活。
有了继母就有了继父,她从小听着奶娘的教诲,性子越发懦弱胆小,她事事让着她那个妹妹,默默承受了多少的委屈,明明是李家的嫡长女,却活的不如一个丫鬟。
就连下人都能随意辱骂轻看她,她也越来越卑微,所以进了宫后,当替罪羊惨死是根本就逃不掉的。
不过好在啊,她还能再来一次。
如果她注定不能善终,那么,她也不愿意再窝窝囊囊的含恨而终,她就是下地狱,也要将那些伤害过她们的人一起拖下去!
“许妈妈,叫她们送进来。”李笙笙神色恢复如常,吩咐了一声。
原本她作为大小姐除了奶娘是该有两个一等大丫鬟和两个二等丫鬟以及洒扫丫鬟若干的,但是继母怎么可能给她什么好人,送过来的不是歪瓜就是裂枣,有的更过分些比她还像个主子,开始使唤起自己和奶娘,所以她都借口喜静送了回去。
一来二去,这立雪阁除了她和奶娘,就只剩下一个丫鬟了,还是继母的眼线,做事自然不尽心,这会儿不知道跑去哪躲清静了,只能事事劳烦奶娘。
自己居然也就那么受了许多年?思及此李笙笙忍不住冷笑不止,这般回看,她过的这十几年还真不是一点窝囊啊。
丫鬟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见着床上坐起的身影哼了一声,真是可惜了,命还怪大的,那么大太阳下跪了一天还没死呢,瘦的跟个杆子似的。
李笙笙也看过去,这屋中除了床和桌椅板凳,干净的连点摆件都没有,更别说屏风这种东西了,所以看着屋内来人都是一览无遗的。
这丫鬟她倒是熟悉的很,所以微微勾了勾唇角,还是母亲还在世时就伺候自己的大丫鬟桂香,后来继母进门,风都没她倒的快,也是这些年踩自己最狠的丫鬟了。
偏偏自己还总是念着旧时情谊,就算被她踩着也总是为她说话,真是活该被欺负死了。
桂香看见李笙笙冷笑,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她居然还敢朝着自己冷笑!脑子烧糊涂了吧!她现在可是二小姐最喜爱的大丫头,多少丫鬟都维她马首是瞻,她算个什么东西!
“怎么,耳朵都聋了!听不见我们刚刚说什么了吗!还不看坐!”
李笙笙盯着她,噗嗤一笑,“你也配?”
许妈妈脸色唰的一白,这可是桂香啊!得罪了桂香就等于得罪了二小姐和夫人,这……这可怎么好!
“桂香姑娘见谅,小姐她烧的脑袋糊涂了。”许妈妈心虚的赔笑。
桂香气的脸都在不停的抽动,“你说什么!”
李笙笙平静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说,你也配?我的确是有些烧糊涂了,竟将狗看成了人,还未进门就开始乱吠,真是没规矩,狗还看坐,怕不是人屎吃的多了,就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李笙笙!你死定了!”桂香快步走到床边扬手就要打下去,却被李笙笙死死抓住了。
她明明瞧着弱柳扶风的样子,力气却大的异常,眼神像是淬了毒,“直呼主子的名讳,还要杀主子,你可以啊,桂香。”
桂香气归气,但也知道这种罪名扣下来她吃不了得兜着走,所以赶忙收了手,与此同时,一只尖利的簪子也从她手上划落。
“你陷害我!”桂香大喊。
李笙笙看着那地上的簪子,缓缓举起自己鲜血直流的左手,眼角噙着泪,浑身还不停的颤抖着往后退去,“桂香,我们毕竟奴仆一场,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奶娘和那小丫鬟站在她们身后,根本看不到前面的动作,但是看着桂香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扬手掉下的簪子,两人都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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