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火的就是杜许,他柔声唤了句:冯郎,过来烤烤火吧,不然你的脚又要疼了。
冯渊满脸戾气的看了一眼翠儿,道:你这个丧门星,遇上你准没好事。
翠儿被骂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不敢过去烤火,只能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吃干粮,肚子饿的咕咕叫。
也不知道爹娘他们怎么样了?冯渊吃了些东西,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
杜许道:爹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杜许无比笃定冯家父母不会有事,毕竟在前世记忆里,冯渊当上大官的时候,高堂依在,这次暴乱中走失应该也没事。
说来也是运气不好,他们上路带的行李太多,被山贼盯上了,大半的东西都被抢了,父母家仆也全都走失,现在只剩他们四个相依为命,朝京城走去。
这次暴乱,听说是跟夺嫡有关。冯渊忽然小声嘀咕了一句。
杜许不知道这些事情,上辈子南边起义的时候,他已经跟许汉生远走高飞去了京城,他那时候过得极为不顺,一心想着如何逃离,哪有这种闲心关心这种事情。
不过这个这次起义爆发了很多年,最后起义军的领头人好像也是皇室的人,听说是一个皇叔,在南边称帝,建了个王朝,跟大越隔江对立。
翠儿忽然尖叫了一声,打断了大家的说话声音,冯渊正要大骂,翠儿赶紧躲到了他的身后,道:那后面有鬼,有声音
翠儿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又发出了咕咕咕的响声,杜许讥讽道:该不会是肚子响了,被你当做鬼了吧?
翠儿羞愧的低下头去,不敢吱声。
杜许正要将翠儿打发出去看门,便看到神像后面的破帘子动了一下,杜许顿时也被吓到了,扯了扯冯渊的衣摆。
是谁在那边装神弄鬼?冯渊色厉内荏道。
你们再不出声,我就要放火了。杜许给自己壮了壮胆子。
沈玉成赶紧伸出手来,道:别喊了,我只是腿抽筋了。
原是他踩到了水坑里,鞋子湿透了,刚刚又没有烤干,此时脚被泡涨了一直挤在鞋子里,又冷又难受,便抽了筋,忍不住斯哈了两声,被翠儿当做了山精鬼怪。
这声音还有些耳熟。
冯渊正迟疑的时候,杜舟便站了起来,道:是我们,这暴雨连天的,在这边借宿。
你们鬼鬼祟祟的,是想干什么?杜许立马警惕道。
杜舟耸耸肩,道:是我们先来的,生怕遇上什么山贼,便熄了火。
这样也好,你们这是要去京城吧,明天我们一起上路,大家也有个关照。冯渊立即说道,看杜舟身边跟着四个壮汉,显然比他要安全多了,这世道孤身在外显然不好过。
杜许听不得冯渊跟杜舟套近乎,便说了句:冯郎,可别跟杜舟一道,难道你不知道他是通缉犯了吗?
杜舟心头一惊,沈玉成立马问道:怎么回事?
没事,我知道你跟沈叔都是被冤枉的,到时候去了京城,找人伸冤,就沉冤昭雪,我也会跟我姨夫帮你求情的。冯渊立马安慰道。
多谢冯大哥。杜舟道了句感谢,冯渊还能在这个时候伪君子说话,也算是雪中送炭。
应该的,应该的。冯渊笑殷勤,邀请他们一行人一起过来烤火。
杜舟犹豫了片刻,跟沈玉成他们一同坐了过去。
杜许见两个人有来有回的说话,心里不是滋味,感情这个冯渊还对杜舟余情未了,竟然这般照顾,原本沈泊君被抓,被抄了家,他心中还窃喜了好久,被杜舟压一头的日子终于要过去,没想到在会在这里遇上,冯渊态度还如此殷勤。
杜舟刚刚听到冯渊说南边有人起义的事情,便问了几句。
冯渊叹了一口气,道:临安那边苦徭役久已,加上连月大旱,山贼作乱,大家苦不堪言。
可是临安那边朝廷不是已经派人处理了吗?杜舟急的赵奉邺一直往那边跑,若他是皇叔的话,肯定是在处理这个事情吧。
沈玉成听了这话,便摇了摇头,道:表弟,你还是太天真了,那边一直是曹禹的地盘,没有人敢动他的势力,派来的人全都被打发了,弄来的钱,全都收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那朝廷应该会派人来镇压吧?杜舟问道,可怜的还是黎民百姓。
沈玉成思索了片刻,道:也不知会派哪位大将过来,武安侯驻守边疆,调兵遣将也得好久,大约会派西北王来吧。
西北王又是何人?杜舟对于京城的事情并不了解。
沈玉成正要说话,便听冯渊开始显摆起来,道:这西北王倒是个传奇人物,是当今皇上的第九个弟弟,自小被祖父带到西北沙场,从小士兵开始,一路做到大将仅仅用了五年,那些蛮人听到他的名字便闻风丧胆,皇帝感念兄弟情深,不忍他在外厮杀,便于几年前将他召唤回京,封了西北王。
杜舟点点头,皇位易主的事情还未传遍大越,冯渊说的皇帝大约是老皇帝,那第九个弟弟不就是
之前你还问过,就是那个赵奉邺。沈玉成小声嘀咕了一句。
杜舟哦了一声,心头一动,问道:关于西北王的传说还能跟我说说吗?
