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先出去吧。药王一脸郑重地看着邹钰,狭长的凤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接下来的画面少女不宜。
邹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一脸窥见天机的表情,离开前回头看了眼江乐池,那眼神仿佛在说:请多保重。
宁阴洞洞门关闭,唯一的光亮便只剩下头顶镶嵌的夜明珠,药王姿态悠闲地坐在床上,问江乐池: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怎么感觉这个画面这么诡异?江乐池一边瑟瑟发抖解开腰带,一边告诉自己冷静。
脱到一半,药王嫌他动作太慢,上前一把拽开衣襟,看着丹田处金色的妖丹眉头越皱越紧,嗓音凝重地问:植入丹田多久了?
一年多了。江乐池看着他的脸反而冷静下来,摸着嘴唇回忆道:新汀府遭遇瘟疫后不久,魔尊的人就找上我,只要我移植妖丹,他就帮我找到发病源头。
蠢死了。药王嫌弃地直起身,讽刺道:这种伎俩都会上当,没准那场瘟疫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我知道,但没办法啊,早些止住瘟疫就能少死些人。江乐池敞着领口,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自嘲一笑:我不像你们那么有本事,江家闲散废人一个,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抱歉。药王沉思片刻,突然说道。
能随随便便往自己身体里放东西的人虽然蠢是蠢了点,但心地却极为善良:过来,我需要检查一下妖丹的情况。
一刻钟后,江乐池系上腰带,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问道:怎么样?
药王面色如常,云淡风轻道:你完了。
啊?江乐池脸色苍白,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逗你玩的。药王话音一转,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道:妖丹没什么问题,夙怀之的灵力延缓了它的运转,也控制了你的异化速度,暂时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江乐池拍着胸口,夸张道:吓死我了。
药王嗤笑,漫不经心道:我还有事,你可以找邹钰带你逛逛灵溪山。
就那个凶巴巴的小姑娘?我不要。江乐池果断拒绝,环视四周问道:你有什么事,方便带上我吗?一个人怪无聊的。
随便。药王踏入宁阴洞前的传送法阵,下一秒,两人出现在清芜君的住处前。
铁索桥数百年如一日,随风微微晃动,江乐池攀着铁链一步步往前挪,心惊胆战不敢往底下看。
药王回头看了他一眼,勾唇轻笑,率先走到门前,提高音量喊道:夙怀之。
门豁然打开,出来的人却是苏裕,两人面面相觑,气氛渐渐凝固。
药王一向不看好清芜君收的这个小徒弟,不仅仅因为他身份成迷血脉怪异,还因为他对夙怀之的态度实在太过殷勤,已经超过一个徒弟应有的本分。
现在这个时辰,不用晨昏定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药王一双凤眼微微眯起,话里话外都带着讽刺的意味,丝毫不加掩饰。
苏裕向来隐忍守礼,今日却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语气谦卑道:药王前辈,我正在帮师尊研墨。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何炀坐在书案前手中拿着笔,抬起头问道。
药王瞪了苏裕一眼,擦着他的肩膀进了屋,江乐池随后而至,悻悻地朝苏裕打了个招呼。
何炀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心中大约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吩咐苏裕:江公子难得来灵溪宗一趟,你带着他四处走走吧。
??
江乐池欲哭无泪,表情极不情愿,眼神暗示何炀:你不知道你那小徒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族吗?
何炀垂下眼睫,视而不见。
苏裕明知道这是有意支开他,依旧乖巧回道:那我先带江公子四处走走,晚上再给师尊请安。
嗯。何炀点头应下,目送江乐池萧索的背影渐行渐远。
刚一收回视线,药王脸色凝重地坐到他面前,何炀垂下眼,继续埋头画图,沉声问:怎么样?
不太乐观。药王眼神中寻不到一丝轻松,嗓音低哑道:我仔细检查了江乐池体内的妖丹,发现上面被施加了一层禁术,只要施术者发布指令,他轻则行动不受控制,重则神智全失,完全沦为一具傀儡。
这样看来,魔窟山大火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山里的半妖恐怕早就被转移到别的地方了。何炀抬起头,笔尖在砚台上轻蘸两下,冷声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魔族制造这么多半妖傀儡,究竟有什么阴谋?
敌人都藏在暗处,若我们没有一点防备,到时候恐怕人间要出大乱子。药王同样发愁,眉头拧在一起,视线无意识瞥见桌案上快要成型的地图,微微一怔:这是哪里?
