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叶家……”
她早已慌了神,本能的跟最亲近的家人求助,满眼脆弱,泪水早已打湿脸庞。
“你发现了?”
“什么?!”姚美人浑身僵住。
她睫羽乱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美目瞪的滚圆。
黑夜中,唯一透光的木门被人毫不留情的关上,轰然一声,吱呀合上最后一丝光亮。
“爹!!”
“爹你开门,爹,求求你,别这样爹!”
木门被屋里人疯狂拍动,发出阵阵响声,惊恐的抽泣声不断从门缝里挤出。
人影在月光下蒙上一层冷霜,姚木匠用铁链将门锁上,任凭屋里人如何用力都没有办法推开半分。
只能绝望的在里面哭泣。
“爹!!”
轰隆——
一声闷雷响起。
“好像要下雨了。”宁怀赟探出头看着窗外,见只是平地惊雷,还是把窗户紧闭。
顾祈霖正闭着眼坐在桌前思索着下一次的用量,闻言黑眸微睁,往外边瞧了眼。
“不会下,要过两日。”
她低声说了一句,将东西尽数收拢。
“那后日做完事,我们可得快些走,免得淋了雨。”宁怀赟说着,已然是把离开提上了议程。
“你,不在意这事?”顾祈霖抿了抿唇,有些迟疑。
先前分明是宁怀赟最有动力调查才是,偏生是他催着要走。
宁怀赟闻言撑着下颚饶有兴趣的笑了。
“顾姑娘难道还想管这事不成?”
他猛然凑近下压,投下威慑的影子,眸中色彩冷冽寡情。
“只要不招惹到我们身上,自然明哲保身为好。”
“顾姑娘以为呢?”
看着宁怀赟面上的笑,顾祈霖垂眸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说的对。”
第10章 女嫁殇·八
收拢好最后一瓶药,顾祈霖沉默将束缚双臂的东西一一取下,白嫩的肌肤被绳索勒出痕迹,双手泡白发皱。
她没有在意,收拾好东西之后推门离开。
身后的灵堂罕见的点上了红烛,点点泪花从柱身落下在地上开出了花。
白绸夹带着招魂幡悬挂在头顶,随着推门风涌进时随风飘摇,在风啸鬼哭声中晃晃悠悠,像是无腿的女鬼在头顶晃荡。
偏生红烛火辣,将室内都衬托出几分喜气。
“顾师傅。”管家殷勤的迎了上来。
他递了个荷包过去,眼带深意:“这次的报酬都在这了,师傅打算何日启程?”
顾祈霖将荷包收入袖中,闻言下颚紧绷,漂亮的小脸在黑纱下越发冷凝。
“今日便走。”她冷声说道。
“我与顾师傅还有要事南下,今次就此别过。”宁怀赟头戴帷帽背着大箱从顾祈霖的手中接过东西。
将要走了,他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直往雷点上踩,是能好好与人说话的。
管家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祝两位师傅一路平安。”
“多谢。”
两人东西不多,整理好行囊,当真踏着夜色就出了叶府。
时间已至深夜,此刻城门未开,唯有北门有个小门可以进出,又四下寂静。
两人结伴离开,身影在月色下黯淡模糊,唯有铃声清脆,伴随人影消失在无边黑暗之中。
轰隆——
平地惊雷声声作响,将夜色劈的惨白。
然几声过后,又悄无声息的收了神通,到底没能落下雨来。
守门的将领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抱着□□没忍住低着头打起瞌睡。
却忽闻一阵铃声,他不免抬头望去,只见一高一低两道人影由远而近,黑色的影子投射在墙上被拉的细长。
叮铃——叮铃——
铁铃铛声声作响。
道袍、黑纱、巨箱。
这几个特征叫守将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双目大睁看着两人走近。
他们脚步轻盈,即便背着木箱也落地无声,宽大的道袍没过鞋面将全身遮掩严实,帷帽轻纱掩去他们的面容,唯有黝黑的发丝在背后飘荡。
守将惊恐的将目光落在两人的衣摆,只盼能从行走间瞧见那一瞬鞋面,却不想裙摆俨然不动,两人行走好似飘在空中,叫人发自内心的感觉到恐惧。
叮铃——
随着铃声远去,守将才发觉自己竟忘记了呼吸,险些将自己憋死。
他还未松口气,一转头突然瞧见一身披羽衣的神婆埋头朝门口走来。
神婆披散着长发,花花绿绿的羽衣披在身上夜里瞧着格外诡异,像是某些奇怪的妖鬼,在黑暗中张牙舞爪的发出尖笑。
守将一时呼吸急促,本能的贴着墙走,只恨不得自己能埋进墙里。
满脸都是对未知的恐惧。
神婆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摸到怀里的银子,她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加快脚步走出城门。
正待她摸着银子想着叶家的钱真好赚时,斜里飞出一道鸦青色的身影,黑色的轻纱在风中疯狂摆动,她只来得及看这些,天降一个麻袋劈头盖脸的就把她给笼罩住了。
“唔唔!”神婆在麻袋里挣扎着,被人摸黑堵住了嘴。
只能感觉自己被人抗了起来,不知颠簸了多久,终于被丢了下来。
她连忙将身上的束缚给折腾开,好不容易扒下面上的麻袋,迎面就是城隍怒目圆睁的威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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