我怎么听说,西北王就是起义军的首领杜许没有由来的插了一句。
杜舟心里一个咯噔,问: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杜许撇了撇嘴,当然是因为自己是重生了,拥有前世的记忆,不然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当然这些事情他是不会跟杜舟说的。
沈玉成见杜舟神色凝重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随意说了两句话道:我听说今年又举办一场秋试,到时候表弟可以去参加一下,若是得了魁首,应该有机会见皇上,届时就能为小表叔求情了。
杜舟点点头,觉得是这个理。
按照大越的科举制度,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会试是三年一次,杜舟去年参加过会试的,而且还得了一甲好成绩,本来今年可以参加殿试也就是春闱,可以当面面见皇帝。
不过因为春季出了个哥儿也可以参加科举的新颁令,于是今年又要安排一场秋试,让所有未考取功名的人多了一场加试,杜舟之前因为是男子身份参加的,所以这一次又要考一场。
冯渊听了这话,不由拧眉,道:不过你现在是通缉犯,可能无法参加会试。
杜舟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杜许幸灾乐祸的说道:好在爹跟沈泊君和离了,不然还会影响我们家,可算谢天谢地放过我们家。
杜舟继续不说话,沈玉成不爽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不会说话就闭嘴,不然我叫沈一把你嘴巴都缝起来。
杜许看了一眼沈一,凶神恶煞的,看上去极不好招惹,便怂怂的缩在一旁,不与沈玉成一般见识。
不如这样吧,若我夺得榜首,就向皇帝帮你们求情。冯渊眼珠子转了一下。
杜舟继续不言语,沈玉成却嗤笑一声,道:就你?
我家夫君肯定能当状元的。杜许立马护犊子,这个死胖子真是有眼无珠,等冯渊当了大官,你就等着被打脸吧。
杜舟不置可否,只是道了句:多谢你的好意。
之后便没有多言了,两队人马分了破庙的两边,靠在柱子闭目养神,便算是睡觉了。
夜深人静,屋外的雨也渐渐的小了,翠儿被杜许打发出去看门,又冷又饿,在这种黑夜极为恐惧,一路上她真是受尽了苦。
之前他们队伍里还有几个丫鬟的,鸳儿也在其中,但是在山下的镇上的时候,她们便被卖了,她跟杜家没有签过卖身契,算是自由身,不过正因为没有主仆情谊,所以杜许总是磋磨她。
翠儿思来想去,觉得必须为自己打算一下。
她见众人都熟睡了,悄悄推开门,冯渊的银票都放在包裹里,她试探了几次,终于将银票摸了出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杜舟,既然都拿了不如就全都拿走
忽然,她感觉黑暗中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她对上了沈一的目光,吓得一个哆嗦,立马拔腿就跑,跑出了破庙。
沈一拧着眉头,慢慢起身,将破庙的门关上,然后重新抱着自己的剑合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科举制度我是参考了一下古代的,然后自己改了改。
最近因为开始找工作了,天天准备面试,等待面试,导致走神,码字不在状态。
不过我早上起来看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自从不工作之后,我整个人的状态可好了,天天早起唇红齿白肤白貌美的,气色好的一笔,感觉还是不上班爽。
我要努力码字了,争取日更六千!
第53章
杜舟一晚上都没睡着, 脑子里乱糟糟的,自己成了通缉犯,夫君成了造反头子。
这话虽然是杜许的一面之词, 尚未求证, 但是杜舟觉得自己还是得低调做人, 反正用自己的身份去参加秋试是不行的。
杜舟思来想去, 想到了当时为了成亲, 托人办了个沈星阔的户籍记录,无论他是谁, 现在也用不上这个名字了, 杜舟有了些想法, 又觉得这个事情不太行得通。
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眼便看到沈一关上了破庙的门, 他也没有多想, 很快又合上眼睛养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的。
次日一早天朗气清,众人收拾了一番打算下山, 杜舟却眼尖的发现少了个人,问道:翠儿去哪里了?
对啊, 翠儿姐不见了。小虎也应了句。
杜许一听翠儿不见了,嗤笑一声, 道:那个小蹄子有手有脚的总不会被狼叼走了吧?
杜舟不太赞同杜许的话, 却也没有多言,当时家里被抄的时候, 他拿了钱打点了家里的下人,原本还打算带着翠儿一起走,不过翠儿只愿意拿银子不愿意一起走。
收拾好了吗?上路吧。沈一提醒道。
沈二跟小虎拿上行李, 走出了破庙。
冯渊见他们要先走,赶紧道:等我们一下,不是说好结伴走的吗?
沈玉成道了句:要走就快点,难不成还要我们等着吗?
