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年的事情当中，王清嵘算是最无辜的一位。至于生意往来上与萧家的明争暗斗，那是生意场上的事情，苏星觅懒得管。
    往后，他就是洛栖的公公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想当着她母亲的面，同他闹得太难看。
    王清嵘应了一声，看着她已经十分显怀的孕肚，欣慰道，“幸好，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是啊，所有人都好好的。”苏星觅浅笑。
    ——所有人。
    脸色不由得白了一瞬，王清嵘笑容苦涩道，“心瑶母女的事情，我代她们向你道歉。”
    “不用。她们已经接受了应有的惩罚。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苏星觅垂眸，看着墓碑上那张笑容恬静的照片。
    众叛亲离，没有什么比起这种下场，更让陈心瑶崩溃。
    听底下的人说，她在跟王芷芊出国的前一天就自杀了两次，企图挽回儿子和丈夫的心。
    可王清嵘和王皓，连看她一眼的想法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
    王清嵘也看向那张黑白照片，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年两人初识的情形，感慨道，“你妈妈她当年，真的是个很完美的人。”
    “我知道。”
    “不，你想象不到。我只看了她一眼，就无法自拔。我们本该是别人羡慕的一对，可她太过骄傲，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任何人都接受不了背叛。”
    “我没有。”王清嵘快速反驳。
    尔后，自嘲一笑，“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低估了心瑶的偏执。谁也没想到，她能去你外公外婆面前自称是我女朋友，骂你妈妈是抢了好姐妹男友的人。”
    苏星觅听着，突然后悔就这么放陈心瑶离开了。
    “你妈妈那么骄傲的人，是受不了这些的。再往后，我就见不到她了。”
    满眼深情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王清嵘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悲伤，让人无法忽视。
    “所以，苏婉蓉对你而言又算什么？”苏星觅突然笑了。
    他所谓的情深，现在听着，怎么就那么恶心呢？
    洛栖已经带着两个孩子避开，也刚好，给了她问这话的机会。
    王清嵘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几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想到精神病院的苏婉蓉，苏星觅有些唏嘘，“好歹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王总确定忍心看她们母女往后老死在精神病院？”
    恶心人这点，她还是跟着他们这些人学会了的。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照顾好她们。”
    “不，这是你欠她们的。”苏星觅冷冷道，每个字都像是利刃，在毫不留情的扎王清嵘的心。
    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亏欠苏婉蓉。
    王清嵘长舒了一口气，转身要走。
    “王总，请把你的花带走。我妈从前没喜欢过玫瑰。往后，也不会。”苏星觅提醒道。
    说玫瑰，同样，也是在说王清嵘。
    身为苏羡恩的女儿，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母亲。即便从前她从来不同她说与帝都相关的这些人和事，但对王清嵘，她不存在余情未了这种可能。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这些年所做的事情，自以为亲身，却只是感动了自己。
    弯腰抱起那束承载着他满深情和愧疚的玫瑰花，王清嵘转身离开，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很快，洛栖带着两个孩子折返回来。
    苏星觅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萧衍正接过她手里的白百合放在墓碑前，恭敬道，“妈，我和星觅带着孩子来看你了。”
    “外婆好。”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问好。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改成了苏羡恩整容之前的照片。年少时的她，笑容温柔明媚，仿佛拥有着全世界。
    诚然，当时的她，家世卓越，容貌才情更令许多人心生羡慕。那时，她确实拥有全世界。
    ......
    第536章
    只可惜，所托非人。
    苏星觅伸手覆在小腹上，同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有关于两个孩子最近的成绩，偶尔闹的小矛盾。还有，她和萧衍正的感情。
    等到天边有了暮色，一家四口才坐上回去的车。
    ......
    如苏星觅所料，王清嵘当晚就去精神病院将苏婉蓉母女接了出去。
    只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折磨，苏婉蓉早已经神志不清。看到他非但没了从前的满心爱慕，反而拳打脚踢。
    看守的人说，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
    “是你毁了我，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你说说，这何必呢？把这么两个人接回去，王家往后就更别想有什么安生日子了。”江梨捧着常妈做的水果捞，吃着还不忘点评。
    ——何必。
    王清嵘到底怎么想，苏星觅其实也不清楚。
    但愧疚这种情绪，肯定是有的。
    她睐一眼江梨，猜测道，“或许这么多年，两人处出了感情呢？”
    “拉倒吧。他那种刻薄面相的人，很难长情。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不管，你跟我说他跟一个三处出感情来？”江梨笑了。
    “别逗了，他图苏婉蓉什么？图她年老色衰，还是图她蠢得冒泡非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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