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王薇薇忍不住笑了起来，朝陈方圆竖起了拇指。
    ……
    此时男生305寝室。
    路随刚推开寝室门，里面一屋子的人，除了他那三个几乎没说过话的室友外，还有许多别寝室的男生，大部分是20班的，还有一些不认识的脸孔。
    所有人像是等待被检验的士兵，看到路随进去，全体立正：“随爷好！”
    路随：“……”
    “随爷威武霸气！”
    “随爷一战成名！”
    “随爷您是我的偶像！”
    “随爷我们以后全都听您差遣！”
    路随：“……………………”
    ……
    于是第二天的第二食堂，向来独来独往的路随吃个早餐都被围得里外不通，男生们争抢着帮他拿碗拿筷子，抢着付钱请吃早饭。
    而坐在中间的少年，领口开了两颗扣子，校服外套随即搭在肩上，脸上带着倦意和厌世的表情。
    言蹊和俞橙、姚米远远看见都惊呆了。
    言蹊本来想顺便把陈方圆的情书交给他，一看这架势，算了算了，还是去教室再说吧。
    没想到言蹊刚进教室，SS的售后电话就打来了。
    她忙跑到教室外去接。
    文秘书的声音依旧温柔甜美：“是言小姐吗？您好，您上次在我们公司订购的电器已经完全升级完毕了哦，请问您需要更改的地址是哪里？”
    说实话，言蹊都快忘了这茬了。
    她想了想，说：“要不，你们送来我学校宿舍吧。”
    好在耀华高中的宿舍地方不小，本来就有配置冰箱和洗衣机，全部换成新的，室友们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文秘书很是爽快：“好的呢，那么言小姐，您什么时候方便呢？”
    说起时间，言蹊有些为难：“白天我要上课……”
    “那等您下课。”
    “可是，高三还有晚自习，下课得晚上九点了，这个点你们那的送货员应该都下班了吧？要不我再想想……”
    “哦，不，您不用想，有人的，只要您的时间允许，我们随时都有人！”
    言蹊：“？”
    文秘书像是极怕她反悔：“那么，就今晚九点半，到时候我再联系您具体地址，您看怎么样？”
    安排的这么周到，言蹊还能说什么吗？
    挂了电话，言蹊还是有点忐忑，她这么做，不算爸妈违约吧？
    应该没关系的吧？
    言蹊怀着忐忑的心情过了一上午，直到下午体育课她才想起陈方圆的情书还在她口袋里。
    这节体育课因为老师临时有事被改成了自由活动，言蹊环顾四周找了一圈才见路随坐在树干下。
    她小跑过去发现他闭着眼睛，她愣了下，想着要不要过去就见他蓦地睁开了眼睛。
    眼睛通红，眉宇间难掩疲惫。
    似乎每次见他，他都是这副样子，清高里透着一点点的颓丧。
    “你昨晚又没睡好？”言蹊忍不住问。
    路随抬头揉了揉眉心没有否认：“找我有事？”
    “哦，有。”言蹊从口袋里掏出那封情书递给他，“这是我……”
    路随的视线在落在那封情书上时，脸色大变，下意识制止她道：“别！”
    言蹊：“？”
    路随仿佛又意识到了什么，咳嗽一声，才说：“我是说你能不能周末再给我，我……我回家去看。”
    “……”言蹊不明所以，“为什么？”
    路随没好意思说看这玩意儿特么需要勇气啊！
    “你放回去。”他命令着。
    言蹊觉得好笑，想再问，却见他吐了口气又闭上眼睛。
    记忆中在教室看到他，似乎大部分时间他都趴在桌子上睡觉，这人是有多认床，才会在学校一天都睡不好？
    言蹊重新把情书藏回兜里，阳光有些烈，她下意识往一侧站了站，替他挡住了光线。
    路随又梦到了那个场景——
    周围全是惊恐绝望的叫声，他被压在一片碎石中无法动弹，胸口痛得他连呼吸都不能，每呼吸一次，都感觉肺都要炸裂般。
    边上那个满脸血污的女孩徐徐扭头朝他看来。
    言蹊也不知道路随梦到了什么，只见他猛地握紧了双拳，俊逸五官狠狠拧起，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楚。路随痛苦微哼一声，那一刻言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蹲下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梦里的场景突然变得柔和明亮起来，他看见那个女孩的手伸过来，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她说：“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
    之后等待他的不再是身下塌陷，不再是他再次被埋入更深的地下，不再是无尽的黑暗深渊……
    周围渐渐趋于平静，连吹过来的风都是暖暖的。
    路随的呼吸渐渐变得平和绵长。
    记不清这是多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了。
    “陆随？陆随？”
    路随徐徐睁开眼睛，言蹊的脸映入眼帘。
    言蹊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说：“体育课早就下课了，现在离下一节课还有三分钟，我们得回去了，不然要迟到了。”
    她见他有些微愣，一面将他拉起来，似是解释：“你睡着了，我就没叫你，你……”少女扭头，突然用手背轻轻触及他的额角，“没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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