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润的脸距离叶懿的太近了,近到叶懿只要稍微低点头就能触碰到他。这样近的距离令叶懿略微失神,脑子被劈成两半,一半稀里糊涂的听沈诚润讲话,根本不过心。另一半则想着的都是沈诚润这个人。
许久未听到回答,沈诚润疑惑细看,却不想在叶懿眼中看到了令他心惊胆战的翻涌情绪,几乎是下意识沈诚润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一点事情,我先去忙了,回头找你。
叶懿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一动未动,只有那双黑漆漆深不见底的眸子随着沈诚润离开而转动。当沈诚润的身影彻底被门隔绝在后面,叶懿才收回视线,这次他的唇线才是真的紧紧呡起。
就好似一尊泥塑木雕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到了晚上十点,沈诚润就准时钻进被窝,他只有特别忙的时候才会过十点睡觉,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健康重要。之所以会要求叶懿十一点睡觉,那是因为叶懿的工作太多了,多到十一点之前睡不大现实。
不过这一觉对于沈诚润而言并不踏实,他心里总惦记着叶懿,就怕他不肯准时睡觉。迷迷糊糊中醒来,按开灯,看了眼床头的手表,正好十一点整。
他披了件外袍,趿拉着鞋子轻声来到叶懿内书房,叶懿开着灯正在全神贯注处理文件,听见开门声,看见是他,瞧了眼钟表,都这么晚了?
对,我就猜到你肯定处理起文件就不会准时,特意起来抓你。沈诚润走进来,搬个凳子坐到叶懿旁边。
叶懿的文件都是私密文件,不应该给任何人瞧的,不过沈诚润除外。
他眸中噙上暖色,好,我把手头文件处理完,就去睡。
那我等你。沈诚润就趴在书桌一角,半阖着眼睛看叶懿处理文件。
大约二十分钟后叶懿才停笔合上文件,好了,回去睡吧。
哦。沈诚润迷迷糊糊跟着叶懿出了书房,他的卧室就在叶懿旁边,二人互道晚安回房。
叶懿躺下后并没有立刻睡去,尽管睡意浓重,可仍旧睡不着,大脑里想着的都是关于白日的事情。一幕幕仿佛刻录下来的电影,此刻回想起来竟然比当时发生时还要清楚,叶懿能轻易记起沈诚润的每一个反应。
只是一个无意识的表情都在叶懿心头翻来覆去,控住不住思考这个下意识表情的背后可还有别的深意,企图从中窥到沈诚润一丝半毫的想法。
'砰砰砰',门外突然响起三声敲门声,此刻叶懿脑海中那张脸的主人清朗的声音轻声响起,叶懿,你睡下了吗?
叶懿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突然有点分不清这声音是他自己太过专注而幻想出来的,还是真正存在的。
直到门外再次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叶懿才确定了来人的真实性。他忙从床上跳起,顾不得披外套,随意趿拉上拖鞋就去开门。
诚润。叶懿叫住已经走到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屋的少年。
我吵醒你了?沈诚润以为叶懿这么长时间才开门是被他吵醒了,早知道就不打扰他了。
怎么会,我才刚躺下,哪有那么快睡着。叶懿才发现沈诚润怀中抱着他的被子,手上还抓着枕头,他听见他的心砰砰快跳起来,越跳越快,做噩梦了?
