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阿嬷过年贴的娃娃。
小花一笑:“哩也来啦!”
沈熙知点点头,学她的样子去接雨。
他从没有这么玩过雨,妈妈每次都说:“别被雨淋到了,会感冒。”
可她好像从来不担心感冒,她会游泳,会摸田螺,会在田里玩得脏兮兮,每天笑得很傻,好像真的比较笨一点。
还有,她不哭。
就算被人骂,被人打,也不哭。
这实在是一件很新鲜的事,要知道他班上的那些女同学没考一百分都是会哭的。她们不会打架,不会摸田螺,下雨天都撑伞。
她们和这个傻丫头一点也不一样。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玩了一会儿,鸡圈里的老母鸡咕咕叫着,小花忽然站起来,说:“忘记喂它了。”
小男孩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远远看着她蹲在田埂上赤手翻着什么。
下雨天虫子都出来了,摊在地上扭动着身子,她很快捡了虫子回来扔进鸡圈里。那只鸡可能是饿坏了,叨叨几下就吃完,小男孩偏过脸,有些反胃。
小花摸摸暖暖的鸡屁股,童言稚嫩:“快下蛋,给阿嬷吃。”
“咕咕咕!”
老母鸡好像听懂了,收起翅膀坐在窝上。
可阿嬷再没能离开那张床,那个阿公又来看阿嬷,小花听见他对阿巴说:“准备准备吧。”
“准备什么?”她问老阿公。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阿巴说:“不许捣乱。”
“我不捣乱。”小花摇摇头,手里捏着一颗鸡蛋,“我拿去给阿嬷看,小鸡下蛋了,可以去赶集了。”
阿巴说:“阿嬷睡着了,明天吧。”
这天晚上小花头一次没跟阿嬷一起睡,而是睡在了阿巴腿上,阿巴抱着她在院子里坐了整整一夜。
再醒来时,她被允许进去看阿嬷,阿嬷穿着漂亮的衣服,看起来比平时好看,小花说:“阿嬷,起来去赶集了。”
阿嬷摇摇头:“不去了。”
“为什么?”
“我要走了。”
“去哪里?”小花问。
阿嬷没说要去哪里,而是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哩阿巴会带哩去上学,哩要乖,好好念书,不要再回来了。”
在离开阿嬷和上学之间,小花想都不用想地选择了阿嬷,她说:“我不上学了。”
阿嬷的轻柔触碰变成了没什么力气的一巴掌,但小花还是感觉到了疼。她眼泪泛出来却不敢哭,因为进来前阿巴说了:“不许哭。”
阿嬷却没有再说话,缓缓垂下手,闭上了眼。
***
小花突然听见阿巴在哭,她搞不懂,阿巴不是说不许哭吗?
忽然有很多人进来,跟阿巴一起哭,小花呆呆站在床边,怎么也想不明白。
后来,阿巴又把她扔出来,交代她:“不许乱跑。”
她看见阿巴眼睛红红的,懂事地点点头:“不乱跑。”
窗沿上挂着一片荷叶,是前几天她闹着阿嬷给她摘的,荷叶那么大,可以做成小斗笠和小尖帽,只是放了好几天,有些黄了。小花把小斗笠和小尖帽都戴上,走到鸡圈边蹲下,小手伸进去摸了摸,摸出两个蛋,她捧在手心里,小声问鸡:“二十后面是什么?”
老母鸡看了她一眼,咕咕叫着。
她说:“哩也不懂吗?那算了,以后问阿嬷好了。”
“问不了了。”小男孩走过来,撑着一把蓝色小伞。
“为什么?”小花抬起头,小尖帽从脑袋上掉下来。
“你阿嬷走了。”
“没走。”小花摇摇头,指着屋子说,“阿嬷在里面,睡着了。”
“不是。”他说,“她死了。”
小花的手还指在空中,脑子却跟不上,“死是什么?”
他说:“就是走了,再也见不到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懂,但爸爸是这么跟他说的。他刚才过去看了一下,这个小花的阿嬷变得好可怕,冷冰冰地躺在床上,脸上一层青色。
小花突然站起来,拔腿往里冲,可院子里突然多了好多人,跌跌撞撞的,耽误了她见阿嬷的时间。小花推开门,看见阿巴跪在床前,阿嬷还在,阿嬷还在呢!
“你骗人!”她回头大喊。
阿巴狠狠捏了她一下:“不许吵!”
可疼了,她捂着手臂发抖,倔强地说:“他骗人。”
最后还是被扔出来了,刘美丽的妈妈给她换上了白色的布袍,帮她梳好头发,在上面绑了一圈白布。她要扔掉小花的荷叶小斗笠,小花闹着不肯,抱着小斗笠站在门边,一步也不离开。
那个讨厌的小男孩又走过来,她躲不开,听见他说:“你真的很笨。”
***
阿嬷的小院好像从没来过那么多的人,小花仰头看去,不知谁撑起了盖棚,棚顶挂着绵延的白布,将她小小的世界裹住,看不见天。
小男孩的爸爸显然也没预料到事情的发展,一把捞起儿子去了别的地方,再回来时,小花发现他身上的红色短袖换成了黑色的。那是黄小胖的衣服,她见过,穿在他身上大了很多,有些滑稽。
她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大人们忙忙碌碌地升起火灶,架起圆桌,老母鸡在一片嘈杂中提嗓咕咕,从鸡圈到屋子的路变得更难走,她要避开大人匆匆而过的脚步,要越过比她高的圆桌,还要远离火灶。小花艰难地到达后不敢相信地发现鸡圈里又多了两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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