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朗与沈裴还没议完事,碍着沈裴的面子,他也不好说些不好听的话,便想吩咐沈非衣先退下,可这刚张嘴,发出的声确是沈裴的。
沈裴抢先了司朗一步,对着沈非衣招手,“到哥哥这儿来。”
沈非衣并非不识趣之人,她瞧见了司朗面色不太好看,便犹豫着没有过去,自始至终都不曾抬头,“我先在外头等着哥哥。”
说罢,不等沈裴回答,便率先出了门。
司朗瞧见沈非衣走了,这才抬眸看向沈裴,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说了也没用,便只是眼含警告,说了一句,“如今局势严峻,你切不可为她大意失了分寸。”
沈裴只是笑,他敛下眸子,后又抬起,迎上司朗的视线,“舅舅放心,我自有分寸。”
相较于太后和皇后,在沈非衣这件事上,司朗倒显得并不十分芥蒂,沈裴便想到他方回宫时司朗同他说的话。
——你若是能顺利登基,区区一个九公主罢了,谁还敢拦着你?
如今看过司朗的行为,再去品这句话,沈裴便觉得,倒也是能从司朗口中说出来的东西。
他今日去齐府呆了许久,之后又去见了尚书令,甚至陪同仵作亲自给齐默验尸,回来后司朗已经在书房等候他多时了。
不过刚聊了一柱香的时间,沈非衣便闯了进来。
趁着司朗还未开口,沈裴便勾了勾唇,跨笑道:“舅舅可知,这齐默是如何死的?”
司朗并不知道齐默去公主府一事,回来也不曾和沈裴聊的太过仔细,前些日子说是齐默受了伤,他也抽不出空来进宫,因着对沈裴放心,便不曾对过多询问。
他见沈裴一副卖关子的意思,也明白了什么:“不是在齐府死的?”
沈裴点了点头,却是不言,看着司朗似笑非笑,半晌才慢吞吞道:“是九公主杀了他。”
“??”司朗一副震惊的表情看向沈裴,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齐默要□□九妹,九妹便将他杀了。”
沈裴说的平淡,可司朗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他自然知道齐默是有武的,可竟能被被沈非衣杀掉,实在让他惊骇。
看着司朗面色,沈裴又继续说道:“我便吩咐我们自己的人假装齐默,原本是想让齐中天过一段好日子,却不想这老东西已经迫不及待了。”话至此,便没了下文。
司朗知道沈裴是什么意思,他原以为沈裴是为了沈非衣,才私下派人将齐默杀了,却不想这齐默早就死了。
后沈裴是看齐中天蠢蠢欲动,才将那死了的齐默摆了出来。
思及此,司朗的表情这才也缓和了些,原本掩着的忧心此刻也散去,他与沈裴商议了后续的事情,便不再过多停留,趁着夜色出了宫。
司朗是太师,进宫来找沈裴是合理的,况且两人又是舅甥关系,无论他什么时候来,别人自然都不会说些什么。
两人自打沈非衣来,聊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司朗这才出门。
外头天已经黑了。
沈非衣从书房出门后,瞧着天色愈加变晚,便去了沈裴的寝宫。
刁公公知晓这外头冷,便给了她手炉抱着,还亲自为她抱了个摇椅过来。
沈裴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这幅模样,小姑娘靠在摇椅上,闭上了眸子,似乎睡着了。
她身上盖着一层并不太厚的绒毯,周遭绕了一圈毛茸茸的白羽。
沈非衣略微偏着脑袋,流苏搭在鬓边,就连坠着的耳铛也贴在颈侧一动不动。摇椅晃得极为缓慢,似乎生怕惊醒她。
那绒毯下头微微鼓着小包,应是沈非衣手中抱着什么,随着摇椅晃荡,沈非衣带着的银铃便轻轻地响着。
沈裴放慢了脚步走过去,他动作极轻,凑近了才能听到沈非衣均匀的呼吸声。
白羽遮住了小姑娘小半个下巴,与她白里透红玉肌相衬,便如不染尘世的仙子一般。
沈裴轻声拉过旁侧的软椅,坐在了沈非衣旁边,指尖勾过那即将要扫入小姑娘唇缝中的白色羽毛。
然后又往下拂了拂那白羽,露出了沈非衣清瘦的下颌玉颈。
男人的指尖刚拂过绒毯上的羽毛,触到小姑娘的下颌,便不舍得再丢开了。
指腹传来的温度似乎有吸力,让他有些撒不开手,连带着视线都黏在了上头。
沈非衣闭上眼睛睡的乖静,柳眉纤细整洁,瞧不出丝毫的杂乱,睫如鸦羽浓密,鼻尖挺翘,玉肌也十分滑腻,没有丝毫的瑕疵。
樱唇并未染上口脂,被她抿着也透出了些浅粉。
沈裴的指尖便不由自主的从小姑娘的下颌跑到了唇上,指腹轻压着饱满的下唇,带来的是极为柔软细腻的触感。
似乎是感知到沈裴的手指泛着凉,沈非衣眉头极轻的蹙起,抿住了唇。
两片唇瓣抿起时,刚巧将男人的手衔在其中,吞了小半个指尖。
许是睡梦中的小姑娘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贴在唇边,便微微张口,用舌尖抵了抵,倒似是在辨别着什么。
舌尖柔软温热,扫过指腹好几番,这才歇下,后便凑近一些,原本只被衔住的小半个指尖如今已经被小姑娘的薄唇没入了一节。
而后她咬了一口,很轻。
可咬过后,她当即又拧起了眉头,似乎也辨别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亦或是,梦里的沈非衣觉得疑惑,这东西怎么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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