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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长安乐gl免费阅读-七墨宣(9)

    可即便她心里有所惊慌,却是面不改色地打开这封遗诏。
    乍一看,这封遗诏确实与文帝的字迹别无两样。但孟鹤知又岂是如此轻易妥协之人,若是她承认了孟骏德拿出的这封遗诏,无异便是承认了她的父皇夺了孟骏德的皇位。莫说孟翼遥的皇位,就连她这长公主之位也非实至名归了。
    孟骏德见孟鹤知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遗诏,不慌不忙,与往日无异地含笑问道:安乐可从中瞧出些端倪?
    孟鹤知前后瞧了两三遍,最后缓缓点了点头。瞧着她这模样似乎是确认了这遗诏的真伪,抬眸看向孟骏德提高些声量道:五皇叔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一听她这话,莫说祭天台上的众人,就连祭天台的百官也不禁哗然。
    呼延翦心直口快道:安乐殿下这是何意,莫不是想混淆我等视听,想将这文帝的亲笔遗诏当作伪造之物!
    孟鹤知将手中遗诏收好,不搭理呼延翦的话,也不打算将这遗诏交还给韩大人。她转而问道:韩大人可知文帝是在何时何地,又在何等身体状况写下这遗诏。
    这
    韩大人稍作思量,倒是并没有被难住,开口即道,自然是弥留之际
    孟鹤知冷笑一声打断他道:既然是在弥留之际,文帝又怎么可能留下这封所谓的亲笔遗诏呢!
    第21章出乎意料
    孟鹤知之言,当即引得祭天台下的文武百官哗然不止。
    也使得有另一波官员主动站出来,更有甚者直接从队列中站出来大声说道:微臣是文帝二十年中的进士,承蒙文帝厚爱,曾任礼部侍郎一职。也曾在文帝榻前侍奉,彼时未曾见过文帝有何传闻诏书。传位一事皆为文帝口谕,由先帝近榻听旨,亦有不少官员在场。
    是了,微臣彼时亦在。未闻文帝提及传位诏书!
    一者站出,便有支持者接踵而至。如方才支持孟翼遥禅位相似,此刻也有不少官员站在了孟翼遥这一边,认为孟骏德伪造了此所谓的文帝传位遗诏。
    一名心直口快的武官不禁大声说道:莫不是五王爷这些年习惯了大权在手,现如今不肯将大权还给陛下,便来了这么一出。还是五王爷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将大权还于陛下!
    大胆!
    呼延翦是孟骏德的拥护者,他又岂会容得旁人当着他的面讽刺孟骏德。他恶狠狠地瞪着那名武官,随即对金吾卫发号施令道,金吾卫听令,将在场不听话者就地处决!说罢,抬起的手重重下落。
    他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意,正准备看着金吾卫如何处决这名不识时务的武官。却不料,金吾卫对他的号令无动于衷,竟无一人上前去处决那武官。
    这使得呼延翦万分惊愕,拉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金吾卫的衣领,满是怒意地质问道:为何不停本侯的号令。
    这名被他抓住衣领的金吾卫低头不语,气的呼延翦朝他大声吼道:回答本侯的话!
    就在这时,呼延翦见一旁的白苍术缓缓抬起手做了个示意那位金吾卫退下待命的手势。这次,这位金吾卫当即就给出了反应,对着白苍术毕恭毕敬地点了下头便从呼延翦手中挣脱,往后倒退了数步。
    你
    瞧着这名金吾卫对白苍术的无声号令竟做出的反应,令呼延翦震惊不已。他苦心经营好些年,未曾想到仅一夜之间便被白苍术所瓦解。
    呼延翦满腔愤怒,怒火中烧地朝白苍术投去一记眼刀,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对方的名字:白苍术,你究竟是使了什么妖术,竟让本侯的人对你惟命是从。
    冠军侯说的哪里话,这金吾卫自然是陛下的人,何时成了你的人。
    王羽早就看呼延翦不顺眼了,现今有机会巴结讨好白苍术,又能酸一酸呼延翦,他又岂能错过,莫不是冠军侯早就不将陛下放在眼中。
    王羽!本侯看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呼延翦怒喝完王羽,便立刻朝王羽袭去。
    瞧见呼延翦要对付自己,王羽大惊忙不迭地朝白苍术呼喊道:白常侍救我!他呼喊的同时便朝白苍术身后退去。
    呼延翦嘴角泛起一丝阴鸷冷笑,其实他对这王羽早有杀之而后快的念头。今日既然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他当然不能教王羽失望,况且他认定白苍术不会管这档子闲事,即便王羽求救于她,她也会视若无睹。
    可这白苍术今日却出他之预料,竟真的因为王羽这一声求救而介入他们二人之中。呼延翦瞧着白苍术一掌推开自己正欲去抓王羽的手,踉跄小半步站稳之后,朝她吼道:白苍术,你今日到底是何意!
