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心里堵着一块石头,想哭又哭不出来。
阎墨慢慢爬起来,他的记忆只到自己上山来写生,之后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睡着,又为什么会在山洞里,阎墨一点印象都没有。
写生糟了!阎墨慌忙拿出手机一看,居然已经是晚上了,自己竟然在这里昏迷了五个多小时!远处隐约传来有人呼喊的声音,还有狗叫,阎墨凝神一听,这才听清那些人喊的内容。
阎墨!
阎同学!
有人吗?能听到吗?!
阎墨慌忙起身,却在站起来的瞬间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冻的僵直的双腿,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种奇怪的异样感,但他顾不上想太多,一瘸一拐地拿着背包从山洞里挪了出来:我在这里!!!
呼喊的声音一顿,随后更加热切:那边!!
找到了!!!
带队的张老师急的满头大汗,他发现少了一个学生后,立刻联系了当地的搜救队,又发动所有人上山找,看到阎墨好端端站在那里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慌忙扑到他面前问他伤到没有,怎么跑了这么久。
阎墨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自己在山上扭到了脚,手机又没有信号,在山洞里休息到晚上才出来。
张老师对阎墨很好,他心疼阎墨小小年纪失去双亲,一个人不容易,就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强调以后外出不要一个人,一定要和同学结伴行动。
阎墨又愧疚又感动,一连说了好多感谢的话,才跟着张老师慢慢回了民宿,路上张老师看他走路姿势很奇怪,还体贴地背着他回去了。
耿安也等了阎墨一晚上,看到他一身狼狈,有点吃惊:你怎么了?哭了吗?怎么眼睛都肿了?
阎墨照照镜子,这才发现自己眼睛已经哭肿了,脖子上也满是红色的痕迹,像是被蚊子叮的,连衣服里面都有。
山上的蚊子也太狠了,隔着衣服都要叮他。
这一晚阎墨睡的并不好,浑身疼,又做了很多噩梦,梦里都是一些形状可怖的鬼怪,它们伸出长长的手脚想去抓他,他觉得越来越冷,周身黑气缭绕,像是要被那些东西就此拖拽下去。
这时,一道金色的光突然从黑暗中冒了出来,那些鬼怪一接触到金光就开始尖叫着逃跑,很快就无影无踪。
阎墨就在这个时刻醒来。
房间里很安静,出了耿安不时发出的呼噜声外,没有别的杂音。
阎墨伸手摸到手机,按量看了一眼,是半夜三点,他身上还是不舒服,尽管洗完澡后第一时间处理了膝盖和胳膊上的伤,但浑身的隐痛都没有消退。
这时,阎墨突然隔着窗户看到窗外站了一个人。
窗户的窗帘是拉上的,所以他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只是大概从那个人的轮廓看出来,她是个长头发的女生。
阎墨猛然想到白天在大巴上看到的许思瀛,他下意识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又看着窗外的人影,默默缩进了被子里。
不是幻觉,那他就是真的见鬼了。
阎墨看了隔壁床上的耿安一眼,耿安睡的很香,一点也没有被打扰到。
阎墨犹豫再三,还是慢慢挪到耿安床头,摇了摇被子里呼呼大睡的耿安,他不敢出声,只能小幅度地晃了晃他。
耿安并没有醒来,反而翻了个身,睡的更香了。
阎墨抬头看向窗外,又是一惊:窗外的女孩子转了个方向,刚才还是侧对着窗户,现在直接正面对着他们。
再一个眨眼,那个身影离窗户更近了一点,几乎整个人贴在窗户上,似乎下一秒就要进来了。
窗户是关着的,但阎墨就是觉得她随时都能进来,立刻后退了两步,缩回自己床上,深呼吸了几下。
别阎墨小声开口,声音有点发抖,别进来。
然而这并阻止不了什么,很快,窗外的人影一闪,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冷的阎墨开始打颤。
阎墨垂下眼,尽量不去和床前站着的许思瀛对视。
由于是在半夜,许思瀛比白天时候看到的样子更恐怖,阎墨只是扫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了。