没有。沈诚润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转而走向叶懿,笑吟吟道:我要去你屋里睡,看着你,免得你半夜偷爬起来处理文件。
这倒不至于。
可叶懿还是干脆利落让开门,眸色深深,欢迎领导莅临监督。
沈诚润抱着被子昂头挺胸踏进叶懿的卧房,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进来,不过心中还是激荡了吧。
叶懿的房中熏着的香和他房中不是同一款,更为清冷一些。不过安神效果极好,他进来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沈诚润也不用叶懿帮忙,他自己就把他的被褥往里移了移,把自己的铺在外面,这样就可以更好的看住叶懿半夜偷起。
随后往被窝里一钻,沈诚润美眸微阖,便似睡非睡了过去。
叶懿心中早就激腾翻涌,可还是镇静的去关灯,只不过去关灯的路上左脚拌右脚,这才发现他起来太急,拖鞋穿反了。
关了灯,顺着沈诚润脚底爬进内侧躺下。
月光如华,清幽冷彻,卧室内,叶懿却出了一身汗。
他以为他这一宿肯定睡不成了,毕竟人不在的时候,他就满脑子里都是这个人,翻来覆去。如今这个人就躺在他床上,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一定更睡不着。
那知道这夜竟然比哪夜入睡的都快,几乎合上眼就沉沉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3章
沈清雅, 你怎么在这里?沈大丫看见这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校园里的人愣住了。
现在已经入冬,初雪已下过许久,天气早就冷下来, 很多同学已经裹上一层薄袄。
就好比沈大丫她自己, 身上穿的就是她母亲不要的对襟花袄子。这件花袄子浆洗得发白,已经退了色,但在它刚做出来的时候,是红红绿绿的小碎花, 颜色鲜艳,红花配绿叶,沈大丫非常喜欢, 早就暗暗期待母亲不穿那日, 能给她,如今终于穿上很是欢喜了番。
可是现在见到沈清雅竟是穿着一身长款浅色毛呢大衣,鹿皮高帮帆布鞋,衬得身材高挑而修长,顿时就把她贬成那个又屯又土的丑小鸭,心里对身上这件衣服的喜欢就少了大半。
清雅姐,你认识她?初在校门口遇见沈大丫那日,韩梅雨没在, 所以她不认识沈大丫。然而这不妨碍韩梅雨对沈大丫印象不好, 就因为沈大丫刚才的口气。
那语气似乎谁都可以出现在这里, 唯独沈清雅不能。然而这不算什么, 不知为何,沈大丫对上沈清雅时, 竟还有几分高傲与不屑, 仿佛她还很瞧不上沈清雅。
韩梅雨上上下下打量着沈大丫, 真不敢相信这个从头土到脚,全身衣裳包括她本人加起来卖,可能都不够买沈清雅脚上一双鞋钱的土丫头哪里来的资本还瞧不上沈氏大小姐!
你好,堂姐。真是冤家路窄,沈清雅都尽量躲着走了,没想到还给她遇见沈大丫了。
沈清雅不想同她多说,更不想告诉她在这里读书的事情就道: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抬步沈清雅就往教室走,沈大丫却不依,从后面快速追上来,一把就抓住沈清雅的胳膊,手触碰到毛呢柔软的面料还使劲捏了两下。
沈清雅这款衣服面料,特别柔软,摸着可舒服了,不像她娘买的那款,还有点扎脸,肯定比她娘的贵。
朱大少爷对她可真好,沈大丫酸溜溜想着,她要是能找个如朱少爷待沈清雅这般好的男人就行,便是妾室她也不在乎。
你别着急跑,把话给我说清楚。沈大丫嫉妒的根本不掩饰,你怎么会在这里,在这里读书的不该是沈诚润吗?沈诚润呢,还是说朱少爷把你们两个都送来读书了。
你快说清楚,不说明白今个不许走!沈大丫盛气凌人之架势,好似沈清雅是她家中从前卖了死契的家仆。
那个拦住沈家小姐的土里土气的丫头是谁?
她怎么敢同沈家小姐那么说话,搞得好像沈家小姐是她家佣人似的?
不知道,不认识。
我知道她,是头几日新来的新同学,听说家里父亲就有那么一个巴掌大的小铺子,估计都没沈小姐家茅厕大。
哦,那不说巴结讨好沈小姐,怎么还上赶着得罪人,这是想咋地?
