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席向晚是宣武帝,即便真让这几个朱家的子弟活下来,也绝不会让他们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满门抄斩的仇,谁说得清楚呢。
即便朱家是家主带头做了天大错事的,偌大一个朱家里头,总归有人是无辜被牵连的——正如同席向晚记忆中,被连株了的席府大房众人一般。
“豫亲王倒是找对人了……”她喃喃自语地说。
第二日,朱沐便从豫亲王府到了席府,她原本是不愿意出门的,听豫亲王府派到她身边的丫鬟说是去看席向晚,犹豫了会儿才出了门,坐着马车到席府的时候正好日上三竿的功夫。
朱沐到的时候,席向晚正在试绣房刚送来的嫁衣。
这嫁衣是件样衣,已剪裁缝制好了,只等她穿过尺寸合适,便收回去开始做绣工,避免大小不合适,到时候还得返工,时间一来二去就拖不住了。
“姑娘,朱五姑娘来了。”
席向晚正立在内屋等绣娘们替她调整身上的大红嫁衣,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也动不了,闻言道,“请她进来坐吧。”
碧兰出去不一会儿便引着朱沐进来了。
朱沐看起来又瘦了些,脸看起来更是只有巴掌大了。她身上的衣服首饰倒都是极好的,身旁下人也恭恭敬敬,看来豫亲王府没有短她什么。
毕竟豫亲王跑前跑后,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准王妃,这感情不是一般就能有的。
席向晚想到那日豫亲王来找自己求情时说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她朝朱沐点点头,“你来了?先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朱沐怔忡之间应了一声,站在门口看着身着一身大红衣衫的席向晚,有些走神。
她也曾经无比期盼着自己穿上这样一身衣服出嫁那天过的,只是现在……
朱沐想到家中情况,有些苦涩地勉强笑笑,“晚姐姐,这身嫁衣真衬你,等那成亲那日,首辅大人得看呆了吧。”
席向晚含笑望了她一眼,“我听宁端说,你的婚期也将近了,还羡慕我?”
朱沐只当席向晚是个普通大家闺秀,不知道外头风风雨雨的——毕竟如今朱家的丑闻还被宣武帝等人按着,尚未公布出来,别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她不自然地撇开目光,道,“我……我的婚期还没定下呢,还要等等家中人怎么说。”
席向晚扬了扬眉,正要说什么,身旁绣娘小声提示道,“席大姑娘,这嫁衣,最短也要这么长了,您看?”
席向晚扭头看去,自己背后仍然拖出去一长串,看着昳丽华贵,走路却是真费力。
不过她也不是头一回穿这么华丽的嫁衣,便点点头道,“就这样挺好。”在绣娘们忙活着给嫁衣上做各种记号的时候,她又转向朱沐,朝她笑道,“你可知道女子出嫁的时候,嫁衣为什么要在身后拖这么长?”
朱沐摇摇头,“为什么?”
“自然是两人恩爱长长久久,地老天荒的意思了。”绣娘在旁笑着解释道,“另有一说,是女子行走不易,需要相公扶持才好安安稳稳走完一生,所以呀,嫁衣做得越长,越说明新嫁妇是受夫家尊重敬爱的。”
“难怪我小时候见过有人嫁衣拖出去三五丈的,”碧兰恍然大悟,“我还道是人家布买多了没地方用呢。”
听了碧兰的话,朱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道,“三五丈的后摆岂不是寸步难行?”
“可不是嘛!”碧兰应道,“几步路的功夫,走了快半刻钟才将那后摆理顺呢。”
“席大姑娘,这就可以了。”绣娘记完了几处改动,开口道,“姑娘可以将这身换下来了。”
席向晚去换衣服的功夫,朱沐被碧兰带着在内屋里头坐下了,她神思不属地喝了口茶,突地听见窗格上有笃笃的声响传来,疑惑地侧头看了一眼。
碧兰也奇怪地过去打开窗,一只灰色的鸽子毫不怕人地飞了进来,停在了朱沐面前的桌上。
朱沐好奇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鸽子的背脊,见它没有反应,又大着胆子拿指腹抚摸了鸽子的小脑袋,微笑了起来。
“姑娘,屋子里飞进来只鸟儿!”碧兰喊道。
屏风后的席向晚嗯了一声,“它带着信没有?”
朱沐低头一看,鸽子的脚上果然绑着个小小的竹筒,“似乎带着呢,晚姐姐你出来看看?”
席向晚绕出屏风时已换了一身比嫁衣方便太多的常服,她伸手熟练地将鸽子从桌上捧了起来,指尖一按便将那小巧的竹筒打开,抽出了卷起放在其中的纸条。
“飞鸽传书!”朱沐惊讶道,“就和戏文里说的一样!”
“碧兰,”席向晚含笑将鸽子交到碧兰手中,“给它些东西吃,好生准备着,这些小家伙往后几日还会不断来的。”
碧兰捧着鸽子小跑出去了,席向晚则是坐到朱沐身旁,将纸条上的字句一眼扫完,便将其捻起放到了一边,道,“金陵那头家里出了点事,我大哥去查了,那头每天给我寄信回来就说说查得如何的。”
“大事吗?”朱沐并不晓得豫亲王府外面发生过什么事,有些担忧,“会不会影响你成亲的日子?”
“不会的。”席向晚不以为意,“不说我的事了,你呢?眼看着又瘦了,没有好好吃饭?”
“我吃不下。”朱沐勉强道,“大约是还没习惯汴京城的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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