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对于朋友的定义,我不希望是我想的那样。商场上有多少酒肉朋友,她见得多了。
不是,是我国中时的朋友。我曾经所在篮球部的队员,我的队友。这种话说出口,总有种伤感的、物是人非的感觉,他的梦想。
政子那张完美的面具上蓦然出现了裂纹,她不顾自己嘴角是否会生成褶皱而勾起了一个深深的弧度,这使这个女人显得生动,却也衰老。
我不能把手里股份全部给你,15%。
这是政子夫人最大的让步,作为一个女人,她还需要手里有东西来保护自己。
谢谢您。即使不甘,赤司还是很快礼数周全。
到现在为止,手里交易到30%赤司财阀的股份这是足以让很多人做梦都笑醒的财富象征,却让赤司征十郎感觉到接下来的艰难。
30%并不是很多,再弄到其他略显苦手。
赤司征十郎设想是在父亲发现股份聚拢前掌握充足的股票份额,以此为与父亲对抗的筹码。卖掉自家公司的发展前景急于求成什么的,目的只有一个,他在尽全力打破赤司家惯有的试炼方式,用最短的方式夺回权力。
然而现在并没有达到赤司的预估,时间快要不够。
从政子夫人的住所离开后,赤司将手机从背包里拿出来,又是一个未接来电,署名黑子哲也。
整整一个星期,黑子打来的电话他一个也没接,而黑子哲也则保持着一天一通电话的频率很体贴的没有给赤司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会将这种行为一直坚持下去直到赤司态度有所软化。
典型黑子做派。
如果是别的什么原因,赤司在上句话后面加上真令人苦恼用作形容。但这个形容显然是用在没有解决方法的情况下的,赤司明白他的情况并不是没解决办法,无非是自己在逃避罢了。
番外 那个少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落地窗成了她接触春去秋来的唯一媒介。
她透过单面玻璃注视着自己唯一的孙子从她的庭院离开,感觉不到什么悲喜。
七十多岁其实并不是特别可怕的年龄,对于她来说,可怕的是不变不变的容颜与千篇一律的生活。其实,在丈夫离开之前,她并没有觉得自己不幸,甚至丈夫离去前的那段时光是她最幸福的时光再没有什么晚归或出差的丈夫,两人就像普通的老头子老太太一样,每天散散步聊聊天,物质充裕而精神放松。但他离开后,留给她的就只剩下空荡荡的别墅,像机器人一般的佣人与少许回忆。
一切都在蚕食着她的内里。
有时候会想着是否该叫上几个以前在酒会上相熟的夫人来玩玩牌,想想却没什么力气。在外的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和谁都有距离感,玩牌这种事,任谁也不愿意和张扑克脸的家伙一道吧。
自己的儿子与丈夫已经像极,而现在他又在培养一个一模一样的孙子。赤司家族的家主模板,她一个女人又能说什么呢。
只是觉得寂寞罢了。
不远处的电脑发出清脆的信息提示音。
嗨。
网络真的是神奇的东西。某天她无聊地重新登录许久不用的MSN账号,发现居然有不认识的人发来了问候的话语。
你知道我是谁?
这个号码非常私人,并不是谁都能查到的。找到自己还主动打招呼,想必是有所求吧。
嗯。
可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
这样说的话,对方就会离开了吧。她扫了一眼那人MSN的头像,淡蓝色的天空非常有少年气。
是年轻的有点小后台的业务员么?
不过你陪我聊聊天我说不定会买你的产品。
想了想,她又敲上了一行字。
那边姑且认为是少年的人发过来一个Q版表情。她把鼠标落在一直在扭动的表情上,跳出谢谢你的注解。
你有很多这种表情么?多发几个过来吧。
很有趣,这种不严肃的东西。
那边很快发过来一个欢跳的猫咪形象,她移动鼠标看见欢呼雀跃四个字。
接下来是一只发呆的兔子。
从发送表情的频率可以看出对方是个相当细心体贴的人,中间间隙不是太长也没有太短,正好在她看完注释回味一下后下个表情就会弹出来。
半个小时的时间,她看了不少欢跳的表情,第一次觉得时间加速了。
那个少年并不是特别粘着地热情,询问了空闲时间后一般是周末的下午会来问候她。比方说现在。
少年发过来一只小狗趴在篮球上的表情,蓝色的眼睛水汪汪地萌得她肝疼。
自从她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个表情后,少年每次问候都会使用它,以至于时间一长,她总是无法克制地将这个形象代入少年本体。
你是Beta还是Omega?