然而他再怎么想装作看不到也没用了,对方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阎墨的行李就放在床头,此刻他像是有什么感应,扭头看了一眼。
行李箱旁边竖着靠着一把黑伞,是他在公交车上捡到的那把伞,他还没来得及还,出发的时候怕下雨,顺手拿出了门。
眼看女孩离他越来越近,阎墨飞快伸手,从行李箱旁边拿过那把伞,横着放在自己胸前。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能用的武器,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越靠越近却一点不动。
那把伞拿出来的瞬间,许思瀛突然尖叫了一声,下一秒,她的身影就移动到了屋外。
这声尖叫让阎墨愣了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感觉到许思瀛很害怕。
阎墨转头看了一眼耿安,耿安睡的依旧很香,呼噜声比之前还要大。
有那么一瞬间,阎墨很羡慕他,起码不用直面一个血淋淋的女鬼。
在意识到这把黑伞似乎对那些鬼怪有作用后,阎墨回想了自己刚开始拿到伞时的那个车站,当时那个女人显然也不是人,她在看到阎墨朝她递伞后,也是跑的飞快。
于是他鼓起勇气,握着伞柄,朝着窗外轻声开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许思瀛开口了,阎墨却听不清她的话,只能听渝西笃加。到一些无意义的絮语和尖叫,他迷茫地摇摇头,开口:我听不懂。
许思瀛愣了一下,突然伸手,在窗户上开始写字。
半空自己拉开的窗帘,和凭空出现在玻璃外的血字,这画面恐怕任哪个普通人看了都要吓昏过去,阎墨却死死抱着伞柄,盯着玻璃上的字。
许思瀛为了方便他看,是反着写的,字迹因此变得很扭曲,但阎墨大概看懂了。
毕业旅行。
许思瀛只写了这四个字。
阎墨愣了愣,试探着问:你想和我们一起,参加这个毕业旅行?
许思瀛点点头,随着她的动作,有血顺着她的脸颊滴下来,落在她已经染成红色的校服上衣上。
阎墨又迟疑了一下,开口:可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跟许思瀛接触的不多,只知道她家境不好,家里有两个弟弟,家人一直不想让她上学,想让她毕业就去学一门手艺,抓紧给家里挣钱。
但许思瀛学习成绩很好,她铆足了劲学习,每天来的最早,走的最晚,除了不得不回家照顾弟弟,其余时间几乎都扑在学习上。
后来家里人给她报了个专业技校,如果高考成绩够好,还可以减免学费,领到五万块钱的补助。
她还没来得及高考,命运就已经定下了。
许思瀛跳楼那天,正好是高三学生每周一次的休息日,虽然只有半天,但大家都很珍惜,下课铃一响就跑了出去。
只有许思瀛接了个家里的电话,沉默地坐在教室发了很久的呆,然后出门,走上了天台。
等大家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连地上的血液都干涸了一半,聚成浓重的黑褐色。
尽管她心心念念都是通过高考改变命运,但她还是死在了高考前。
这时,许思瀛突然又伸手,隔着玻璃指了指阎墨的背包。
阎墨跟着她的示意打开背包,看到背包内侧自己放进去的毕业证书,他当时领了证书后,怕下雨淋湿,放到了背包内侧,一直到今天都没拿出来。
阎墨低头看看证书,又抬头看看许思瀛,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你想要一张毕业证书?
许思瀛立刻点点头,这次她显得很激动,血泪从她已经空无一物的眼眶里流出来,顺着扭曲破裂的脖子流到衣服上。
我知道了,阎墨想了想,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阎墨眼前有个东西闪了一下红光,他愕然低头,发现那把黑伞上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花纹,只有浅浅一道,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他再看向窗户外,许思瀛已经不见了,连同那些血字一起,消失的干干净净。
回程的大巴上,阎墨全程都显得心不在焉,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耿安原本想着趁这两天培养一下同学感情,可阎墨不是跑上山失踪一下午,就是半夜睡不好白天补觉,两天下来和自己说话都没超过三句,只好蔫巴巴地问他:阎墨,之后你打算去哪儿玩啊?