    面对呼延翦的提问,面戴将军傩面具的白苍术犹如充耳未闻一般,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呼延翦,并没有一声回应。
    如此局面,又岂能令原本就是火爆脾气的呼延翦不为之恼怒。他原本就不满孟骏德更器重白苍术,甚至因为昨日酒楼之事,孟骏德还罚了他一顿板子。使得他倒现在还有些腿脚不利索,但即便如此,呼延翦也有足够的信心去对付白苍术。
    呼延翦想着白苍术不过一介女流,即便平时举止打扮多似男子,可这体魄气力终究是男女有别。更何况,她本就有伤在身,加之她的体内
    想清楚这些后,呼延翦的嚣张气焰越发猛烈。哼笑一声无比鄙夷地对白苍术道:好啊,从前王爷总是拦着不让本侯与你一较高下,今日本侯也就不顾忌这些了。言毕,就将攻击目标从王羽转为白苍术。
    正如呼延翦一开始预料的那般,白苍术一直将受伤的左手负于身后,不让呼延翦有机会抓住自己的左小臂。可呼延翦就是要与之作对,每每专攻其左小臂,逼得白苍术节节后退。
    但即便如此,呼延翦却是一点也不轻松,白苍术虽未将佩刀抽出,将佩刀连同刀鞘拿在手中去阻挡呼延翦的进攻。
    可呼延翦仗着自己天生神力,不断在力道上给白苍术施压,这使得单手应对的白苍术终究有些吃力,不得不将左手伸出,两只手并用地与呼延翦对抗。
    呼延翦见状,顿时大喜。他就喜欢要寻机会去抓白苍术的左小臂,之前白苍术将左手负于身后,使得他无破绽可寻。但现在不同了,一旦白苍术将左手伸出,那么自己的机会便多了许多。
    忽然,白苍术的左手似乎停滞了一瞬,也就在这个瞬间,呼延翦抓准了时机,猛地抓住了白苍术的手臂。
    祭天台上的孟鹤知见状,不禁扑到护栏旁朝着白苍术的方向大声喊道:阿术,小心!
