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稚并没有心思猜,她在望着他的背影,心想:实在太可惜了。
昨晚他又是在她的房间里睡的,就躺在她旁边,要动手脚非常容易。
要是在他睡着之后,想办法偷偷在他身上做一个小小的记号,等下次再看到央漓的时候,看看央漓身上有没有记号,就能查出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糊里糊涂睡过去了,安稚后悔得在心中捶胸顿足。
都怪符渊,他的声音和怀抱太过催眠。
今天要去九碧,洗漱后,安稚从那一大排衣服里随手抽出那条水红裙子。
裙子的颜色依旧鲜亮,但是上面已经没有妖妖灵了,不再会说话。
安稚想起妖妖灵,拎着裙子出了会儿神。
不知道他在天藤岛上过得好不好。
符渊已经换好衣服了,走过来,看了她一眼,把那条裙子挂了回去。
他在衣橱了翻了翻,又翻出昨天他看上的那件素白织银色暗纹的裙子。
他拎着裙子在安稚身上比了比。
安稚突然醒悟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安稚穿这条和他的衣服很像的裙子。
安稚猜测,“这也是那个一百件事的列表上的?穿情侣装?”
符渊嗯了一声,“我还特地去查了情侣装是什么意思。”
好吧。既然他那么想要。
安稚换上这条裙子,转了个圈,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也不意味着没事,安稚现在有经验了,知道一天不作妖的裙子未必以后不作妖,它只是还没遇到作妖的机会而已
反正穿着也没什么危险。
这些“高定款”的奇葩衣服,总的来说,是绝对不会伤害主人的,只不过显眼又嚣张,有时候让主人有点社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安稚还是从衣橱里抽了几件相对有把握的衣服,收进玲珑匣里备用。
和上次去采忧谷时一样,符渊又变成远涪师兄的样子,和安稚先去七凉山和大家汇合。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多了一个南沉。
南沉显而易见地一脸不情愿,一张俊脸冷冰冰地板着,温度在零下三十度左右徘徊,比平时还要寒气逼人。
众人分成两个云碟,云碟转瞬就离开七凉山,到了九碧的无忧岛。
眼前的景物一换,熊七抢先说:“这个岛我们见过!”
当然见过,空中浮着一座大岛,显而易见,就是当初过娑婆盒第二关时,大闹天塔门的那个岛。
这岛极大,上面胡乱搭建着无数房屋,东摞一层西盖一层,不少都看着岌岌可危。
街道狭窄逼仄,行人倒是不少,熙熙攘攘。
到处都乱成一团,要是真发生幻境里房子掉下来砸死人的事的话,一点都不奇怪。
除了这座岛外,就在它附近,还悬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浮空岛,放眼望过去,全都和这座岛一个风格——
乱。挤。人多。
看来这就是九碧的特色。
云碟向最大的无忧岛飞了过去,安稚立刻发现,也和娑婆盒里一样,在无数凌乱的建筑中间,有好大一片夺人眼球的金顶殿宇,明显就是天塔门。
安稚原以为娑婆盒里外形瞩目的天塔门是南沉做关卡时的艺术夸张,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写实派。
天塔门肯定也有禁制,云碟落在天塔门的高墙外。
一落地,符渊就一反常态,把两只云碟全都收进了他的玲珑匣,一副怕被人偷走的样子。
看来九碧这个地方治安不怎么样。
遥遥看过去,天塔门的大门正大开着,张灯结彩,像在办喜事一样,十分热闹。
不少穿着统一的门派衣服的人在往里涌,门口站着一大排穿着天塔门特色的五彩衣服的弟子,正在迎客。
南沉冷冷地看了那边一眼,转身就往和天塔门相反的方向走,被符渊一把拽了回来。
符渊微笑,“师父,走错了。是这边。”
安稚这次确定无疑,认识南沉这些天以来,这是唯一一次,他正确地走到了他想要去的方向。
南沉被符渊押着,一行人一起往天塔门的门口走。
安稚听见符渊轻声安抚南沉,“你忍一忍,几天之内,我就帮你报仇。”
?报什么仇?
安稚八卦之心大起,可惜符渊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话。
安稚他们一走到近前,就引起一阵骚动。
南沉一身飘逸的白衣,一尘不染,清冷出尘得仿佛冰铸成的人,因为正在不高兴,所以冰得格外厉害,每个人都认出他来了。
安稚听见他们在小声议论。
“这是七凉山的南沉师父?”
“他们七凉山不是从来不来参加天塔会武吗?今年怎么忽然来了?”
“我上次问过,天塔门的人说,他们是想广邀天下各派,但是七凉山太穷,捐不起门派要出的钱,所以才不过来的。”
这听着很合理,很七凉山。
“他们今年发财了?没听说啊?”
“我觉得他们今年肯来,是因为夺冠的弟子能拿到一颗妙髓珠吧?”
这个妙髓珠听着耳熟,安稚想起来了,就是非侑说过,九碧王用来贿赂他的珠子。
“妙髓珠能卖很多钱吧?”
有人嗤之以鼻,“谁拿到妙髓珠会卖?那种稀世珍品当然是自己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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