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话,众人忍不住低头打量。
到了新环境的儿子有些警惕,但听见主人发号施令,它便曲起后腿端正坐好,光亮的毛发很是漂亮,因为身上有狼的基因,外形有些凶,但没有慑人的目光。
众人稀奇道:这狗怪听话的,叫什么名儿啊?
纪亭衍轻咳一声:它叫儿子。
众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都笑了,接二连三地叫儿子的名字逗它,见它不叫不闹,只是眼神机敏地看向出声的人,不免有了几分喜爱。
这狗一看就是训过的啊,看家绝对一把好手。阿衍你哪儿领来的,我都想养一只了。
没事儿,平时多带它出来遛遛,说不定还能抓抓咱们这儿的治安呢。
大家三言两语地打趣,纪亭衍回应了几句,琢磨着骆窈可能快醒了,才出言脱身回家。
骆窈还在睡,纪亭衍将早餐放进锅里,给儿子弄好口粮,这才回到屋内。
他一条腿跪在床沿,探身去整理她脸上的发丝,骆窈迷迷糊糊转醒,撩起一条缝看见是他,又重新闭上眼睛,有些含糊不清地问:几点了?
六点多。纪亭衍摸摸她的脸。
这么早。声音一实便察觉到了沙哑,骆窈撒娇似的哼哼几声,闭上的眼睛微微用力,说道,不是不用上班么?
纪亭衍今年二十九,按规定,他可以多休七天的晚婚假。
想到这骆窈就后悔,如果再迟几个月,等她过完生日再领证,她就可以拥有一个十天的假期了!
我带儿子出去转转。纪亭衍俯下身亲她。
骆窈心里有些忿忿,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将人带下来:陪我继续睡。
她倦懒的样子令纪亭衍爱怜,从善如流地躺到她身边,盯着睡颜看了一会儿,低声问:有不舒服么?
两人一直到半夜才睡,纪亭衍自觉自己折腾得有些狠了。其实原本可以控制住,但她几次缠上来,他很快便失去了抵抗。
听到这话,骆窈睁开眼,刚睡醒的眸子雾蒙蒙的,可又难掩其中兴味的笑意。
你应该问,舒服么?
昨晚的他放肆又温柔,因为她的不适而克制,因为她的回应而热情,那是一种足以产生余韵的温存,像踩在一片柔软的云朵上,身体轻盈地与彼此相拥。
纪亭衍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意识到她话中的含义,又止不住扬起嘴角,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依着她的话问:那舒服么?
骆窈低笑出声,抬手抱住他,鼻尖左右蹭蹭他的鼻尖,眼尾都往上翘:感觉特别棒。
她想问是不是智商高的人学什么都快,还是男人在这方面真的有无师自通的天赋,但看见眼前人眸光熠熠的模样,骆窈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就这么看着他。
我的眼光可真好。当然,你的也不差。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骆窈重重亲向他的嘴唇,有点莽撞和乱无章法,纪亭衍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很快反客为主,你来我往间,一个早晨就这么消磨过去了。
早餐热了热便是午饭,骆窈讶然地看向桌上的竹篮:你买这么多?
纪亭衍已经烧好了火,兑了温水让她刷牙:街坊们送的。
听明白原委,骆窈也想起什么,说道:妈给我们准备了喜糖,等会儿出去送送。
这些都是人情往来,纪亭衍当然说好。
吃完饭和儿子玩了一会儿,骆窈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出门拜访邻里,最近的当然是王爷爷王奶奶家。
二老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们会来,并不显意外,热情地招呼他们。
王奶奶说话时一直握着骆窈的手,有些粗粝的掌心一下下摸着,说一些长辈对晚辈的叮嘱。
什么时候搬家属院呐?其实就住这儿也挺好的,咱们两家离得近,不忙的时候常过来玩,让你王爷爷做好吃的,他鼓捣一辈子吃食了,看见小辈儿吃得开心就高兴。
骆窈面露惊讶:爷爷是厨师?
