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块钱对有些人来说可能真的没什么,但对跑车的出租司机来说,一单能多挣一百块钱那都得是天上掉馅儿饼了,所以这个出租车师傅往这儿赶的光标都歘歘的。
谢浪知道他绕的是哪条小路,也抄了一条小路往出租车师傅那边儿赶,同时给师傅甩了个电话过去,告诉他在哪个路口停。
在金钱的驱使下,谢浪真的踩着两分钟的时间上了车。
接下来就开始催师傅一路狂奔了。
谢多余一路上都在哭,哭的谢浪心里一团乱,他没去人民医院,直接去了离家最近的那家挺老的医院。
他平时不爱带谢多余往这边儿来,一是不干净,二是这里边儿的人好像都有更年期,那一个个的小脾气都拽的跟吃了炮仗似的,从医生到保洁,就没见过有哪个是脾气好的。
谢多余怕打针,有次输液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哭,惹的那个给谢多余扎针的护士半天都找没找到他的血管,结果人家直接当着谢浪的面儿吵了谢多余一句。
谢多余多胆儿小啊,被人这么一凶就不敢哭出声音了,窝在哥哥怀里啪嗒啪嗒掉眼泪,委屈坏了。
谢浪当时没吱声,等着那个护士给谢多余把针扎上,开始输液了,谢浪才意有所指地觑着护士损人,直给人家损哭了才算完。
这事儿都过去一年多了,要不是因为今天要去这个医院,谢浪都忘了自己当时有多生气了,现在一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非常窝火。
想让司机掉头往人民医院去,可怀里的小孩儿实在哭的让人难受。
长叹了口气,谢浪把谢多余搂的更紧了一点儿,“多余乖,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到了医院给医生看完就不疼了,啊。”
老医院的急诊部没有人民医院的患者多,这一点对于谢浪来说倒是舒心了不少,最起码不用拿着他弟飙演技了。
他没先去挂号,直接抱着谢多余往一间没有患者的科室里冲进去了。
“医生!”谢浪冲着一个大概有四十多岁的女人喊,“我弟弟肚子疼,你快给他看看怎么回事儿?”
“你挂号了没?”医生慢悠悠地戴上眼镜,冲着一张床位指了指,“把他放那儿。”
“没挂呢!”谢浪一听这话就上火,再开口的语气都压着火,“你先看看我弟,我等会儿去补个号!”
“我这儿看着,你去挂号吧,”医生见谢浪还要开口,就挺不耐烦地补了一句,“没有病患信息我等会儿怎么给你开单子?”
“那你赶紧看!”谢浪甩下这句话就要去挂号,然后就听见谢多余哼哼唧唧地喊了声哥哥,他又赶紧折回来,摸了摸小孩儿仍然苍白的脸,“多余乖,哥哥去给你挂号,你在这儿乖乖数五十个数哥哥就回来了。”
谢多余瘪着嘴眨眨眼,满眼泪光就不受控制地往耳朵里滑,“好....那哥哥快点回来.....”
挂号窗口排了两个人,谢浪一边着急地等待,一边看着诊室的方向。
急诊大门口就在他的身后,一阵阵吹开厚重绵帘子灌进来的冷风直往谢浪身上扑。
他带出来的外套还盖在谢多余的身上,这会儿身上就穿了一套单薄的棉质睡衣,随风摆动的睡裤下露出光洁骨感的脚踝,从那里可以看出谢浪那双踩在棉鞋的脚根本就没有穿袜子。
冷不丁地吹了一股冷风,谢浪还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随后又跺了两下脚。
却不是冷的,是急的。
排在第一个的那位大哥忒墨迹了点儿,拢共就那么两个问题反反复复地问了两遍都没问明白,谢浪急的都要上前去帮他解答了,人家才拿着单子急吼吼地走了。
排在他前面的一个大姐倒是挺利索,挂完号就拿着单子走了。
轮到谢浪的时候,谢浪赶紧把提前填好的单子递出去,并哆哆嗦嗦地搓着胳膊,做出一副自己很冷的样子,大概是想凭借这副可怜的模样让护士姐姐赶紧给他挂上号吧。
好在他没有白演,护士很快就给了他一个号子。
谢浪都来不及说谢,接过号子就风一样地往诊室的方向刮过去了。
刚一进门,就听见谢多余一边回答医生的问题一边数数。
“那里不疼......26.....”
“这里疼不疼?”医生摁在谢多余肚子上的手指换了个位置。
这下大概是按到地方了,谢多余啊地一声喊了出来,“疼.....哥哥......”
“哎哎哎!”谢浪赶紧冲进去把号子拍在医生的桌子上,又赶紧回到谢多余身边儿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哥哥回来了,不怕了,啊。”
又掀开眼皮看医生,“医生,我弟弟怎么样?”
“可能是急性肠胃炎,”医生拉下谢多余推到胸口的衣服,盖住他白花花的小肚皮,用几乎确定地语气说,“昨天乱吃东西了吧。”
“急性肠胃炎?”谢浪拧起眉头,先是给谢多余拉上外套的拉链儿,再给自己穿上羽绒服,这才横抱着谢多余坐在医生面前的椅子里,“他昨天就吃了个小面包,这也能引起肠胃炎?”
“这哪儿说的准啊,”医生拿过谢多余的号子,从电脑里调出他的信息档案,“说不定里面就有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了么?大便怎么样?”
“没拉,”谢浪说,“我昨天给他贴了个脐贴。”
“那个平时腹泻贴贴还有点儿用,真到急性肠胃炎这儿基本上就没什么用了。”医生一边敲电脑一边问了些别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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