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急得五内俱焚,又觉得宁端此刻心中一定比她还要担惊受怕,不由得咬紧了嘴唇,将方才因为染了鲜血和汗水而显得湿滑不已的手掌心擦干净,又郑重地握住了自己的软剑。
王骞一边担心自己的妹妹,一边却又担心着走在他前方看似无懈可击的宁端。
只有他知道,宁端的旧伤拖了多久,赶路期间如何恶化,刚才又受了多少新伤……
哪怕宁端此刻突然倒下,王骞都不会觉得奇怪;可这人就笔直沉稳地走在前面,一幅没事人的样子,叫王骞心里头忍不住浮起了敬佩之情。
密室所在的宫殿并不远,宁端仿佛早就知道那处的位置,一点弯路也没绕便直接抵达,守在门外的两名死士立刻盯住了他,警惕地抽出自己的武器。
宁端没多看他们一眼,王骞就在后方两箭将两名死士纷纷射伤,这两人还没来得及怎么反抗便被宁端在门口两刀斩杀。
宁端面色冷峻地踏过地上蔓延的鲜血走入宫殿,轮椅上的樊子期好像提前知道他会来似的,已经将轮椅停在了密室的墙前。
其余四名死士一字排开,挡在樊子期的面前,如临大敌。
——哪怕是这些悍不畏死的死士也知道,只他们四人想要拦住宁端,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此刻落入绝对下风的樊子期却面色不改,他将手掌按在墙上,道,“宁端,她就在这堵墙后面。”
宁端没答话,但他手中的佩刀闪了闪,那薄如蝉翼的锋利刀刃好似下一刻就会落到樊子期的身上一般。
“若是我让人将这架子砍倒,就会被算作强行开启密室。”樊子期不慌不忙地说,“到时候无论是里头启帝留下的宝藏,还是席向晚,都会死在里面,你连尸体都找不到。”
“——你!”翠羽一踏进屋子里,正好听到这句,气得咬紧了牙关,“就你这般,还敢说自己心悦夫人?”
樊子期闻言多看她一眼,微笑有些凉薄,“我扪心自问绝不会伤她,但——宁端,你敢信吗?”
宁端终于开了口,只有三个字,“你想走。”
“让我安然离开此处,我便不会让死士贸然破坏密室。”樊子期颔首微笑道,“这样席向晚又能安然无恙,我也能逃脱一劫,皆大欢喜。”
“呸!”翠羽失血得有些头晕眼花,下意识地啐了一口,“谁会拿自己心爱之人来当筹码,就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
“小丫头懂什么。”樊子期并没有动怒,但他也敛了笑容,道,“江山和美人,我两者都要,丢了其中任何一方,便算不上赢。”
“你可以走。”宁端冷冷道,“但只你一人走。”
樊子期眯起眼睛,他轻轻拍拍自己的双腿,毫不避讳地道,“你看看我的腿——这还是拜你所赐——我一个人怎么走?”他慢慢地说,“你让我带着三人走,只在此处留下一人,如何?”
王骞带着几分超脱年龄的冷静盯了樊子期一会儿,又将视线依次落在那几名严阵以待的死士身上。
哪怕樊子期口口声声说他不会伤害席向晚,但在场的人谁也没信他这句话。
王骞甚至相信等到樊子期一脱险,他留下的死士就会毫不犹豫地抽刀看向那脆弱的雕花架子。
年轻人摩挲着掌中的巨弓,不动声色地调整起自己的呼吸来。
他得在毫厘之间一击必杀。
樊子期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也知道自己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
他狠不下心来真的将密室毁去、一同杀死席向晚,但又不得不用席向晚当做理由来逼宁端退步,才能换来一线生机。
只看,宁端是不是能狠得下心来不管席向晚的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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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宁端来说根本是一道没有选项的选择题。他的视线从四名死士脸上一一扫过, 而后毫不犹豫道, “可以。”
虽然心中对宁端的答案本就有些把我, 但是在听见宁端这么说的时候,樊子期还是轻轻松了口气。
他庆幸于自己押对了宝,又为宁端对席向晚的感情坚实而心理扭曲。
——我比这个男人差吗?凭什么娶走你的人不是我?
樊子期心中是这么想, 但这没有让他的动作迟疑下来, “樊六, 你留下。”
一直为樊子期推着轮椅的那名死士突然出声道, “公子, 请换我留下。樊六年纪小,我不放心。”
樊子期微微蹙起眉,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陪同自己到了汴京、逃回岭南、又再度回到汴京的属下, 思虑片刻便颔首, “好。”
这是一枚很难逃生的弃子身份,樊子期心中清楚。
但到了这时候,也没有太多由着他去选择的余地。
待这名属下往后退了几步后, 樊子期便抬头看向了宁端。
宁端提刀站在门口不远处,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那里, 吩咐道,“王骞,翠羽,让路。”
翠羽捂着伤口后退两步,清亮凌厉的视线落在樊子期身上。
樊子期不痛不痒地让另一名死士推着自己往宫殿外走, 步伐十分缓慢,在经过宁端身边时,空气更是紧绷得叫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被留下的那名樊家死士紧紧盯着宁端的动作,生怕他一言不合就出手,那他必定也会选择叫席向晚同时陪葬。
樊子期神情不变地同宁端擦身而过,心脏却疯狂跳动得好似要炸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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