你们可能不知道。有一个女同学指了指脑袋,我听我朋友说,她这里有问题。好似从第一天来就听不懂话,老师的也听不懂,同学的也听不懂。成天就用一双眼睛木愣愣地盯着人,尤其是年纪大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但凡多瞅她一眼,她就说人看上他了。
上次就有个男同学去我班接他妹妹放学,大抵是没见过这么土的人,不免多瞧了两眼。然后就被她给赖上了,非说那个男同学看上他了。
你不知道当时给那个男生吓得,诅咒发誓的样子,我感觉要是真让那个男同学娶她,那个男同学能立地出家,此生献给佛祖。
哈哈哈,若是让我娶这么个土就算了,还脑壳有问题的人,我也宁愿立时就出家。
沈清雅的身份不是秘密,沈清雅从未有意宣传过,但是也没刻意隐瞒。况且日日都有汽车来接她,想不引人注意都难。纵然能读书的学生家里都不差钱,但可不代表家里都有汽车。就算有,也是紧着他们家里出门做生意的父亲先用。这可不是后世,家家户户都好几辆汽车。
所以只要稍微打听下,就知道沈清雅的身份。
至于沈诚然,刚开始上学沈家还没买汽车,等买汽车后,沈诚然就有自己的火锅铺子,日日放学后就同沈清雅分开各走各的。
到现在家里有黄包车,沈诚然从来都让黄包车过来接他,然后直接去铺子里。
学校里连知道他和沈清雅是姐弟的都没几个,更鲜少有人知道他是沈家小少爷,主要还是他自己瞒得紧。
沈清雅知道实在躲不过就不躲了,再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若是一味躲让,最后坠得还是沈氏的名声。
你想让我说什么!沈清雅淡淡问道。
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沈大丫咄咄逼人。
我出现在哪里同你有什么关系吗?沈清雅语气没有半点怒意,然而就是这淡声的话,却带上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我凭什么向你报告,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沈大丫被沈清雅的气势唬了一跳,她下意识缩回手,缩了缩脖子。沈大丫就是这样的人,欺软怕硬。
韩梅雨也冷声,就是,我还想问你是谁,从哪里钻出来就用这种口气质问清雅姐?清雅姐出现在哪里,干什么那是清雅姐的自由。
沈大丫若说一时被沈清雅气势所震慑,那么对上韩梅雨她就是害怕了。她害怕所有穿着打扮富贵的少爷小姐,因为她知道她惹不起他们,被打了也是白打。
登时就变得畏畏缩缩,嗫嚅道:我是她堂姐,问问她怎么了?
什么,这个土妞竟然是沈小姐的堂姐?
不会吧,不知道的我还以为是沈小姐家的烧火丫头呢。
沈家姐弟穿得那么光鲜亮丽,家里又那么有钱,那堂姐怎么穿成这样?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豪门秘辛吧,我看可没准,要不然她堂姐对上她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
对啊,若是没有龌蹉之事,两家条件相差这么悬殊,不说谄媚讨好,至少不该得罪。所以这里面八成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沈清雅都听在耳中,她自会当众解释清楚,她家没任何错处,别说在这里她敢说,登在报纸上她都不怕。
先前躲着沈大丫,不过是想着她左右不是正经来读书的,兴许两天半嫁人就走了,实在不必要让沈小叔一家知道她们家现在的真实情况,没得又上来歪缠。
今个沈大丫撞上她,回头稍微打听下就知道了,反正瞒不住,不如直接说开,让众人也跟着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清雅脸上神色淡淡的,不见愤怒,但声音却异常清楚,你是我堂姐没错,但我不觉得我事事都得向你报备。
其一,在三十多年你父亲同我父亲就在祖父祖母没了那年分家了,之后两家就各过各的,除却逢年过节走动,经济上完全分开,这就说明我们已经是两家人,哪家也管不到哪家。
其二,在几年前,我父母病死,我们姐弟三人,我最大,不过十五岁,我弟最小不过八岁,我们一家把房子卖了,铺子卖了,给父母治病,可惜最后还是未能挽救回父母性命。之后我们三姐弟就靠自己过活,你家并未收留过我们三姐弟一天。
所以说我们还是两家人,从这方面讲,我也没有向你汇报行踪的必要。
其三,我弟弟做生意,你家里包括你父母都没出过一分投资,并问过一个字,甚至到现在或许都不知道沈氏是我弟弟开的。
因而生意上并无一厘钱瓜葛,我们又是两家人,所以我认为我更没理由需要同你汇报我的行踪。
沈清雅看似对沈大丫讲话,其实是说给所有人听,综上所述种种理由,你的问题我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有任何问题?