冯渊赶紧催促王九,赶紧追上他们的脚步,杜许虽然千百般不愿意,不过下山就一条路,只能跟上。
又走了几天,路上也没有个地方可以歇息,也没有要用得上钱的地方。
终于在这日日落之前,几个人到了京城,沈玉成自然要回沈家,本想带着杜舟一道去的,不过杜舟想着自己风尘仆仆,不甚体面,便道改日再登门拜访。
沈玉成觉得杜舟说的有道理,还推荐他住在哪个豪华客栈里,他改日再登门造访,带他一起去沈家。
杜舟前脚应下,后脚便在京中找了个便宜的客栈住下,冯渊杜许看着他进了这家客栈,杜许阴阳怪气了几句:看他,真是可怜,被表哥丢下了,日后恐怕要露宿街头。
冯渊跟着进去,看了一下这个客栈的价格,又看杜舟数了好久的碎银子,才付上钱。
他跟小虎两个人开了两间下房,这家的客栈很便宜,来来往往的都是贩夫走卒,而且看杜舟付的钱来看,显然是打算在这边常住的,并没有要搬去沈家住的意思。
原本在南洲不知人间疾苦的地主家的小少爷如今也落魄成这般了,冯渊开了一间上房一间下房,从袖子里拿出银子,十分潇洒,然后又招呼杜舟道:待会我在状元楼叫上一桌好菜,我们一道吃。
杜舟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杜许,婉拒了。
冯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杜舟让小虎将他的东西给自己,安置好之后,便又让人打了洗澡水。
冯渊在大客栈里办好了住宿,趁着杜许在洗澡的空档,便又寻了机会找到杜舟。
杜舟不想搭理他,冯渊却跟个尾巴一样,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上去便是有话要说,杜舟本不想问,奈何甩不掉,便问道: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是这样的,我看舟弟你钱财不富,若是长久在京城住着,必然要找些生钱的法子,这里可不比南洲,吃饭住店都要钱,就算你去了你外祖家,打点关系送礼不得也要钱吗?冯渊提醒道。
确实是这样,杜舟不跟沈玉成去沈家,一方面确实因为自己没什么钱了,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杜许随口说的那句,造反的人是西北王的事情,若真是这样,他去沈家的话,估计还会拖累他们。
本就没什么来往,若是因为留宿了他而倒霉,这确实也不是人干的事情。
冯渊突然说这话,难不成要借钱给他?
他等着冯渊继续说下去。
我这有个赚钱的好法子,你可以愿意听上一听?冯渊终于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想要跟杜舟说的事情。
杜舟瞥了冯渊一眼,没有说话,他们都是刚刚来京城,怎么他就有法子赚钱了?虽说他姨夫在这边有些能耐。
我是看在咱们多年交情,才将这个好事情告诉你的。冯渊赶紧道。
杜舟疑惑道:你说。
是这样的,这不是马上要秋试了么?你也知道的,很多学子从四面八方而来,虽然很多人也算有些才学,可大部分都是欺世盗名之辈,有很多人想要在诗会上打出一些名气。冯渊小声嘀咕着。
杜舟知道这个事情,想要中举,不仅需要才华出众,还要结交人脉,打点关系,杜舟去年的时候有钱,虽然跟沈家不来往,可是舅舅私下里也给他走动了,倒也没怎么费心。
杜舟迟疑片刻,问道:所以要怎么做?
我这里有些门路,到时候你帮忙那些有钱没有才华的人代笔写一些文章。冯渊终于说出了最终的目的,眼看着杜舟的眼神奇怪的看着他,他又道,钱都给你。
杜舟不置可否,反而问了句: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不求钱财,求的是什么?
冯渊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嘿嘿的笑了笑,凑近杜舟耳边嘀咕了一句。
杜舟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冯渊,觉得他的要求有些奇怪,明明自己才情还成,为什么也要他帮忙写文章?
我也可以先给你定金。冯渊赶紧说道。
杜舟摇摇头,道:待我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
那你好好想想。冯渊也不催促。
杜舟应了声,冯渊说的算是一个赚钱的法子吧,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杜舟是不会去干的,现在还不是这个时候,他当初还以沈星阔的名字在钱庄存了不少银子,票根他也没带走。
当务之急,他要找机会去看望父君才是,然后再找搞清楚造反的人究竟是谁,住在这个客栈也是方便打听消息,这里鱼龙混杂,南来北往的人比比皆是,消息自然也比外面灵通不少。
若是高武在也好,只怪当初父君被抓了之后,他便让高武去送信了,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夫君应该就是那个赵奉邺,希望他可以帮忙,只可惜高武送信未回来,他便被沈玉成带着上路了。
杜舟在第二天便找到了门路,交了些钱财疏通了看守天牢的狱卒,进了牢房。
京城的天牢比南洲的天牢好不到哪里去,反倒更加拥挤脏乱,杜舟不敢说自己来找谁的,只能到处张望,希望能看到熟悉的人,一个牢里关了好几个人,都穿着囚服,看上去又脏又狼狈,还有人疯疯癫癫有人目光呆滞,还有人抓着老鼠喝血吃肉,看上去是饿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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