就是个厨子。王爷爷露出矜持又得意的表情,学了点儿手艺,红案白案都会点儿,原先在酒楼干,后来就是国营饭店了,现在老咯,只能在家里摆弄摆弄家伙什儿。
全便宜了我这张嘴。王奶奶眼尾的笑纹堆起来,爽朗道,所以你们也别不好意思,与其上餐馆花钱,不如来奶奶这儿,正好也让他松松筋骨。
她一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促狭神色令骆窈止不住笑,嘴上说着讨巧的话:只要您二老不嫌烦,我天天来。
两位老人迭声说好,王奶奶起身从里头拿出来一小篮鸡蛋,笑意盈盈道:本来早晨就该给你们,后来又想你们这些小年轻平时忙,不上班的时候肯定都睡得晚,就没上门去。
来,红皮鸡蛋,怕你们吃不完,没做那么多。
燕城有婚礼上给宾客送红鸡蛋的习俗,而亲朋好友送新人鸡蛋,便是为了表达祝福。篮子里除了鸡蛋,还有红枣花生桂圆等等等等,其祝福含义不言而喻。
其实以王奶奶对纪亭衍的了解程度,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个从来不偷懒的人,现在这么说,也算婉转的打趣。骆窈看了男人一眼,端起乖巧的笑容:谢谢您。
从王家出来,王奶奶还有些依依不舍,骆窈和纪亭衍又将时常拜访的保证话说了好几遍。送到大门口,几人与来看姥姥姥爷的王穗穗撞个正着。
王穗穗见到他俩愣了愣神,还是王奶奶先道:穗穗,你阿衍哥和窈窈姐结婚了,很快你就能喝上他们的喜酒了。
恭喜。王穗穗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之前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将两人婚前同居的事散播出去,好像让他们听一听旁人的闲言碎语,就能平衡自己内心的不痛快。
后来想想,何必如此,以纪亭衍的性子,他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想好了后果和应对,自己再撞上去只不过是自找没趣罢了。
思及此,王穗穗脸上的笑容反倒真切了几分,重复了一句:恭喜阿衍哥,祝你们,百年好合。
纪亭衍对她的态度始终都没有变动,淡淡颔首:谢谢。
目送这对小夫妻离开,王穗穗深深呼出一口气,王奶奶琢磨着外孙女的表情,欲言又止。
王穗穗反而先笑道:怎么?您触景生情,想跟我催婚了?
她和那个生物工程系的校友于两个月前分手,因为努力过也尝试过,始终对对方生不起那种好感,于是和平分开。
之后忙于学业,什么风花雪月还是得让到一边。
听她这么说,王奶奶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胳膊道:我才不催,我外孙女这么优秀,什么样的好小伙子找不到?
送完喜糖回来,骆窈暂时没有外出的打算,家里没装电视,她拿了一本闲书窝进纪亭衍的怀里。窗外阳光正好,一切都懒洋洋的,很适合放慢步调腻在一块儿。
只是起初还能看两页,后来笑笑闹闹又亲在一起,书本就掉到了地上。
放假嘛,不就是消磨时光。
屋外的儿子悄悄竖起耳朵,然后又默默耷拉下来,专心啃自己的肉骨头。
可惜我陪不了你几天,剩下的时间你得独守空房了。
纪亭衍吻吻她的额头:不会休那么久,你上班以后我也回去提前销假。
骆窈抬起头:你可以好好休息啊,前一阵忙了那么久。
纪亭衍却挑了挑眉,说:给所里留个好印象,这样下次申请休假,他们能批得痛快点儿。
下次?骆窈懂了,他还有自己的固定假期。
手指描绘着他的眉眼,骆窈意味深长道:你这么贪玩儿,所里领导知道么?
纪亭衍贴在她耳边,悄声说:家里领导知道就行。
第89章 万一实现了呢
婚假转眼结束, 骆窈重新投入繁忙的工作。
她没在的这些天,手头上的事务分了一部分给马思处理,这会儿正和他沟通对接。
他俩碰在一起大多时候仍是针尖对麦芒, 但却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骆窈必须承认, 马思这人的确有恃才傲物的资本, 他的知识厚度和密度都远超自己,不是几个月一两年就能积累起来的。
你当初怎么没争取去新闻部啊?骆窈随口一问, 但话音刚落, 她自己先回过味来,笑着说, 该不会是面试的时候大放厥词, 没被新闻部看上吧?
马思沉默不语。
见状,骆窈还有什么不明白,毫不客气地直接笑出声。
马思:
他有些羞恼,将资料袋往桌上重重一放,没好气道:岗位无大小,职位无高低,你身为一个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竟然不懂这个道理。
闻言, 骆窈抿唇莞尔:对对对, 你说的对。
许是没想到她这回这么容易妥协, 马思愣了愣,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接着神色渐渐缓和下来,过了会儿想到什么,反问道:你呢?听说当初电视台的领导很欣赏你,有这么好的机会, 为什么不去?
骆窈本想用他刚才的话驳回去,但看到他的表情,舒然一笑,说道:我从实习开始就待在电台,对这里比较熟悉,所以就留下来了。
马思不信她这个理由:你不像是这么保守的人。
骆窈将文件袋封口处的绳扣绕好,突然向他靠近,压低声音道:好吧,实话告诉你,我觉得电视台虽然是个很好的单位,但水深规矩也多,我社会阅历浅,把控不来。
在她凑过来的时候,马思就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听到这话思忖几秒,轻哼一声:其他都是托辞,嫌规矩多才是真实想法吧?
骆窈不置可否地笑笑。
当初不是说工资为大吗?马思又问,语气似乎还很是记仇。
骆窈扬起眉:赚钱本身就是为了让我自己活得开心,如果工作本身太过痛苦,我不就本末倒置了?
不思进取。
是认清自我。骆窈耸耸肩,当然了,如果有过程轻松愉快回报又高的工作,我绝对冲在第一个。
马思翻了个白眼:你想得挺美。
两人没一会儿就整理好了所有材料,刚锁好文件柜,涂涵珺就喜气洋洋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彩票说:中了中了!窈窈!这期彩票我中了一百块!