和往常一样,她不喜欢别人来引导聊天走向,每次都是她发问。
Alpha。
附上一个泄气的犬类表情。
他是Alpha啊,这么温润的Alpha会很受Omega欢迎吧,不知道哪个Omega会这么有福气呢。
自己果然是老了么,这种市井欧巴桑的八卦想法都冒出来了。
她隔着手套摩挲着键盘,触感很不真切。
有喜欢的人么?
八卦就八卦吧。
有啊,Omega。
什么样的人?
比我优秀很多。
你真的是Alpha么?
嘛,当然。
我不信。
我不信。
就因为网络聊天随口引起的话题,她邀请完全陌生的少年到自己的家里来做客了。
翌日。
她依旧以那副万年不变的优雅姿态坐在单面玻璃落地窗前。
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有一头和她喜爱的窗帘一样颜色的头发,个子不高,踏入庭院的时候连着春天的气息一起带了进来。
第二十六章 聪明人与中二病的相处方式
单调的手机铃声在赤司擦干头发走出浴室坐在沙发上的一瞬间准时响起。
赤司走过去那手机的时候顺手扶住了差点摔倒的Nick并且把他抱起来。
每天一通电话,不堪其扰不胜其烦。
说实话,赤司虽然早就通透黑子某种往往能get到所有人弱点并且逐一击破的神烦功力,但对于这种坚持不懈的行为仍然感觉违和。
在他的印象里,黑子哲也是个非常识趣的人。
这么些天,黑子哲也已经习惯了对方挂断电话后听筒传来的程序化提示音,所以当拨号音结束听到赤司的声音时,差一点把手机扔地上。
荻原成浩看着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手足无措气场的黑子哲也捂着手机走向阳台,在心里不知道第多少次吐槽。
说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冷硬,音节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赤司君,我道歉。黑子哲也垂头丧气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行,我接受。再见。
诶?别,我还有话要说。黑子一手握住阳台的栏杆,往下看在心中默默数着街边的路灯数。
说。整齐的牙齿间又挤出一个字。
我是担心赤司君。所以才
我说了,没关系,再见。
不,不是,这次不是道歉。黑子不太清楚赤司会给自己多大的忍耐力,他这几年也算运筹帷幄,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征酱,给我五分钟说清楚。
三分钟。
征酱,我是sombra情报网的操纵者,但是我当时是为了课程才去做的一开始也没有要特别关注你的意思,是因为后来你在国外我真的很不放心所以我才稍稍用了点手段了解了一下看到你没什么事我也没有要打扰你生活的意思
黑子握着栏杆的指尖由于用力过猛有些发白,他这边难得流利地把这么多天在脑海里滚动过无数遍的措词往外吐露,那边的赤司在听了几句之后便把手机轻轻搁到一边,和Nick玩抓手指的游戏去了。
虽然Nick白天有保姆照顾,但赤司每晚都会陪他,前些时的绑架让一晚没见到哥哥的Nick突然变得粘人不少。
征酱。黑子说着说着也觉得不对,他静静地等着。
说完了?玩了一会儿把Nick哄上床睡觉,赤司才捡起电话,轻描淡写。
我
我问你,当时在LA,是不是你告诉黄濑凉太我的住址的。某年的新年,当时在LA观摩一个时装周的黄濑跑到赤司家蹭吃蹭喝了一段时间,美其名曰没地方住求收留。
嗯,只有住址。其余都是黄濑凉太的个人行为。
虽然对于黄濑而言,告诉了住址也就告诉了他接下来该做什么。
那段时间赤司征十郎的压力很大,学业都还是小事情,得知了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分手而自己无能为力占很大的一部分,而且,体检检测不能生育也是原因之一。
黄濑凉太的出现使得冷清的独住公寓稍有些活力,即使黄濑本身状态也不算太好,但自从黄濑住进来后,赤司整天疲于应付黄濑每天做饭摔盘子碎碗炸厨房,洗衣拧不干混色淹厕所的行为,使得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想有的没的。
一些事情一些情绪,过了之后,就没那么棘手了。
你是不是也知道那两个笨蛋的事情。
嗯。
你是不是有我家里的股份。
15%。赤司问的随意,黑子则答得理所当然。
赤司握着手机的手指有微妙的颤抖。他想过黑子那里会有股份,但他没有想过有15%那么多。
卖给我。舌头在口腔中打了个转儿,这话才说出口。
我打电话不是和你说这个的黑子无奈地快要哭了,这15%的股份最终肯定是会和赤司交易,但现在的交谈明显偏离了他的初衷。
这边的赤司征十郎套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穿上鞋子便跑出了家门,顺手拦了辆taxi便报了黑子哲也家的住址。
黑子哲也听着电话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量sombra再透知一切也不知道赤司正在向他家赶来,赤司没有挂断电话,他也没有。
直到赤司征十郎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在黑子家的楼下,拿起手机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那天在我家,你为什么没有标记我。
赤司在初中的时候与黑子哲也发生过关系,那一次确确实实是被黑子标记了。不过由于当时两人都未成年,X激素不稳定,成年后有80%的可能性标记失效。而黑子哲也本身就不是特别强势的Alpha,早在赤司出国前,他就发现自己身上属于黑子的痕迹早就消失了。这点黑子哲也是清楚的。
