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跟之前一样,都是大家凑公分,将钱全部先放在一个人那里,到时候花多少钱大家公摊。
几人聊上两句后,序齿落座,寻芳给了元宝一些钱,让他到外边儿自己玩儿去,只要到时候不耽误他回去就行。
元宝拿了钱,便跟叶寻芝还有梁佩恩的小厮一起出去了。
小厮们出去之后,寻芳他们所在的船里也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等人凑够,围在大桌前。
几个年纪稍长的人,用当下时兴的笺子,请了三四个姑娘来。
这里男女比例是男多女少,严重失调,主要是看在还有寻芳他们在,因他们年纪小,也不好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便没有请太多姑娘过来。
请的这几位,不过帮忙布菜倒酒,还有调节氛围罢了。
酒过几杯,吃了几口热菜,行了两段令,大家脸上泛起微红。
兴致上来有人吟诗两首,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最近南边儿发生的事情。
第100章
在席上, 大家说起这场暴动的时候,大多说的都是那些百姓不好。
遇到了敌人竟然不知反抗,反而成了强盗, 回来自家□□烧无恶不作。
寻芳他们三人年纪小,不好插话,只勉强听着。其实他们三人私底下有聊过这事儿。
据寻芳所知,华夏百姓大多都是能吃苦耐劳的, 只要生活还能过得去, 一般来说都不会乱来, 除非日子过不下去了忍不住。
寻芳觉得他们的日子应该是过不下去了, 所以才不得不反的。
当然, 估计被逼上梁山的也不少。
最主要的,是这时候的人文化水平都不高, 愚昧的程度寻芳都不忍细看。
但凡有人弄出个迷信传言, 人家就当成天意了。
自然这也得天时地利人和, 要是不艰苦又没有矛盾,更没有人鼓吹, 谁也不会说乱就乱,毕竟这时候造1反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之前寻芳在俞鹏那里也听过两嘴,南方那里平息了□□, 结果后续承诺的补给却还没有跟上。
寻芳觉得这乱只是一时平息,或许总有一日还是要再乱的。
如今桌上众人还在感慨天恩,觉得那些叛乱的人不自量力,朝廷派了军队下来, 顿时就将叛乱给剿灭了,夸了好一顿我朝军队神勇。
说着说着,没得夸了, 大家这才停了下来。
寻芳见他们收势了,便说道:“我听说,这事儿好像还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呢,估计还得一波三折。今年南方洪涝,这田地里的粮食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种出来。照我说,估计还得饿死不少人。”
在场都不是当官的,对于上面的事情不怎么清楚,况且有许多家境优越的人,又是年轻就做了秀才,这些人大多没吃过什么苦,没有实践不知事实。
虽然没有“何不食肉糜”这样的无知,却也没在官场经历过。
他们不知道这克扣的东西是可以自上而下一层一层的,只觉得闹出乱子的人都是刁民。
有人见寻芳这么说,便问道:“这是怎么说?”
寻芳正待要说,却感觉袖子被人拽了拽。
他朝旁看过去,却发现是叶寻芝朝他轻轻看了一眼。
寻芳见他这样,冷静了下来。思考了一下自己即将要说的话。
是了,如果继续说下去,必定要牵扯到朝廷些许内幕。况且他所知道的官员克扣粮食,都是从俞师父那里听来的,俞师父又是从难民那里听来的,一切没有亲眼瞧见,不好乱说。
再来这要是说出去,多少跟为官的作对。
要是叫在场有心人听了过去,将来告他怎么办?在场这么多人证,难道还叫他们说自己没听过不成?
就算以上算是他杞人忧天,这里在场都是真心跟他相与的人,那他这话也不能乱说。
这些消息,明眼人打听一下,他们多少都能清楚,寻芳没必要做个带头的,告诉他们叫他们知道。
他现在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样见识这样思想,确实有些过了。
随即,寻芳笑笑,只说道:“我之前听我舅家一个住店的客人说的,具体也不太懂。他们闯江湖的人,天南地北的走,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有时候说的话却挺对的。”
见寻芳这么说,大家也不觉得奇怪。许多人愿意跟寻芳一个小孩儿在一起玩,大多是因为寻芳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将来前途一片光明,加上他本人长相就讨喜,所以才带着他一些。
若是这会儿他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论来,那结果就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大家都觉得他在政治上聪明的过分诡异,另一个就是大家都觉得他在胡说。
毕竟寻芳现在的年纪,才只有十一二岁。
“这事儿,我也有听说。”梁佩恩看着寻芳,说道。
寻芳知道他应该是清楚自己想要讲的话了,在场知情的人都不好直接说明,因此都轻轻带过了。
杨雪松坐在寻芳另一边,整个晚上都在喝酒。
在寻芳的这话题之后,今日晚上的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之后换了几个话题,总算将氛围掰扯回来一些。
吃完了酒后,在场的照样有两人留宿,他们不会留在船上,而是一会儿要去女人住的地方。
这俩虽然是光棍,却已经改变不了他们嫖1娼的事实,寻芳将二人默默记在心里,准备以后多加疏离。
寻芳知道在古代,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他还是有些精神洁癖,喜欢到处留宿的男人,总归是个精神放纵的人。
兰陵笑笑生说“生我之门死我户”,色字头上总归悬着一把刀,男人这种东西,还是很容易在这方面栽跟头的。
见那两人留宿,在场还有人调侃打趣。寻芳他们三人坐在那里,只是沉默。杨雪松则干脆将脸转开了。
寻芳看着杨雪松这模样,心里甚是欣慰。很好,这个连思想工作都不用做。
晚间天凉了,元庆提早带了一件轻薄的斗篷等在外面,等寻芳出船舱的时候,他正好上前来给寻芳披上斗篷。
这时候穿斗篷,寻芳觉得有些夸张:“九月份,至于吗?”
