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庄眉宁,之所以处处讨好庄莞惠,难道不是因为讨好这个嫡姐,对她有好处吗?
在丞相府时,讨好嫡姐,能让自己吃饱穿暖,不受下人白眼。
在北定侯府,讨好嫡姐,能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受众人艳羡。
“房妈妈。”
沈扶摇想了想,终是开口:“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亏待我婆婆,想要赎罪。那么我且问你一句。倘若有朝一日,要为我婆婆报仇,你可愿意出来作证?”
“夫人,奴婢自然是愿意的!”
房妈妈连忙点头,道:“莫说是作证,就是让奴婢死,奴婢也愿意啊!”
“房妈妈说笑了。”
沈扶摇并不揪着房妈妈隐瞒不报的事儿不放。
她怎么会让房妈妈死呢?
房妈妈可是当年,唯一的一个人证了。
若房妈妈死了,那青黛院那头岂不是能高枕无忧了?
“房妈妈在大厨房里一待就是二十来年,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干活?”
“夫人的意思是……”
房妈妈一愣,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还以为,是沈扶摇要将自己赶出府去呢。
“房妈妈在大厨房那头待了二十来年,按理说早该升了。实在不行,给你安排个轻松的差事儿也好。怎么到了如今,竟还管着那些杂事儿?”
沈扶摇笑了笑,道:“莫不是,那大厨房里有什么人,瞧着房妈妈不顺眼,处处压着房妈妈一头?”
房妈妈瞧着沈扶摇将事情说得如此直白,也不好再藏着掖着。
只道:“到底是夫人聪慧,什么事儿都能猜得出来。”
说罢,又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同我一同入府的那几个丫鬟中,有一个现如今已是大厨房的管事儿了。
年轻时,她曾与奴婢说过亲,想让奴婢嫁给她那瘫痪在床的弟弟。奴婢没答应,她便说奴婢嫌弃她弟弟,处处刁难奴婢。”
“嗯……”
沈扶摇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杜妈妈。”
房妈妈垂着头,应道:“是她。”
“杜妈妈与你的恩怨,我倒是不想插手的。她掌管大厨房多年,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反而,在采买这一块,为侯府省了不少银子。”
沈扶摇倒没因为房妈妈答应作证,而一昧讨好她。
而是公平道:“这样吧!从明日起,你便不要去大厨房当差了。当然,为了不在以后作证时,让青黛院那头抓住把柄,说你是咱们星辰阁的人,我也不便让你来这头伺候。
正巧城郊外头,有一庄子,现在还缺个婆子管事儿。你且收拾收拾,到庄子里当差。”
说罢,又道:“庄子是新买的,也不打。里头没有主子,你去了以后,便是庄子里最大的一个。想要买什么奴仆,一应由你去办,旁人欺负不了你。”
“夫人……这……这么大的恩典,奴婢……”
“你且好好管着庄子就是。”
沈扶摇摆了摆手,道:“待需要你的时候儿,我自会命人去接你。”
“是!奴婢谢夫人恩典!奴婢谢夫人恩典啊!”
……
房妈妈连说了好几声儿谢,这才被霓裳请了出去。
宁妈妈神色有些恍惚,想来是想起自己的主子了。
沈扶摇看着宁妈妈,道:“宁妈妈可会怪我?既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却依旧没有为婆婆讨个公道。”
“夫人说的什么话?奴婢怎么会怪夫人呢?”
宁妈妈抹了一把眼泪,道:“奴婢知道,夫人自有夫人的打算。更何况,这桩事儿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只能慢慢来,不可鲁莽。
青黛院那一位,这么多年来犯下的大大小小的错事儿,难道还少吗?哪一次,又受到了重罚?就连诬陷夫人与旁人有染这样难堪的事儿,也不过是禁足罢了。
太夫人年纪大了,为了维护侯府的脸面,让侯爷好做人,只能事事隐忍。若不是天大的铁锤锤到庄眉宁身上,太夫人是不会重罚她的!
而庄眉宁这人,就像野草。如果不能赶尽杀绝,拔草除根。那么,做再多都是徒劳!”
说罢,宁妈妈又叹了口气儿,道:“只是可怜了姑娘与侯爷了!母子二人,皆被同一个人算计得如此惨!一个丢了性命,一个则……”
“宁妈妈且宽心。”
沈扶摇知道宁妈妈的感受。
庄莞惠是她从小伺候大的主子,莫止湛又是她一手带大的小主子。
两个主子都被庄眉宁害成这样,宁妈妈心里怎么会好受?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庄眉宁自以为聪明,算计了一切。却不知,因果报应。她所算计得这一切,到头来都是要还给她自个儿的。”
“是啊!”
宁妈妈点了点头,苦笑道:“都是要还给她的!奴婢等着!待她得到报应的那一日,定要烧几炷高香,让姑娘宽心。”
……
前去青黛院打听消息,是沈扶摇的首要任务。
得知庄莞惠真正的死因,则是一个意外收获。
现如今,于妈妈还没服软。房妈妈是人证,却没有物证。
更何况,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
想要彻底扳倒庄眉宁,只有数罪并罚。
而眼下,相较于扳倒庄眉宁,更让沈扶摇担心的,是莫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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