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里,昨晚那个娇娇被叫上去问话,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哭噎道:“奴婢只看见那人一身黑衣,看不见脸,打晕了少爷,随后也将奴婢打晕,相爷,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其实娇娇说的话他们都没有怀疑,毕竟守夜小厮也是昏倒在花坛后,还是天亮时被人看见用水泼醒的。
丞相思及此,怒目圆睁的将视线转移到小厮身上,那名小厮本就浑身湿透泛着凉意,被这一吓,更是怕的把头栽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求饶道:“相爷饶命,饶命啊,奴才也是晕了过去,不知道啊!”
丞相将手中的茶盏猛的拍在桌上,瞬间四分五裂,怒道:“给我拖出去!”
娇娇被吓得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不敢作声,小厮被两人架着出了书房,嘴里还在叫喊:“相爷!饶命啊......”
小厮刚被拖出去,林子舟就怒气冲冲的闯进书房:“爹!是谢云礼干的!一定是他!”
“什么?”丞相抬起眼帘,语气略显愤恨。
林子舟从房间走到书房,动作已经很是收敛,可身上那些鞭痕却十分刁钻,身体与布料摩擦,直叫人又疼又痒,恨不得脱了衣服狠狠挠上几爪子。
愤恨道:“我昨日在大街上预想收拢沈封,沈封已经有所动摇,想来是有人将此事传入谢云礼的耳朵里,所以才想毁我名声,让沈封放弃投入我们麾下!”
任谁也想不到这就是有意投诚的沈封所为,林子舟自然如此。
就连丞相听此也认为有几分道理,眼神不由得阴狠,手紧紧扣在桌沿,气的浑身发抖。
“子舟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为父会为你做主的。”
***
与此同时,罪魁祸首沈封则在逍遥王府的厨房里大刀阔斧的鼓捣东西。
又是抄面粉又是熬糖水,里面还要加醋,把一旁的大厨都看懵了,虽然这些东西都很常用,可是任凭他做了多年掌勺,却都看不出沈封这是想要干什么。
“小火,小火,别坏了啊。”
沈封在灶前招呼,小心翼翼的盯着大锅里的糖水,看见表面有了糖泡且呈黏糊状,立即盛到盆里,等待降温。
再把炒熟的面粉倒进大盆里,再用手搓了搓,察觉温度适宜,嘴角一勾,心想可能要成。
余光瞟见一旁那一堆凝固的废糖水,心中忍不住汗颜。
哎,怀念我的电磁炉,怀念我的煤气灶,在这个世界想做个甜点也太难了。
这个灶台全靠添柴火,他完全掌控不好火势,更掌握不好锅里的温度,因此浪费了大半个上午才成了这一小锅。
拿起一根筷子戳着盆里的糖水,看凝固的差不多,就上手去试温度,感觉差不多了,便将糖水揉做一团。
从中间掏了个洞,放进熟面中,让糖身裹上熟面,再慢慢拉长,对折一圈,一直重复,手上用力,盆中的面粉随着越来越细的糖丝飞扬在空气中。
额前发丝扰乱着睫毛正泛痒意,红色的衣服上沾满了面粉,沈封没有多管,只是用胳膊把发丝扫到一边,却不察面粉粘在了脸上。
也不知手上拉了多少圈,只觉得细的快要断掉时才停下手,细如发丝,白如雪,丝丝分明,剪掉下段一小部分,让糖丝能分成小分。
拿起小缕慢慢的卷起来,龙须酥逐渐成型,做成的第一个自然是落入了沈封的嘴里,入口即化,酥松不腻,跟他以前做的差不多。
“哈哈哈,成了成了!”
卷龙须酥的速度渐渐加快,等糖丝用完,也成了两盘,对着掌勺大厨笑说道:“谢谢了,这一盘就送给你们吃吧。”
说罢,端着手里拿盘卖相较好的龙须酥就跑出了厨房,看着介子地图,直奔花园。
花园中,福伯正弯腰说着什么,谢云霄坐在闲庭中神色怡然,静静地盯着游到水面上抢食的鲤鱼,手指揉搓着鱼食,好似在听,好似又没有听。
福伯说完之后便等着谢云霄的态度,就只听谢云霄淡淡问:“所以他和风星泽进了竹清馆?”
“是,进去逛了一圈,等路上没什么人了才出来把林子舟扔在了门口偏僻处。”福伯小心翼翼的抬眸想要看透谢云霄的想法。
却被一个冷眸回视,瞬间低着头不敢再看。
谢云霄挥了挥手,让福伯退下,池中的鱼儿为了争一口鱼食费尽浑身解数,争的难舍难分,可按上的人手中明明还有大把饲料,却不再投喂。
就这么靠在扶手上,平静看着这一场闹剧,直到鱼食没有了,那些锦鲤才慢慢四散开。
朝堂之上不偏不倚,回府途中有意投诚丞相,夜间突袭丞相府,让林子舟成为笑谈,这如何看待都会认为是谢云礼那一方出的手。
丞相谨慎,哪怕会这样怀疑,但也不会贸然出手报仇,可不日谢云礼定会来逍遥王府与沈封交涉,丞相也势必会得到消息。
如此一来,在他人眼中,不就成了谢云礼为招贤才不择手段?呵,丞相到时肯定会有所回击。
这般,朝堂风云涌动,北霜国联姻在即,无论哪方得势,对方肯定都会咬死不放,最后只会落得个鱼死网破,更何况,北霜国送来的可是一枚废棋呢。
“美人,美人!”沈封从花园门口就远远的挥手,脸上笑容灿烂。
一路跑来,像是花丛中的一只大红蝴蝶,张扬夺目,人比花艳,谢云霄把手中的鱼食全撒进了池里,顿时鱼水飞腾,溅起的水花拍打在闲亭砥柱的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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