    孟鹤知这心急如焚的喊叫,更使得呼延翦嫉妒不已。他得意不已地朝着面前的白苍术冷声哼笑:白苍术,有安乐殿下关心你又如何,你终究敌不过本侯。
    话音一落,呼延翦就要施力去压迫白苍术左小臂的伤口。可当呼延翦的指尖触碰到对应的位置时,他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哪怕是隔着衣裳,他也应该能够感受到包裹伤口的纱布才对。可现下,他隔着衣袖能够感觉到的竟只能感受到紧实有力的小臂,却毫无半点纱布的痕迹。
    也就在呼延翦这愣神之际,他面前的白苍术已然从刀鞘中抽出自己的那柄佩刀,一眨眼的工夫,精准无误地划破了呼延翦的咽喉。
    白苍术手中佩刀的刀身寒光四溢并无一丝血迹,反观呼延翦咽喉处却是血如泉水般涌出。
    第22章武祭
    此时的呼延翦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对付眼前之人,他万分惊愕地抬手去捂住咽喉处的伤口,试图以此来减缓鲜血涌出。他刚一张口,口中倏地淌出不少鲜血:你
    不是白苍术这几个字还来不及从嘴里吐出来,就听见面前这人带着三分笑意开口说道:冠军侯何故如此惊讶,这一招移花接木早前你不是也使过么。
    面前这白苍术说着话便摘掉了自己面上戴着的面具,这哪里是什么白苍术,分明就是孟翼遥。
    此时的呼延翦方才后知后觉,他仅知晓白苍术身长七尺六,却从未知晓孟翼遥的身长。如今他才恍然大悟孟翼遥为何总是坐在御案之后接见众人,原来孟翼遥和白苍术两人早有此打算。
    瞧见这一幕的众人,顿时惊愕不已。
    祭天台上的孟鹤知见状也是惊讶不已,她猛地回过身,看向那身着冕服面戴天子傩面具的孟翼遥。却意外瞧见那人手里握着原来挟持她用的匕首,而那名原本劫持她的侍卫不是何时已然被其放倒,此时早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原来就在方才呼延翦被孟翼遥用佩刀划破咽喉之时,伪装成孟翼遥的白苍术趁着挟持自己的侍卫分神之际,将其击晕,并夺走了对方手中的匕首。她又当着孟骏德面,摘掉了天子傩面具,面带笑意地与他说道:王爷,这不该奢望之事,就不该付诸于行动,否则便是空欢喜一场。
    即便白苍术说话显得还有些气力,可她那比昨日越发没有血色的脸却已经告知孟鹤知,她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她此刻表现的这么好。
    而与白苍术面对面站着的孟骏德自然也是瞧得出来,他显得没所谓地挑了下眉,哼笑一声:不如试一试,又岂知不行呢。他死死地盯着白苍术的脸,白苍术,苍术。当真是一味祛风散寒的良药。只可惜啊
    孟骏德故意缓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只可惜什么!
    原本在祭天台下的孟翼遥,此时也已然领着几名金吾卫匆忙上了这祭天台。他恰好就听见了孟骏德那意有所指的只可惜。
    孟鹤知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她双眸死死盯着白苍术。她隐约觉得白苍术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而白苍术则是不着痕迹地避开与孟鹤知有眼神交流。
    孟翼遥示意金吾卫上前,拿下孟骏德。
    孟骏德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孟翼遥与孟鹤知,便轻轻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口浊气,随后再次开口道:你们抓住本王又能如何,若是本王今日不能活着走出这祭天台。那么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
    这时,有一批人马声势浩大地闯入了祭天台下。
    祭天台下的金吾卫们,纷纷站了出来,列队做出一道人墙,将诸位大臣和祭天台护在身后。这批人马见状,并未上前与金吾卫对峙。
    不消片刻,这批人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公玉昊护驾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随后,众人便见这批人马在队伍中间让出了一条道,身着战胄的公玉昊沿着这一条道一路快步上前的人,金吾卫的人认得公玉昊,便立刻收了武器又撤了人墙,容许公玉昊上前禀报。
    公玉昊快步来至祭天台下,对着孟翼遥行了跪拜之礼,大声禀报道:豫国公府不负陛下之重托,现已包围了五王爷的府邸,并抓拿了叛乱的一干人等。
    孟骏德一听公玉昊此言,犹如糟了晴天霹雳一般,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随即又是仰头大笑带着些心有不甘的悲愤大声呼喊道:苍天负我啊!!
