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渡川洗完又打扫好厨房出来时,客厅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下盏橙色暖灯光,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电视机正播放鬼片开头曲,且还是红煞白煞抬轿画面,再配上那阴森森音乐,确实起到毛骨悚然的感觉。
花絮已经吓得不清,她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成一团,还捂着耳朵不敢听片头曲,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机,越害怕越要看。
“学姐。”
花絮正看得投入,情绪都被勾得紧张害怕,耳边突然一道声音,将她吓得不轻,呼吸都一紧了起来。
她捂着胸口缓缓舒气,偏头看向谢渡川,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小学弟,你吓死我了。”
“学姐很喜欢恐怖电影吗。”谢渡川坐在旁边,看着电视里人鬼相斗的情节,眉头都不动一下。
“嗯,挺喜欢看的。”有个人在身边,花絮也不觉着害怕了,她偏头看向谢渡川,见他神情淡淡的没有反应,好奇道:“小学弟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啊。”
人家是真胆子大,可不像她就是纸老虎,贼心比天宽,可惜贼胆比芝麻粒小。
谢渡川偏头看向花絮,眨了眨眼很单纯的疑惑,“鬼而已,很可怕吗?”
花絮点头,又很快摇头,解释道:“因为是未知又神秘的事物,不约而同觉得他们拥有很强能力的设定,所以人就会下意识感到害怕。”
谢渡川垂眸,灯光下睫毛倒出了片剪影,语气微沉沉:“话说这样说,可我觉得人心更可怕。”
花絮沉默了下,确实如此,人心有时候可怕程度,妖魔鬼怪都恐不及。
“小学弟,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絮抬手压在了谢渡川的手背上,转头看着他,柔声道:“如果你想说的话就说,觉得不方便就别说,不用做强迫自己的事情。”
谢渡川张了张嘴想出声,他抬头看向花絮,又沉默了下来,整个人散发着很阴郁低落情绪。
“没关系的,不用害怕。”花絮拍了拍他的手背,很有耐心在鼓励。
此时恐怖电影播放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心思去看,整个心都牵挂在了小学弟身上。
“不是不方便,只是,只是…” 谢渡川紧抿着唇瓣,血色慢慢褪尽,他深呼吸了下鼓足勇气,声音隐隐打颤:“我只是害怕说出来了,学姐就会和别人一样厌恶我,再也不会和我说话。”
“怎么会,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花絮皱了皱眉。
她这话,让谢渡川更是低垂着脑袋,好似要像乌龟似的感觉到外界有危险就拼命缩进自己的龟壳里自我保护。
花絮知道,小学弟的心理很脆弱,或许也是伤痕累累,但是腐烂的伤口如果不及时治愈,只会烂得越来越严重,到最后无药可治。
她不想看见小学弟只敢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敢探出头,她喜欢看他笑。
花絮双手捧起谢渡川,掰过来强迫着对视,她眼神温柔,坚定道:“我知道,你有这份顾虑很正常,但是你要给予我一点信任,你要相信,我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不会耳朵听到什么,就认为是什么。”
“而且我也相信你,我相信小学弟是不会做什么让我失望的事情,嗯。”
花絮浅笑着,眉眼弯弯,一遍遍鼓励。
她永远不知道,她温柔起来可以轻而易举将一头野性孤狼抱在怀里,让它感受到温暖,感受到什么叫被呵护。
“学姐,我害怕。”谢渡川双眸湿润,眼尾泛着嫣红,好似被狠狠蹂-躏后的小可怜,“自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般好,我害怕你也会厌弃我,但是我也难受,我不想再瞒着学姐了,不想让你被蒙在鼓里继续对我好。”
他倔强的不哭,只是这般委屈巴巴的看着花絮,足以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花絮问道:“那好,我问你,你有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吗。”
“没有。”谢渡川眨了眨眼,睫毛染上湿意显得越发弯翘。
他确实没有啊,只是跑在国外玩得他们鸡飞狗跳而已。
花絮又道:“那好,我再问你,你有做过什么很突破道德底线的事情吗。”
“没有。”谢渡川摇了摇头,双眸明亮得倒影着花絮身影。
他本来就没什么道德感,所以更谈不上突破道德底线了,学姐这问题不成立。
“所以啊,你说,我有什么理由要厌弃你?”花絮放开手,改为双手抱胸,很认真的反问。
谢渡川沉默了下,他最后还是将过往全盘托出。
他说过,他要让学姐朝阳开花,但根一定要往下死死扎在他的世界里,所以养母出身什么的事情就没想过隐瞒。
他要将自己的“脏”身份剖出来,要赤-裸-裸的让花絮看见,即便她最后嫌弃想逃,他也不会给这个机会。
当然,他只是将在县城的事情说了而已,至于来到滬城关于程家的事情,学姐不需要理睬这群脑子有坑的烂人。
作者有话说:
谢渡川深意一笑:偶像剧女主的套路,我懂。
(小学弟就是那种特装,他会用脆弱的外表,慢慢露出过往,让学姐只有心疼,没有害怕。但他也不会让学姐走进黑暗,只是让学姐知道这件事,并且会为了他,越发努力吸收阳光开花,因为只要根在他的世界里长得好,花才能开得更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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