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明明白欣染才是优秀的那个，她却把好话都夸到了白漫珊身上。
    这么多年，白欣染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
    就因为，白漫珊是姐姐，是家中的“嫡长女”吗？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个。
    反正今天白欣染是回来拿东西的，她冷冷扫了眼自己的父亲跟姐姐，没说什么就往楼上走。
    却被白远山厉声喝住：“站住！”
    白欣染脚下没听，白远山当时脸就黑了，他冲上前，拽住了白欣染的手臂，“谁准许你进家门的？你给我出去！”
    他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很大，一下就给白欣染推得摔在地上。
    这时候，白漫珊过来，假装劝父亲：“爸爸，您不要打妹妹！”
    原本没想打的，经过白漫珊的“提醒”，白远山立刻让人拿了藤条来。
    “家法许久不用了，就当成摆设了不是？”
    话音才落，白远山就抬起手，粗长的藤条，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的抽在白欣染的身上。
    白漫珊假装阻拦了一下，生怕这藤条会打到自己，下一秒就躲开很远。
    她站在楼下，漠然的看着白欣染挨打。
    只是现在的白欣染不会哭着求饶了。
    白远山每抽一下，都要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他越打，就发现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在笑。
    “你笑什么？”
    “我笑我们全家就是个笑话。”
    “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这话。”白欣染伸手，挡住他朝自己脸上打来的藤条，无论如何，她的这张脸都是最重要的。
    实际上，好几下都是抽过去被她用手臂挡住，所以她的手臂才会伤痕累累。
    “知道自己错了吗？”白远山用力打了一下子，击中她的后背，白欣染不想哭，可巨大的疼痛，带动生理反应，眼里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她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好半天才抬起手，抹掉脸上的泪痕。
    白欣染的表情依旧冷漠，仿佛这一下下不是打在她身上的。
    “我问你，知错了吗？”白远山毕竟年纪大了，他打她，自己也累了，气息紊乱的问道。
    “我不知。”白欣染按在地上的手握紧拳头，她的身体在颤抖，眼神却如刀锋：“我一直就不知道，为什么我凡事做的比她好，你们却处处瞧不上我？她是亲生的，我就不是吗？！”
    这些话仿佛戳到了白远山的痛处。
    他抬起手，就又是狠狠一下。这下打的重了，白欣染趴在地上，好半天没有动静。
    这给一旁的白漫珊吓的脸色发白。
    不会给打死了吧？
    她是讨厌妹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突然死掉。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同情心，白漫珊就走到这边，替妹妹求情：“爸爸，您别生气了，您打她，自己也累啊，我心疼呢。”
    “让她自己说，知道错了吗？”白远山捏着藤条的手在颤抖，他指着白欣染问，她根本看不到。
    约莫过了五分钟，白欣染的手指才动了一下，随后她慢慢爬起来，一张脸毫无血色，靠坐在地上咳嗽。
    白漫珊说她：“你就认个错，爸爸就不会打你啦！”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白欣染抬起头，望向父亲，眼神异常固执：“到底为什么？”
    白远山被她问的烦了，原本这是隐藏在他心中多年的一块痛，不愿提及。今天不知道是火大还是纯粹被气的，他怒道：“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你不是个带把儿的！”
    当初白远山跟程若清生下大女儿两年以后，就决定要二胎。
    白氏这样的家族，必然是要求个儿女双全的。当年的科技手段远没有现在发达，也只是找了几个妇科的知名主任给看，所有人都说，白夫人这胎必定是个儿子。
    可谁知道，生下来却还是个闺女？
    先不说白家的人已经到处宣扬，说夫人肚子里的是个带把儿的，结果惨遭打脸，白欣染的出生，就是给白远山夫妇带来巨大的恨意。
    他们一致认为，早知道是个女儿，就不要了。
    但孩子都生下来了，也不能弃养，毕竟是白家的种。
    在听到这句话后，白欣染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就连沉默看热闹的白漫珊，都抿住了唇。
    她觉得后怕。
    幸好她是头一胎，是儿是女都没所谓，反正之后都要继续生。
    白远山看着惨兮兮的小女儿，狠话还是说出口了：“你非要问，那我就告诉你！就因为生了你，你妈妈之后就无法生育，每次怀孕都会小产，白家到了我这一代，连个男丁都没有！”
    他说什么，白欣染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只想笑。
    原来……竟是这样么。
    她追问多年的结果，就这？
    除了笑，白欣染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她坐在那里，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布娃娃，面容惨淡，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男人也看不住！”白远山撂下这句话，将手中藤条丢在了白欣染的腿边。
    “爸，我扶您去茶室休息会吧。”
    说着，白漫珊就亲昵的挽住了父亲的手臂，一边走，还不忘说好听的话哄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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