阎墨听到他的问题,思考了一下,开口:我想回学校一趟。
耿安顿时好奇起来:咱们的东西不是都清理了吗?回学校干什么?
我阎墨想了想,想问个事情。
哦。眼看对方并没打算告诉自己,耿安也只好重新坐回去,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大巴把学生们送到了集合点,是一个广场,阎墨下车后难得没有坐公交,而是打了个车往家回。
他想趁着天没黑把行李放家里后去学校一趟,问问许思瀛的事情。
然而一进小区,阎墨就感觉不太对劲。
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就是一种莫名的直觉,仿佛有很多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全部聚集了起来。
路过一间门面房朝里看时,他甚至通过玻璃看到了空气中萦绕不散的黑气。
越走越犹豫,阎墨把那把伞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抱在胸前,脚步越来越慢。
终于,走到了单元门口,阎墨深吸一口气,拎着行李箱,开始爬楼梯。
这栋楼一共六层,他住在最高层,吭哧吭哧爬了五楼以后,阎墨眼看到了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突然感觉眼前一暗。
下一秒,家门口凭空出现了两排人。
说是人其实不太确切,更像是一排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生物,他们中有人戴着高高的黑色帽子,有人伸着长长的舌头,有人脸上长着马面,还有人面庞漆黑,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阎墨瞬间僵住了,手一松,行李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不过箱子刚滚了一秒,就凭空出现一个小鬼,恭敬地捧着行李箱,跪在了他的脚边。
下一刻,门口那两排人同时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异口同声道。
恭迎阎王回归!
作者有话要说:
三年之期已到,恭迎()
第4章 阎什么王?
场景仿佛突然从动图变成了一张静止的图片,阎墨呆在原地,震惊地瞪着眼看着门口这一群牛鬼神蛇,门口这一群牛鬼蛇神因为阎墨没说话,也一动不动地继续弯着腰。
直到捧着行李箱的小鬼由于离阎墨手里的黑伞太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场面才重新又动了起来。
回神的那一刻,阎墨几乎是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开始往楼下跑去。
哎!阎王大人!您慢点啊!
他甚至能听到有人用非常关切的语气嘱咐他慢点跑,别摔了。
阎墨觉得自己这两天见鬼见的实在太频繁了,但也没道理一次性出现这么多鬼的,他飞速跑下楼,刚喘两口气,就看到小区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之前还是明亮的下午,此刻却全黑了,整个小区都变得鬼气森森,时不时有游荡的游魂从街道上飘过,连路边的路灯上都挂着几只鬼。
阎墨彻底呆住了,他觉得这已经不是幻觉的问题了,这简直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您的确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
身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阎墨吓了一跳,后退两步看过去,发现是之前站在自己门前的那个黑色面庞的男人。
男人手里拿着一本线状的册子,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生死簿。
阎墨虽然胆子小不敢看鬼片,但一些鬼怪传说他也是听过的,眼前这个人,和那些故事里的判官,简直高度重合。
阎墨犹豫着开口:我死了吗?
当然没有,您怎么会死,判官又朝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您掌管生死,包括您自己的。
我掌管生死?阎墨听得一头雾水,加上他之前在门口听到几个人喊自己阎王,他试探着开口,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判官笑眯眯地说,您身上有和老阎王一样的气息,我不会认错。
这句老阎王引起了阎墨的注意,他又问:老阎王是?
是您的父亲。
阎墨猛地一愣:我的父亲?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判官依旧恭敬:是的,您姓阎名墨,您的父亲将您托付到人间,现今您已成年,我们希望您回归,接管阎府。
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一切要遵循您的意愿。
阎墨听完这些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阎府是地府吗?
是的。
那你们是阎府的人?
是的,我是判官,刚才您还见到了黑无常、牛头、马面,以及一众鬼差。
说到这里,判官顿了一下:我的外形是否吓到您了?这是我原本的样子,您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变回人形。
说着,他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生死簿,下一秒,他漆黑如墨的脸恢复了正常,是一张以人类审美评判也绝对算得上英俊的脸,只是那双冷淡的眼睛看向阎墨时,眼底天然带着一丝肃杀,是常年高居上位的人才会有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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