何炀放下笔,高深莫测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夙怀之,你心里到底装着多少事,累不累。药王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又想起苏裕:我觉得这趟从山下回来,你那个小徒弟越发怪异了。
你不用管。何炀先一步下定论,撩起眼皮道:我心里有数。
夙怀之,你不会是对他怀着什么别的心思吧。药王瞪大双目,快速摇头,震惊道:抛开一切怀疑,他可是你的徒弟。何况你现在已经大乘境,这一世是要飞升成仙的!
别胡思乱想。何炀将地图仔细折好,妥帖放进袖子里,站起身道:有时间多想想妖丹上禁术的破解之法,不为了以防万一,也帮一帮江乐池,他资质虽差,但身上攒的功德可不少。
这个我清楚,不用你提醒。药王脸色难看,起身往门外走去。
另一边江乐池战战兢兢跟在苏裕身后,名为参观实则心里怕的要死,苏裕心思敏锐,边走边试探道:江公子觉得灵溪山的景色和幻境中相比怎么样?
来了,送命题。
唔幻境中的事我都记不清了。江乐池心虚,不肯看苏裕的眼睛。
这么巧?苏裕勾起嘴角,眼神温和无害:我觉得师尊待江公子很是不一般。
也没有,也没有。江乐池连连摆手,心中大喊救命,动作僵硬地指着山水景色道:灵溪宗果然名不虚传,简直跟仙境一样,太美了。
苏裕没有继续搭话,他不可能真的对江乐池做出什么,师尊把人交到他手上,他自然要保证这个人的安全。
江乐池走了半晌,突然发觉身后异常安静,猛地一回头,发现苏裕在他身后不远处,神情痛苦地弯着腰,双手抵着额头。
他第一反应,这该不会在碰瓷吧!
凑近一看,苏裕脸上血色全无,死死咬着嘴唇,已经渗出血珠儿,江乐池蹲下|身,扶着他的肩膀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松手。苏裕从牙缝里崩出两个字,嗓音哑得可怕,他眸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黑气,像是猛兽即将冲破囚笼,带着森寒的杀意。
这种情况并不陌生,苏裕心里清楚,他的魔族血脉正在被人唤醒,即将冲破体内的封印。
他是万年以来混沌之境诞生的最后一只天魔,至于他何时发现这件事,还要从上一世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明晚九点见~
第063章
天魔诞生之初, 灵智就如同刚刚降世的婴儿,只不过他以天地间的怨气为食,成长速度极快。
夙怀之的记忆里他是三四岁的时候被从狼妖嘴里救出, 实际上那一天是苏裕刚刚降世的第三天,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蓄谋已久。
有人算到了天魔降世的时间和地点, 并在苏裕身上下了一道封印,扼制他的魔族血脉和生长速度, 让他看起来像正常的孩童一样缓慢成长。
从始至终, 他只是放在灵溪宗宗主身旁的一颗钉子,存在的价值就是在必要时刻刺穿夙怀之的心脏。
苏裕意识到这点时,心中蔓延过无尽的恐惧和慌乱, 如同深渊中伸出可怕的魔爪死死扼住他的喉咙, 身体里流动着前所未有的可怕力量, 一切都开始不受他的控制。
夙怀之对他好,他受之有愧, 夙怀之严厉,他心生疑窦, 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这样战战兢兢不断试探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身份暴露那一天, 苏裕终于冲破封印,从单纯善良的少年一下子变为给人间带来灾祸的天魔。
我也不想的
前世的噩梦化作今生的呓语, 苏裕眉头紧锁头痛欲裂, 突然感觉眉心一凉,紧接着源源不断的暖流冲刷过全身各处静脉,将他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江乐池把人背回来时吓了药王一跳, 他刚夺门而出, 迎面撞上满头大汗的人, 忙问:这是怎么了?
何炀脑海中闪过一丝警惕,上前制止了药王要搭脉的手,将苏裕从江乐池肩膀上抱到怀里,冷声下了逐客令:二位没有别的事就先回去吧。
药王脾气直来直去,被拂了面子当即怒道:夙怀之,现在连我你都信不过?
你多虑了。何炀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嗓音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我的徒弟不需要假手他人。
好,好!药王胸膛剧烈起伏,一双凤眼微微眯起,怒气冲冲道:以后没人再管你徒弟的闲事。
话落,他扯着江乐池的衣襟往外走,砰的一声摔上房门。
何炀将昏迷不醒的苏裕放到床上,盯了半晌问沉寂已久的系统3.0:能不能帮我实时监测他体内的封印情况?
