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青天白日,不害臊。”
“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席向晚无辜道,“这处只剩你我二人,又不是要做什么徇私枉法的事情,有什么可害臊的?”她笑吟吟地说,“你是我夫君,又不是外人。”
“你真是……”宁端声音渐低,他带着两分无奈咬住席向晚嘴唇轻轻磨了磨,“我说不过你。”
席向晚轻笑,“我还当你是被我花言巧语骗到手的呢。”
宁端干脆专心致志亲得她说不出话来,心想手段层出好不容易把人骗回家的明明是他才对。
要知道他第一次见席向晚的时候,别说席向晚,汴京城中绝大多数的人还连“宁端”这两个字都没听说过;但那时年纪小小的席向晚,只在乞巧节上露面了一次,就已经是许多人心中认定的下一任汴京第一美人了。
宁端那时候看着消瘦的小姑娘,心中想着这小身板若要当第一美人也显得太寒碜了些,总该养胖些才能算数的。
然后小姑娘朝他一笑,宁端就把这前边这念头给收了回去。
美人病中自然有弱不禁风之美,即便小姑娘面色白得几近透明,也看得出未来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这谁也不能昧着良心否认。
宁端承了她的恩,就将她的名字记在心上,想着总有一天要将这恩情还回去,但在那之后席向晚的身体愈发地羸弱,一年里出门竟是一次都难得,宁端自己也忙,自然没有见她的机会。
在那之后的第二次见面,竟就是在望玉池畔。
宁端想着该还恩了,便下意识替她解了围,还一不小心将当年心中没说的话给漏了出来。
人人都道席向晚寻了一门好亲事,当朝首辅对她宠得如同世间珍宝,宁端却始终没觉得自己比席向晚高出一等过,多少都有少年时那惊鸿一瞥两人云泥之别的影响在。
“夫君想着外头哪支花呢?”席向晚捏着他的耳垂笑问道。
宁端回过神来,亲亲席向晚的额头,顺手掂掂她的重量,自觉已经将她养得比少时见面那一次胖了许多,口中道,“想家中我亲手种下的虞美人。”
他少时只当珍宝看的鲜花,如今已经开在他自家的院子里了。宁端想,年少时的自己是肯定想不到这一日的。
席向晚勉强满意地松了手,她道,“夫君如今越来越会说话了。”
宁端用下颚蹭过她的额际,一本正经,“是夫人教得好。”
翠羽同碧兰没跟进去屋子里,只在外头见到梁元任钱伯仲、宣武帝苏公公先后走出来,等得脖子都要断了也没见到席向晚和宁端,不由得在外头担忧起来里头的情形。
“大人和夫人不会在里头吵起来了吧?”翠羽忧心忡忡,“大人也真是的,要来长乐坊办差就打发钱伯仲来不就行了,还偏偏自己跑来这处,夫人再宽宏大量也得生气啊!”
碧兰从未来过长乐坊,不太理解翠羽为何这般担心,“夫人自己还常去勾栏瓦肆呢,又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有什么好提心吊胆的?”
翠羽揪揪自己的头发,愁眉苦脸地给她解释,“你刚才在外头看见女人了没有?是不是全是男人?”
碧兰摇头,诚恳道,“还有夫人和咱们俩呢。”
“除了夫人和咱们不就没人了?这可不是正经人会来的地方,四——陛下也真是的!”翠羽一跺脚,越想越觉得不妙,她抬脚就想往屋里走去,想硬着头皮打开屋门偷偷看看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才刚刚推了一条缝,门就从里头被人拉开了。
翠羽一个平衡没站住,险些往屋子里头栽去,好在有功夫底子硬是给站稳了,抬头一眼站在屋子门口的不是宁端还能是谁?
宁端怀中正抱着席向晚,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翠羽,那冷冰冰的眼神叫她一个激灵就往旁边跨开让出了路。
席向晚倒是笑个不停,道,“你吓翠羽做什么,她也是替你担心。”
宁端无可奈何地将席向晚放下,道,“时间还早,长乐坊里不太平,你如果还要在这处逛,不要让翠羽离太远。”
“不担心我找小白脸了?”席向晚调侃。
正伸手替席向晚整理衣襟的宁端动作一顿,他危险地望了席向晚一眼,伸手捏住她精巧的下颚抬起又亲了一口,道,“夫人说了为夫比什么小白脸都英俊,我再担心这些岂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翠羽赶紧捂住眼睛低下头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同时也松了口气——她担心的事情好歹没有发生,要知道多少人浓情蜜意的时候眼里都是揉不得一点沙子的,好在席向晚不是那样无理取闹的性子。
两人独处时席向晚胆子大得很,周围一旦有了丫鬟,她又显得有些害羞起来,下意识往后避了避宁端的嘴唇,自然没有避开,被年轻首辅按着后脑勺予取予求了一阵才放开。
“还嘴贫吗?”宁端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
席向晚瞪他,清亮凤眼里几乎能沁出水来,“不害臊。”
宁端扬眉,用她的话回敬她,“你是我夫人,又不是外人。”
席向晚撇撇嘴,“不看了,既然长乐坊是梁元任在管,又有都察院插手清查,如果里头真有你我所想的那东西,自然很快也会找出来的。”
关于“宝藏”一事的真假,席向晚方才已经给宁端细细说过,接下来的排查之中,只要仔细在长乐坊中搜索是否有疑似暗室的存在便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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