沈大丫最怕别人强硬,别说沈清雅如今经历多了,自己就管理好几个铺子,早就有了上位者威严,只拿出那股气势沈大丫就怕了。
她缩着脖子,讷讷道:你,你凶什么,我就是问问,你不想说就不说。
围观的同学听了沈清雅的话,就明白沈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同这位堂姐家半分关系都没有,甚至两家关系还很冷淡,冷淡到这个堂姐家里可能都不知道如今火遍整个乌虚市的沈氏是沈清雅家的。
所以说根本没有任何豪门秘辛,至于这位堂姐对沈清雅的态度,可能是还停留在从前,觉得沈清雅姐弟还是无父无母的小可怜,可以随便他欺负。
这样就更加让同学们生气了,本来都是亲戚,兄弟没了,帮着照看下兄弟家里孩子总行吧,结果干脆就不闻不问,这就很让人不耻了。
同学们的风向顿时变了,都指向沈大丫,沈大丫也感觉到了不好,她想逃,可是此时肚子却咕噜噜一个劲叫。
这让她想起前几日黄包车的事情,要不是沈清雅故意坑他,不把话说清楚,能害她一下花出那么多大洋。现在家里都不给她带午饭,早上和晚上更是不许她吃饱,每日都饿得她头晕眼花,看见同学的饭都眼冒绿光,再饿几天她都能上手抢了。
这些全部都是沈清雅害的,这种奇葩的逻辑让沈大丫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是沈清雅亏欠她,她得补偿她,直到还清那两块大洋为止。
我饿了,你带饭了吧,把你的饭拿出来给我吃。沈大丫对着沈清雅伸出手,神情理直气壮,仿佛天经地义。
沈清雅都要不顾形象当众翻白眼了,凭什么?
就凭你之前坑我坐车,既然不是朱少爷的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结果害我坐车花费了两块大洋,所以你欠我的,就用饭钱还我。沈大丫大言不惭。
武常娟对那日前因后果知道的一清二楚,当然不准许沈大丫说这番不明不白的话污蔑沈清雅,立刻就道:沈大丫你脑子有问题就去看脑子,别在这里说着不清不楚的话引人误会
武常娟把那日沈大丫如何抢沈清雅黄包车的事情当众讲得一清二楚,然后问道:沈大丫,那日的事情我就在旁边,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可有一个字污蔑于你?
沈大丫竟还振振有词道:那还不都怪沈清雅话不说清楚,他若是告诉我那黄包车不是朱少爷派来的,我又怎么会去坐,都是她害的我,所以她得赔偿我!
朱少爷,同学的耳朵都竖起来了,什么朱少爷,沈家小姐莫非正在同一个姓朱的少爷在交往。
这种桃色新闻向来传得最快,沈清雅纵然没了那种旧式思想,但名声却不容污蔑。
她当即冷下来脸,沈大丫你说什么我都可以不同你计较,但你空口白话我必须得问清楚。你一直朱少爷朱少爷的,我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朱少爷,狗少爷的。
我自己家里有汽车日日来接我,我不坐,坐什么猪狗少爷的汽车。
那日不过是司机把汽车碰坏了,我不得以才随便叫了辆黄包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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