这也是为什么赤司有想过果断和黑子分手的原因,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牵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来二去就又拐到了床上。
从以前到现在,哪一次和我上床,征酱是心甘情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本来就站在阳台的黑子哲也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不论到哪里都存在感极强的红发恋人,他呼吸一滞,不顾荻原诧异的目光穿着拖鞋下楼。处于存在感一直及其薄弱的原因,都没有被赤司发现。
赤司默默按断了电话,突然笑了,在有点冷的初春夜晚呼出白气。
心甘情愿这个词
黑子哲也吐出的这句话放在一个Alpha对上了很多次的Omega说的这种语境里,是相当伤人的。
赤司却笑了。
他以为自己心甘情愿,但确实,他没有哪一次是心甘情愿的。第一次多少有些自暴自弃,虽然抱有多少对这个alpha少年的欣赏,但他自己也说了,不是出于爱。第二次是更是在半被迫的状态下。后来他们做的次数也不多,再就是前一次,也只不过是看着眼前这个stk自己那么久的人突然起了心思而已。
哪一次是真正出于爱的心甘情愿呢,他只是尽全力在做过之后淡然处之而显得自己不太狼狈罢了。
他以为黑子哲也不知道来着。
征酱认为自己和我做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的,我又怎么敢在没有经由征酱的同意,就标记征酱呢。黑子往前走。
为什么突然又叫我征酱了,哲也。赤司被逼问有些不适,觉得得在严肃的话题里加一个插曲。
因为我们的谈话,不能再官腔一点了。黑子哲也跨出最后一步,把穿的单薄的赤司拥进怀里。
第二十七章 设想的标题很苏请允许我不写
官腔?
这种形容实在是准确到让人发笑,不光是称呼问题,句式问题,连带着他们习惯的相处方式都妥妥地充满了会晤感。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黑子是一个相当识趣的人,有些时候自己的一句话或者一个行为扔出去,若是旁人肯定会究根结底,但黑子却选择了倾听然后沉默。赤司对自己的要求是摈弃掉一切与强者不符的东西,而黑子一直在尽力配合,甚至可以说是太配合以至于他一直都没有感受到。
黑子一直都在维护赤司的自尊心,虽然他也有想过所做的一切一旦这些被发现,对后者的自尊心是多大的打击。
不过,打击虽然有,却并没有黑子想象的那么严重。
否则他不会接电话,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自尊心是一方面,但借由自尊心受伤作为借口不分好赖的人这个世界多得是。但赤司征十郎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每一件发生在他身上违背既定轨道简称错误的事情他都会先反省自身。就当赤司决定为这一连串的事情表个态准备推开抱着自己的黑子时,耳边传来这样的一句话:
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
黑子固执地不放松抱着赤司的手。他们一直都默契的认为拥抱时最无意义的示爱方式,看不见面部表情,而且心脏依旧相隔甚远。所以他们一直都是注视着对方说话,看似诚恳的把最感性的话藏在心底。
当年的事情,是指那年黑子哲也第一次去赤司主宅的事情。后来赤司对他有一长串近乎声讨的自白,黑子的选择是默然以对。
赤司大脑当机了几秒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而后他发觉黑子哲也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黑子哲也给赤司征十郎太多的意外。
当时他对黑子说了什么连自己都记忆不清,最终剩在脑海里被回忆起来的似乎是他认为对方不够了解自己却站在正义者的一方加以指摘。
本来赤司以为那场争论以自己在高中带队洛山输给诚凛的那场篮球赛作为结果。他以为输掉的是自己,却没有想到黑子哲也一开始就没有将那件事当成争论,也没有把段话和当时他们最看重的篮球联系起来。黑子只是从中发觉到了他对待他所青睐的人的方式上的错误。
于是这么些年黑子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纠正错误,现在,他终于找到机会承认它。
典型的黑子做派。
哲也觉得我应该说什么。两个人在无人的深夜拥抱了近十分钟,赤司本来是一直和附近草丛里的一只鸳鸯眼阿喵对视,就在刚刚,那只阿喵在被另一只舔了舔脖子之后抛弃了赤司的目光,甩甩尾巴走进了草丛深处。所以赤司决定说点什么,我觉得哲也不适合把我带回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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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时间轴_晾干/宴乌麒(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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