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端面无表情地紧盯着他。
四皇子抱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几乎和宁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自然不怕宁端的这幅冰块脸,“你既然来找我,自然是因为你觉得我应该见她?”
宁端坐了下来,他平淡地说,“不见,你会后悔的。”
四皇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身体前倾,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如果可以,我也想救王家。可你别忘了,就算证据经了咱们的手送到父皇手中,也是救不了他们的!”
也就是这块地方是四皇子的大本营,守卫的都是他的心腹干将,否则这样直白的话,他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她很聪明,她也知道。”
四皇子啧啧出声,“宁端啊宁端……皇姑姑知道这事儿吗?”
宁端心想赐婚的圣旨都是嵩阳长公主给他弄回来的,你猜她知不知道?
“我不管,我就等着看好戏了。”四皇子耸了耸肩,坐没坐样地往椅背上一瘫,想了会儿,突然道,“还记得咱们悄悄跑去买的那些荒地吗?”
宁端颔首。
“原先我也不怎么信的,只是母后信那道士的话,硬说那下面藏金埋玉,我才挪出了些钱来,手头可真吃紧……”四皇子感叹了两句,话锋一转,“你猜怎么的?”
宁端面无表情地端着茶水,好似根本没听见四皇子卖的关子。
四皇子撇撇嘴,自个儿接着往下说道,“工部派人去勘测开采那块还得等到明年,可我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咱们只买下了一半不到的地,剩下那些,全被另一个人给买走了。”他坏笑着看看仍旧无动于衷的宁端,神秘地拉长声音,“或者说,被另一个姑娘家给买走了。”
宁端终于抬起了眼睛。
四皇子得意洋洋地将双脚都架到了桌上,晃着脚尖道,“惊不惊讶?和咱们一样‘未卜先知’了的人,居然就是席家的大姑娘!”
宁端脑中划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席向晚哪来那么多的钱?
她尚未出嫁,没有可以自己变卖动用的嫁妆,月钱这点小数目也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那么聪明,应当不会让自己陷入麻烦之中……
“若是你在替她担心,倒是大可不必。”四皇子派人追查此事已经有段时日,前不久刚有眉目,说起来头头是道,将席泽成是怎么在六皇子的陪读考校上大放光彩的事情也告诉了宁端,嘿嘿笑道,“如果这件事也是真的,就算她不来找我,我也迟早会主动想办法和她见上一面的。时间和地方你看着安排,越隐秘越好。”
“今夜。”宁端道。
“好,那就明……”四皇子一顿,瞪大眼睛,“今夜?这么急?”
“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急?”
四皇子被宁端唬得一愣一愣的:都察院当了这些年皇帝手里的尖刀,宁端何时担心过“人命关天”?
他心里百般嘀咕,上下打量着仍旧看起来一派不近人情的宁端,大摇其头:这幅冷冰冰的样子,怎么能讨姑娘家欢心?“你见过那樊子期了没有?这人才来汴京城一个月,便不知道已经迷倒多少贵女了,你得向他学学,多笑,嘴甜!”
宁端想了想昨夜席向晚谈起樊子期的表情,很肯定,“她不喜欢樊子期。”
“你怎么知道?”四皇子一拍桌子,“樊家已经找好了人,准备不日就去席府提亲了,你以为呢?”
四皇子这句话一说完,宁端的目光就看了过来,他顿时浑身一冷,强撑着道,“樊子期是一幅一见钟情的情种模样,这时候还敢上门提亲,席明德可不会拒绝!”
“那就拖他一拖。”宁端冷冷道,“席府不能再多出事端,令圣上更加忌惮了。”
“怎么拖?”四皇子好奇道,“他从岭南来汴京,可不是无的放矢,前前后后安排了上千人,这又是皇城底下,你手脚可仔细些——”
“用不着我亲自动手。”宁端抿了口茶水,“他找谁去提亲,就从谁身上下手。”
四皇子恍然大悟,给宁端竖了个拇指,“高,实在是高!”
于是,樊子期原本千挑万选才找好的名门望族前辈,当天就得了重疾,三个大夫看了都说见不得风需要静养,自然无法出门,消息传到樊子期那头,又是荒废了他好一番的功夫。
这大家族之间的提亲,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樊子期家中长辈都留在岭南,总不能找个普通说媒的去席府,因而就得寻找和樊家、席府都有交情和渊源的人,这筛选是需要许多功夫的。
最好的人选都已经挑好了,却又突然生病;原先以为一定会动心答应他的席向晚,也只让下人传了口信过来说家人不同意冒险;查席向晚的底细一事始终因为被莫名其妙地阻拦而搁浅;乃至于在汴京城最重要的棋子之一,樊子期来了一个多月也没能和对方联系上……
这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樊子期都差点要觉得老天都在帮他的倒忙了。
好在他年少老成,小小地烦躁一阵子就过去了。
“樊家的下人还在么?”
“人在门外,留住了。”
樊子期笑了笑,他起身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字体清隽风流,内容满是对席向晚的担忧和关心,却又并不显得唐突,反倒真心诚意满满。
写完之后,他低头细细看过文字,吹干后才将其折起放入信封,又起身随手折下窗头开得正好的一支日香桂,连同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信交给下属,“让他带回去,亲手送给席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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