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从普通的民宅搬到了新的的府邸,姜尚衣更是花重金请名家大儒来教导姜禾,那时候姜禾才七八岁,正是淘气的时候,虽然小小年纪就将珠算练得炉火纯青,连柜上的掌柜都连连称奇。
但是姜尚衣还是希望家里能出个读书人,将来高中坐于明堂之上,受人尊重,不必像她这般为生计奔波,还要被人瞧不起。
可姜禾却明显对读书不感兴趣,气得大儒指着鼻子骂她孺子不可教也。
姜尚衣一开始的愿望显然落空了,但是见女儿喜欢拨弄算盘,想着好歹能够继承诺大的家业,经商虽辛苦,但也是一条出路,也不算是身无长物。
将那些大儒气走后,姜禾却是越来越调皮了,能够跟她玩到一块的也都是些商家子弟,或是世家中的纨绔,久而久之,她纨绔的名声也就传开了。
她做过最大胆的事情,便是因为好奇丞相家的梅花开得如何,竟偷偷翻墙去看,不过她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进去,要不然里面的下人可能就把她丢出来,还会告诉她母亲。
到时候母亲又会狠狠训斥她一顿。
姜禾那时候的个头还很小,不过姜尚衣不光给她请了大儒,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请了隐退多年的武状元过来,专门教她习武。
习武虽累,但是能强身健体,而且又是调皮爱动的年纪,所以姜禾跟着武状元学了不少东西。
翻个墙对于她来说并不难,只不过她并不知道那个整日板着脸的丞相,家里居然还会有个胖乎乎的小公子。
她一眼望过去,就瞧见那位生得很是白嫩可爱的小公子,看起来应该比她小上一岁,只不过一张小脸皱得很苦瓜似的,正在院子里不情不愿的作画。
她听父亲说,那些世家的公子素日里要学很多东西,还要端着一副样子,就连笑也有讲究。
姜禾很难想象,居然是被这样束缚着长大,该有多难受啊,还是像她这样想笑就笑,想学什么,想不学都由自己决定比较好。
若是母亲逼她,她就耍滑头,或者故意气走那些先生。
小公子抬起头,看着墙头上的姜禾,忍不住用软乎乎的语气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上面?”
父亲让他熟习琴棋书画,说这是世家公子的必备要求,他的画技一向不太好,所以父亲让他以勤补拙。
可他不喜欢画画,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就算再努力也比不上其他人。
“我是谁不重要,我看你画得手都酸了,要不要休息,我陪你玩一会儿?”姜禾朝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还对他挥了挥手,她以前实在是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就算长得胖了些,也十分可爱。
要是她家里也有一个这样的小团子就好了。
小公子揉了揉手腕,他的确累得都酸了,他甚至天真的想,要是有人能帮他画出来就好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归是抑制不住玩性的,他估摸着父亲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便也起了心思,只是见姜禾在上面,便问道:“可是你怎么陪我玩,你可以下来吗?”
“我这就下来。”姜禾刚要动,却发现自己卡在墙头上了,就算是往后回去,可能也得摔个屁股着地,光是想想都觉得疼。
但是她不能容忍自己丢了面子,便道:“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功课没有做完,明日再来陪你玩。”
她一说完,人便在小公子的目光中消失了。
小公子嘀咕道:“分明是被卡住下不来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家调皮捣蛋的小孩,小公子心里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说话算不算数。
他没有要好的玩伴,竟隐隐有些期待。
姜禾陡然睁眼时,忍不住微微喘气,抬起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心道原来这是个梦,可是真实得就像是在她的生活中发生过一般。
小时候的事情她都还记得,但是唯独没有关于这个小公子的记忆。
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现在应当还与她有着联系吧。
姜禾稍稍调整了下呼吸,闭上眼睛后却无法入睡。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缺了些什么。
薛父左盼又盼,终于将薛凌玉从法华寺盼回来了,不知是不是聆听了几日的佛音,薛凌玉的气色明显比走之前要好上不少,薛父去握他的手,虽还是有些凉,到底不是那种刺骨的冷了。
“听说慧缘大师云游回来了,可有让她帮你算命数?”
薛凌玉点点头:“算过了,是上上签。”
薛父听了很是惊喜,追问道:“是算的什么?”
“是...子嗣方面。”薛凌玉深吸一口气,没有跟薛父说实话,“大师说我腹中的孩子会平安降生,日后还会有一番不小的作为,不会让我太操心。”
他莫名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姻缘的命数。
薛父听了,更高兴了,挽着薛凌玉激动道:“那就好那就好,这生产对于男子可是一道大关,这孩子啊,将来只要平安孝顺,有没有作为都不重要,只要我和你母亲在一日,就不会让你们父女俩受苦的。”
薛凌玉脸上显出疲倦之色,轻声道:“父亲,我有些累了。”
“你赶路回来辛苦了,先回房间休息吧,我正好炖了补汤好给你养身子,等你醒了,我就叫人给你送过去。”
薛父爱怜道:“知道你喜欢寺庙里的安静,我便吩咐下人,如若没有要事的话,就别经过你院子附近,免得吵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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