【当然可以,请稍后。】
发布指令的过程异常顺利,连最近在他耳边废话的频率都大幅度减少,难道这就是系统升级后的效果?还是说为了隐藏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系统的沟通权限受到了限制?
【数据转化完毕,目前攻略对象体内封印破坏程度为30%。】
果然。何炀对自己的直觉有相当大的把握,他压下心底疑虑,命令系统:开启系统播报,我需要时刻掌握封印的破坏程度。
【好的,请问您是否需要一并开启谎言积分播报?】
不用。何炀语气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积分帮我直接兑换灵力,技能点满后多余的部分兑换功德,不出意外的话,清芜君这一世便能飞升成仙。
【好的,祝您任务顺利。】
床上的人睡不安稳,何炀也没心思搭理经常抽风的系统,他指尖落在苏裕眉心,听见几句模糊不清的梦话。
上身微微前倾,刚凑近些许,苏裕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何炀转过头对一双失神的眸子。
他很快察觉到不对劲,这并不是清醒状态下的苏裕,而是意识游离之际被心魔控制的躯壳。
师尊。苏裕眼睛一眨不眨,漆黑的眸子有些骇人,嗓音沙哑道:我也不想的
他话说到一半,开始无声落泪,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眸中带着死寂一般的平静,何炀等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但苏裕似乎感知不到外界的言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地重复那几句:可不可以,原谅我?
何炀问的次数多了,他就一言不发地掉眼泪,没一会儿枕头就被打湿了一大片。
何炀想起身给他换个枕头,刚一动作苏裕手上立即条件反射一般攥紧,脸上的表情由平静转为愤恨:你不要我了?
我要你,原谅你,你做什么我都宠着你,行不行?何炀眼神无奈,另一只手飞快点了苏裕的睡穴,后者眼皮一沉,手上力道渐渐松开。
这一觉直接睡到傍晚,苏裕再次睁开眼时,头顶上盖着一只手,何炀独特清冷的嗓音出现在耳畔:先别睁开,灯光太亮伤眼。
师尊?苏裕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在黑暗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覆盖在眼睛上的这双手主人是谁。
下午江乐池把你背回来的。何炀缓缓移开手,并不算温暖的掌心微微湿润,那是苏裕睫毛上沾的眼泪:怎么又哭了?哪里不舒服?
伤口疼。苏裕眨着眼睛找了个借口,轻声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尊了。
何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帮他理了一下鬓发,沉声道:看来为师确实把你养得太娇气了。
苏裕抿了下唇,坐起身双手托腮追问:师尊也将岚风师兄养成这般模样吗?
岚风恭谨识礼,不会像你这般无法无天。何炀如实答道。
那我对于师尊来说就是最特殊的!苏裕一下子开心起来,眼睛里亮晶晶的似有星光闪动。
何炀点头,单手摸上他的发顶,认可道:十六是我最特殊的徒弟。
苏裕嘴边笑容凝固,在听到最后两个字时笑意彻底消失,两世皆是如此,无论真心假意,他永远无法逾越师徒身份那道鸿沟。对于夙怀之来说他没有暴露身份时,苏十六是灵溪宗最受宠的小徒弟,暴露身份后,他是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天魔。
明知道冲破封印会带来无可挽回的后果,上一世的他依旧执迷不悟,在绝望中寻求那一丁点微弱的希望。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苏裕低着头在心底给自己立下重誓。
一旦冲破封印,他必定让前世操控他的人付出代价,而高高在上的清芜君、被世人奉若神明的灵溪宗宗主夙怀之,归他所有。
不好了,师尊,妖王出事了。
岚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隔着门板都能听出焦急,堂堂妖王在灵溪宗出事,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何炀走到门口,神色依然镇定,他打开门看向岚风,问:妖王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是我的过错。岚风单膝跪地,低头请罪道:师尊今日让我替妖王前辈安排住处,我想着他不喜喧闹,便将住处安置在了净青居,那里人烟稀少弟子们很少走动,谁知我刚刚去探望,房门大敞四开,妖王前辈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师兄先不必太过自责。苏裕披着外袍从门里探出头,皱着眉猜测道:或许妖王前辈觉得无聊,想在灵溪山四处走走。
我原本也这么想,但刚才已经派人四处找过了。岚风头压得更低,语气充满愧疚道:此事都是我考虑不周,以为灵溪宗结界牢不可破,故才酿下大错,请师尊责罚。
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何炀听完,上前扶着岚风的手臂拉他站起身,意味深长道:灵溪宗的结界虽然牢不可破,但从未限制宗门内的人外出。
岚风瞪大双目:师尊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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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你撒谎快穿-林玖肆(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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