“爷觉得不至于,太太觉得至于,您要有一个好歹,就是小病一场。叫太太知道了,您觉得我能好过吗?”元庆抱着斗篷站在那里委屈道。
“你穿上吧,难为他尽心照料。”叶寻芝在一旁笑着说道。
杨雪松走在前面,已经下了船。见寻芳他们迟迟不过去,转身过来对寻芳他们问道:“怎么了?还不下船?”
寻芳见杨雪松催,这边儿叶寻芝也劝他。不好再站在门外,便对元庆说道:“穿上吧穿上吧。”
元庆见寻芳同意,生怕他反悔似的,快速将这斗篷披在了寻芳肩上,将绳子系好。
离开了船舱,下了船,这会儿已经快到宵禁,街上不怎么有人了,一时冷清,那凉飕飕的夜风真是找地方就钻进来,确实是冷的。
寻芳下了船后,暗暗庆幸自己穿了斗篷。果然,没有人能逃过真香定律。
元庆跟寻芝身边的一个小厮走在前面,每人手里都拿着灯笼,寻芳他们三人便在路上边聊边走着。
这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夜晚天气虽然冷,但是天空确实漫天的星光,就是月亮一时隐在了云层里,天空照样还是亮的。
“今天你是想说,可能有官员克扣南边粮食的事情吧?”杨雪松走在寻芳左侧,问道。
寻芳此时就站在两人中间,他因年纪小个头小,之前又差点被拐过,所以自然而然的,每次只要跟人一起走路,只要人多就是站在中间,人少他就站在内侧。
寻芳见他这么说,愣了一下。
“做什么提这个?”
叶寻芝也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灯笼的光线不能完全打在杨雪松的脸上。在寻芳的视线里,他的脸有一半在柔和的灯光中,另一半则在有些苍白的月光下。
“就是觉得那些官员真可恶。寻芳、寻芝,等我们将来做了官,也会成为那样吗?如果不是,我们又是否会与他们为敌呢?明明我们将成为跟他们同一阵营的人。”杨雪松低下头,并不去看寻芳。
寻芳看他这幅模样,心里暗道,这小子估计有心魔了。他一心是想要做官,这事儿寻芳是清楚的。
如今自己选择的道路,似乎有些黑暗,前途茫茫看不到未来。
若只是考个科举,可能还要简单许多吧。做人的道理,真是值得一生去学习的。
“不会的。”寻芳伸手拍拍杨雪松的胳膊,说道。
“你现在不是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吗?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我们一起找办法不去成为那样的人吧。”
寻芳是这社会上走过一遭的人,他不敢说这个世界一定光明或者一定黑暗。至少他很清楚,这世上不愿跟那些肮臜恶臭同流合污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听了寻芳的话,杨雪松怔了怔,侧身看向寻芳。却见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满面月华,笑容灿烂地看着自己。
杨雪松忽然觉得,自己内心踏实了不少。
叶寻芝在一旁笑道:“芳哥儿,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道理啊?”
他这是在调侃寻芳,闹得寻芳尴尬挠头,杨雪松却笑了。
三人正说笑着,忽地听见前方有人叫喊的声音:“哪里跑!”
寻芳上辈子看了多少古装剧,这一听就知道是出事儿了。
朝前一看,却发现一个脸上灰扑扑,看不太清楚长相的小孩儿朝自己跑了过来。
确实是小孩儿,看着八九岁,或者十岁的模样。
小孩子太难分辨是几岁了,有的长得快,有的长得慢,又不太能从身高判断,反正看上去比他小一些。
元庆跟叶寻芝的小厮在前面,二人年纪长一些,平时干活也勤快,一下便将冲向寻芳他们这里的小孩儿给拦住了。
“你要跑哪儿去!”元庆喊了一声。
因那小孩儿跑的太快,元庆拦住也不容易,他力气用的大,护主心切,一下就将那小孩儿给抡在了地上,那小孩儿摔了个倒仰。
“哎哟!”那小孩儿吃痛,叫唤了一声。
接着,追那个小孩儿的人也很快跑了过来。
追着小孩儿的人身上围着个围裙,手上袖子撩了上去,矮胖矮胖的身材,看上去很凶的模样,走近的时候,夜风一吹,能让人问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烤鸡味道。
看他这样打扮,这应该是个烤鸡店的老板。
只见他走到小孩儿面前,蹲下了身道:“跑!你还跑!”
说着,动手抢了那小孩儿手里的一个纸包。寻芳猜测,那里面应该抱着一只烤鸡。
这不用费什么联想的能力,小孩儿看着很穷困,身上衣服打了补丁,天冷了还穿着单薄,况且这么晚的天气,正常人家哪个敢这样放着自家的小孩儿到处乱走?
反正这小孩儿,看着也不像是这烤鸡店老板家的小孩儿或亲戚。
估计是这烤鸡店老板的烤鸡被小孩儿偷了,这才一路追到寻芳面前。
寻芳只以为他将这小孩儿偷的烤鸡拿回去也就算了,毕竟一个孩子,没有收容她的地方就已经够可怜的了。
可是让寻芳没想到的是,那老板似乎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那小孩,而是用肥壮的手,一把扯住了小孩儿的衣领。
庶子功名路(科举)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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