    他蓦地看向站于自己对面不远处的白苍术,红着双眼,一副恨不得要其扒皮生吞的架势,就要朝她冲过去,却被眼疾手快的金吾卫拦下。
    孟鹤知见状,赶忙上前,将白苍术护在自己身后,俏脸上多了一丝寒霜:皇叔,这是何意。
    孟骏德充耳未闻般无视了孟鹤知的提问,转而抬起手指向她身后的白苍术,满是讥讽的笑意道:好,当真好的很。白怀朝当真教出了个极有本事的孩子。可那便又如何呢,这地狱虽冷,但有你白苍术相伴,本王亦可踏歌上路。
    面对孟骏德此言,白苍术仅是一如既往地浅浅一笑,自孟鹤知身后走了出来,步履缓慢地来至孟骏德面前。毫无惧色地直视孟骏德,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本向死而生之人,能得王爷如此评价,也是此生一件乐事。
    将他带下去。
    孟翼遥命金吾卫将孟骏德带走,那位刚才与孟骏德沆瀣(hngxi)一气的韩大人,此时却是连滚带爬地来至孟翼遥跟前,不住地与他磕头谢罪道:陛下,陛下。微臣不知那五王爷竟有如此野心,他居然敢意图谋朝篡位,他
    够了。
    孟翼遥紧蹙眉头,冷着脸不怒自威地看着他反问道:朕瞧韩大人虽是一介书生,方才躲那冷箭的本事倒也不逊色于一般的武将。
    这时,一名身着侍卫服饰的人被一名金吾卫押到孟翼遥面前:启禀陛下,方才那支冷箭便是此人所为。言毕之际,用手便将此人的头往上一仰。
    白苍术认得此人是孟骏德府中的一名府兵,随后她便听见孟翼遥哼笑一声,再次看向这位礼部尚书,冷笑质问道:韩大人,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讲?
    陛下赎罪,陛下饶命啊。微臣只是一时糊涂。
    韩大人自知无法辩驳,只得不断地向孟翼遥磕头,请求他的饶恕。但孟翼遥却根本不想听其瓜噪之声,他示意金吾卫将其押下去。
    随后,祭天台下公玉昊呼喊道:陛下,冠军侯已身亡。
    孟翼遥慢悠悠地来至祭天台的护栏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极为冷漠地扫了眼已然僵直了身体躺在地上的呼延翦。呼延翦依旧用手捂着自己的咽喉,双眼圆睁满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孟翼遥年纪尚小,且初次动手却丝毫不惧。他甚至再次抽出了自己腰间佩戴的那柄佩刀,并将其用双手呈上展示于上天。
    紧接着,他便大声与上天说道:我大遂自□□开国以来,祭天礼本就分为文祭与武祭。历代先祖崇尚文祭,但今有奸臣谋逆妄图颠覆我大遂皇室。翼遥身为大遂皇室子孙,不得已重启这武祭,斩奸臣于祭天台下,望大遂先祖赎罪,佑我大遂千秋万世。
    第23章不得偏私
    之后,孟翼遥与白苍术换回了各自的服饰,这祭天礼虽起了些波折,但也如期举行。而祭天台下的大臣们也见识到了孟翼遥的手段,谁人还敢小觑这位年少君王,只怕会落得与呼延翦一般的下场。
    换回紫罗繍(xi)辟邪袍,头戴幞头的白苍术信守承诺,站在一旁全程观看着孟鹤知的及笄礼。待及笄礼毕,孟鹤知来至白苍术仅数步之遥,正欲开口与她说道些什么。
    公玉昊却是不合时宜地走上前与她行叉手礼道:恭贺安乐殿下。
    也正是他这一声打断,白苍术便被一内侍给叫走了。两人就这么错过去了,这让孟鹤知心中有所不悦,但毕竟今日于她和孟翼遥皆是大喜之日,自然也不好随意恼怒。她也只能按捺心中不快,与公玉昊回礼道:谢过小公爷。
    公玉昊存的是个什么心思,孟鹤知心中自然清楚。今日之前,公玉昊还要与呼延翦一分高下,现如今这呼延翦被孟翼遥亲手斩杀,那自然便已是不足为惧。那么这驸马之位,在公玉昊自然是别无二人,势在必得。
    可孟鹤知却不这么想,她的心思全系在白苍术一人身上,又岂有旁的心思去应对公玉昊。在她谢过公玉昊之后,便赶忙喊来了琼荷与她询问道:琼荷,白常侍因何事离开?
    琼荷上前,毕恭毕敬地回答孟鹤知的问话道:琼荷方才听得一些,说是关于五王爷那遗诏一事。
    听罢琼荷的回答,孟鹤知当即一蹙眉。也就是被琼荷这么一提醒,她才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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