骆窈先是微愣,然后噗嗤一声,冲马思挑挑眉:你瞧,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马思:
秋风迎来了新学年,除了研究所里的工作,纪亭衍多了去燕大上课的任务,要放在过去就是两点一线,但如今成了家,宿舍就没必要再住下去了。
从实验室出来,纪亭衍正要往宿舍的方向走,路过公告栏时,忽然发现了最新张贴的分房名单,当即停下脚步,快速浏览了一遍,却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他皱了皱眉,又从头至尾一行行看过去,终于确认,这批名单里没有自己。
他思忖片刻,抬步打算到行政科了解一下情况,却听旁边同来看公告的同事说道:听说府桥区那儿的房子出了点儿问题,咱们所的福利房肯定也受到了影响。
是啊,就说咱们张工,家里好几口人,就等着这批分房名单下来呢,现在也只能留在长河挤挤了。
有的住就不错了,行政科的小陈,好不容易达到指标,这一耽搁又得等了。
欸?纪工,你也是来看分房的吧?
纪亭衍微不可察地叹一口气,脸上挂起清浅的笑意,冲他们微微颔首,脚步顿了顿,放弃了去行政科的打算,转身回宿舍收拾东西。
他留在所里的生活用品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但学习资料和书籍不少,只好等下回再取。回家的路上经过菜场,记起骆窈昨天说想自己动手做包子,于是拐进去逛了逛。可惜这会儿太晚了,没有好肉,纪亭衍买了一棵白菜、一块豆腐、一把小葱、几颗鸡蛋,还有一些调味料,打算做素馅的包子。
正是下班点,各家各户的院子里都飘出饭菜的香气,纪亭衍和几个街坊打过招呼,踩下脚撑,从包里掏出钥匙。门后的儿子似乎听到了动静,抬起前腿扒拉着门缝,想要一探究竟,门一打开,他就扑到了纪亭衍身上,毛茸茸的尾巴拼命摇晃,鼻子很灵地往他手上嗅。
没买肉。纪亭衍腾出手拍拍它的头,又挠挠下巴,问道,窈窈回来了吗?
不等儿子做出反应,骆窈就已经探出头来:阿衍哥,我忘记买菜了,今天
话刚说到半截,她便看见了纪亭衍手里提着的菜,骆窈顿时弯起眉眼,笑意盈盈地跑过来踮脚抱他:太及时了,正愁做包子没馅儿呢!
纪亭衍笑着亲了亲:我记着上回擀面还剩了些面粉。
这种正正好的契合最让人熨贴。
纪亭衍如今厨艺飞涨,包子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骆窈学着他的样子认真地捏了十八个褶,还秉着创新精神做出了不同形状。
水一烧开,她便宝贝地盯着自己的作品端上锅,兴致勃勃地说:哪天咱们请朋友来家里吃饭吧?涂涂她们还有岳秉和我姐,还有高工几个!
纪亭衍抬手抹去她鼻头的面粉,颔首应好。
骆窈干脆仰起头让他擦脸,闭上眼想了想:哪天呢?要不等我们搬到家属院?
纪亭衍动作一顿,手指在她眼睛上点了点:可能,一时半会儿搬不了了。
为什么?骆窈睁眼看他。
纪亭衍将下午的事说给她听,然后道:所里的考虑是正常的,得紧着最需要的同事先分配。
他眉间拢起,漆黑的眸子里藏了一丝歉疚,骆窈搂住脖子亲了亲,说:没关系,咱们又不急。再说了,楼房不见得比这儿好,地方也没这儿大,而且咱们答应了王奶奶他们常去吃饭,我还没尝过王爷爷的手艺呢。
这话并不违心。纪亭衍这间平房的条件已经算很好了,独门独户,两房一厅,有卫生间有厨房有自来水,还有院子可以让儿子撒欢儿,四舍五入就是一间小别墅啊!
她又不是没住过楼房,当然是有天有地更加自由。
纪亭衍却觉得她在宽慰自己,错过这一次分房,下回不知道要等多久。
见他如此,骆窈手指按着男人的唇角往上拉,威胁道:笑不笑?
纪亭衍忍俊不禁,轻叹一声,低头回吻,手臂环住她的细腰逐渐加深,直到自己玩到无聊的儿子叫了一声,两人才堪堪分开,按下心头的意动。
晚上睡觉前,骆窈躺在纪亭衍怀里跟他商量,既然要把这儿当成以后的长久居所,那必须得好好装修一下。
她兴致高昂不见失落,纪亭衍自然也不肯让她再度失望,两人细细讨论了好几天。
因着另一间房是爷爷奶奶所住,原先一直空着,如今收拾出来做了书房。卧室的书桌也搬了过去,纪亭衍在厂家属院整整两书柜的黄金屋同样换了新去处,虽然光线没有卧室好,但靠在远离卫生间的墙面,背阴,也更适合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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