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安稚当然知道,剩下的妖类全挤在数量有限的浮空岛上。
“我们试过,地面以下三千丈就没有毒瘴了,所以如果能把三千丈以上的土地全部变成清洁的,乾旋大陆就可以再种树,长草,住人。”
央漓低头看向安稚,嘴角噙着一点笑。
“我去过无数次你们的世界,你们的世界和我们乾旋很像。”
这个安稚也知道,两个世界非常像,安稚觉得应该是平行世界。
央漓继续说:“我发现可以把你们的世界的土地搬到我们的世界里来。所以我在想——”
他顿了顿。
“——如果把乾旋的所有土地替换成你们世界的土地会怎样?”
安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央漓看一眼苦海翻腾的黑水,继续说:“当然还有海水。海水比土地挪起来还要麻烦。我现在还做不到,只能挪过来小块的地块和有限的海水,但是我觉得,一定有能彻底替换的办法。”
安稚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就是个疯子吧?
是吧??
“乾旋大陆原本不是这样,本来就是被你们人类弄成这幅鬼样子的。”
央漓低头望向她。
“我把脏了的土地和海水给你们,还我们妖类一个干净的乾旋,有什么问题?”
安稚怒了,“就算弄脏乾旋的是人类,也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类,和我们那个世界的人类有什么关系?”
央漓不为所动,“依我看,以你们的本性,早晚也会把你们那里变成下一个乾旋,还不如趁着干净的时候,换给我们算了。”
安稚要疯:“换给你们,那我们怎么办?”
把满是毒瘴的土地和这些黑水换到那个世界,人类会像乾旋的人类一样,彻底灭绝吧?
央漓语调轻柔地答:“那我就管不着了。”
安稚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央漓黑色的猫耳忽然朝后面转了转,他也立刻转头去看身后。
后面有人来了。
遥遥地走过来的是一个长相俊美举止优雅的男人。
他在距离央漓和安稚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先深施一礼。
他头上顶着一对橘红色的毛耳朵,眼梢向上斜飞,看着应该是狐狸之类,眉心和炎鬼一样,透出一抹嫣红。
身上没穿炎鬼的黑衣服,而是一身银白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极宽的深色腰带,上面镶金缀宝,腰带上悬着一把长剑。
最显眼的是,他在衣服外面披着一条雍容华丽的白色狐裘。
把同类的皮安然地披在自己身上,是个狠人……狠狐。
安稚心想:这只狐狸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看着比央漓这个苦海之主还要招摇几分。
那男人对央漓施过礼,才笑道:“我有事到处找尊主,怎么都找不到,原来尊主又到这里来了。”
语气熟稔。
央漓不在乎地瞥他一眼,“善啸大人,又有什么事?我随便逛逛而已,何至于天天催命一样到处找我?”
安稚:!!!
这人原来就是善啸。
就是那个两次派炎鬼想去杀她取灵元的善啸,安稚立刻觉得他的毛耳朵和吊眼梢极其不顺眼。
善啸却根本没往安稚身上看,目不斜视。
他看安稚的话还正常一点,一眼都不看,反而十分奇怪。
因为安稚现在没戴镯子。
以她不管是百年还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超珍稀级宠物的吸引力,是只妖都得多看她一眼,意志不坚定的会连目光都黏住挪不开。
这个善啸大人却完全无视,显得十分做作。
善啸只看着央漓,微笑了一下,“尊主常年闭关不理政务,偶尔才出来一两次,我遇上了,就总想抓住不放。”
央漓也微笑了一下,语气却很淡漠。
他说:“我早就说过,设立的九院各司其职,彼此牵制,万事都可以按流程走,并不需要我这样一个‘尊主’每天巨细靡遗指手画脚,什么都不肯交给别人的话,只怕是想对那点权力‘抓住不放’吧?”
善啸的笑容僵在脸上,透出明显的尴尬来。
央漓不再理他,回身解开安稚脖子底下系着的披风带子,放低声音,“我还有事,先送你回去吧?”
安稚:?突然就可以走了?
这念头还没完,黑披风就被央漓脱下来了,然后眼前一阵光影乱晃。
再定下来的时候,安稚发现,她已经被送回了飞魂岛。
飞魂岛上夕阳斜照,整座岛镀成金色,正是最美的时候,刚刚在苦海底不见天日,原来一下午过去,外面已经是黄昏了。
安稚拎起裙摆,飞快地跑回洗魂阁。
如果现在符渊在洗魂阁里,那么他和央漓是两个人的可能性就会非常大,央漓有善啸缠着,没道理比她回来得还快。
安稚冲回洗魂阁,迎头撞到几个猫侍从,连忙问:“你们王上呢?”
猫侍从看她跑得气喘吁吁,都笑了,“姑娘有急事?王上不在,早晨就走了。”
他还真的不在。
安稚又问:“那他今天回来过吗?”
猫侍从肯定地说:“没有,王上走了一整天了。”
一个猫侍从安慰她,“王上常常去闭关,一走几天甚至一两个月都是常事,姑娘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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